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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无续 第11章 新年

作者:瑨玉温吞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6-21 00:44:55 来源:文学城

翌日,傍晚。圣辰宫。

芳仪已死,宁太妃一时又找不到得力的宫女嬷嬷,于是,太监姜研成了她身边最得力的宫人。

此时正是白羽尘与魏九安一同翻阅典籍的时候。自从秋猎回来后,魏九安也有了出入御书房的资格,加上白羽尘看他伶俐,也乐意同他研习。每到这时候,宫人便被吩咐在外头守着,安烬也不例外。

此刻,安烬站在廊下小憩,忽然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安烬冷声道:“站住。”

他抬眼,长眉入鬓,眸若寒星,只简单正了正衣冠,便添了几分内宫宦官不曾有过的刚劲之气,红袍好似成了披风,为安烬增加风度。

只见姜研走来,他在主子面前得了脸,走起路来都带着风,腰板挺得笔直,耀武扬威。

在看见安烬后,姜研还笑着,道:“呦,安公公!真是许久不见,咱家都有些思念与您并肩而立的光阴了呢。”

安烬不过而立之年又添五载,在与他近乎同等官职的宦官中,算得上年轻了,尤其是与姜研相较,小了十几岁,但却与此等谄媚之辈的行事作风完全相反。

安烬假笑道:“许久未见姜公公了,怎么不见您那尾巴?”

媚权之犬,摇尾乞怜。

姜研听出这是在嘲讽他,便敛了笑容,道:“你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宫里的门道多着呢,你今日多说一个字,就是日后横在你脖子上的一把刀,到时候刀剑穿心,我看你如何继续与我抗争。”

安烬耸耸肩,道:“那是日后的事了。或许我会有被反噬的一天,可惜你大抵活不到那日。”

姜研似乎被气笑了,指着安烬,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烬道:“你要见皇上?”

姜研咬牙切齿地道:“正是。”

安烬眨了眨眼,道:“那你得等会儿了,皇上正在里头陪魏侍卫研习典籍,恐怕一时半会儿没空见你。”

姜研啐了一口,道:“你别想骗我!他是个什么东西?”

安烬侧身,给他让出路,道:“那你自己进去看看他是什么东西不就好了。”

姜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安烬似乎不愿给他通报,还是他自己上前叩了叩门。

此时的屋内,白羽尘坐在榻上,边喝着茶边与魏九安看着书——实际上是魏九安读书,有不解之处才问他。

因此,白羽尘也没什么参与感。

在听到叩门声传来后,白羽尘熟练地道:“有人来了,待会儿再看。”

魏九安点了点头,将书递给白羽尘,站起身,站在了他身侧。

随后,姜研推门进来,便看见了正在喝茶看书的白羽尘和侍立在一旁的魏九安。

姜研心道:“还以为是什么角色,不过是条清秀些的狗,与弄臣无异倒是属实。”

姜研挂上笑脸,道:“奴才给皇上请安。”

白羽尘没让他起来,只是道:“你这个点过来,可是宁太妃有何事吩咐?”

姜研笑道:“皇上圣明。建章宫小厨房的厨子研制了几道新菜,我们娘娘想着您处理政务也辛苦,特意请您过去品尝。”

白羽尘知道此次肯定不只是用膳那般简单,便故意道:“也好,朕不好拂了她的心意。”

随后转头,道:“魏九安,你就在圣辰宫候着,待朕回来即可。”

魏九安作揖道:“臣遵旨。”

姜研却拦住白羽尘,道:“皇上,您去建章宫,身边若是没个侍卫跟着,恐怕也不安全。再说了,魏侍卫是您的随侍,若是不随行侍奉,也引人议论不是?”

白羽尘佯装恍然,对魏九安道:“既如此,你便陪朕去更衣,然后同去。”

魏九安颔首,随后便跟着白羽尘去了寝宫。

寝宫内。

白羽尘穿上了前几日围猎时官员进献的黑熊皮大氅,但腰带上没有装饰,显得有些空。

白羽尘想逗逗魏九安,于是指了指不远处托盘里的一枚玉佩,道:“你来给我系。”

魏九安吓得缩回手,道:“这……这……”

他如何不知,在大梁,除了奴仆外,只有一类人可以为某一位男子佩戴玉佩,那便是那位男子自家的妻妾。

若说之前那碗鱼汤是白羽尘的第一次示意,那这便是第二次。若是在以前,魏九安肯定又会义正词严地跪下去请罪。但如今,同样的情愫在他的心里也藏了一份,这便不好拒绝了。

于是,很出乎白羽尘意料的——魏九安没有拒绝,而是微红着脸,拿起托盘上的玉佩,为表君臣有别,刚打算跪下帮他系,却被他托住胳膊,扶了起来。

白羽尘不愿看他在自己面前还端着礼仪,道:“站着换便是,又不是只能跪。”

魏九安始终低着头,直到帮他系好玉佩的绳结,才烫手似的后退两步。

白羽尘走到他身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就如同刚见面时一样,魏九安看见了那个温柔俊朗的顺阳帝。

白羽尘笑道:“子矜,这是接受我的心意了?”

魏九安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却将头转了过去,道:“这哪里能算……”

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姜研的催促声:“皇上,时候不早了。”

白羽尘笑着牵起他的手,却又有些遗憾地道:“待会儿出了门,还要演戏给他们看。”

魏九安撇撇嘴道:“倒也无妨。只是听姜公公的意思,宁太妃估计也想见我了,待会儿见了她,估计没什么好事。”

白羽尘叹了口气,道:“就算今日她不见你,日后你留在宫中,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倒不如我过几年给你寻个清闲差事,离了他们跟前、远离朝廷,日子或许能好过些。”

魏九安摇摇头,道:“内宫之事顶多也只是皮肉之苦,我还要辅佐你很多很多年,怎可止步于此?”

白羽尘笑笑,整理了下衣领,便出了寝宫,做好了与宁太妃“斗法”的准备。

晚。建章宫。

白魏二人到时,菜已经上全,宁太妃端坐主位,程秋坐在她右手边,轻抿了一口杯盏中的茶水,起身朝白羽尘行礼:“民女程秋参见皇上。”

白羽尘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魏九安抬眸看去。芳渡死了,如今宁太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只剩下芳仪,芳仪又是宁太妃早年间从掖庭提携上来的人,自然不懂朝堂权术,更不懂如何像以往芳渡那样替宁太妃留意朝廷大小事宜。

由此也能看出,白羽尘的计划成功了些许。

白羽尘朝着宁太妃作揖道:“儿臣给太妃娘娘请安。”

宁太妃没看他,反而看向了跪在他身后的魏九安,微笑道:“本宫这几日虽然足不出户,但听闻魏侍卫这几日官场得意,想必是忘了那日廷杖的教训,需要本宫重新教导呢。”

白羽尘起身,慢条斯理地坐下,道:“说起教导,朕还想问问——”

他看向姜研,微微一笑道:“朕处死芳渡,就是为了让内宫宫人都明白该如何当值,而你却在圣辰宫的廊下与朕的大太监骂架,枉费了朕与太妃的教导,你不该死?”

姜研吓得立马跪了下去,道:“奴才有罪!但奴才亦是听闻魏大人在皇上面前不拘小节,甚至于僭越犯上。奴才以为皇上仁德,不会与下人小打小闹一般见识……请皇上恕罪!”

魏九安咽了口唾沫,深知这一趟是冲他来的了。

宁太妃看向魏九安,挑眉道:“是吗?”

魏九安回道:“皇上下旨允准臣出入御书房,因此臣常借书去读,但臣不过乡野村夫出身,有些时候读不懂便去请教皇上。或许正是因此才惹人非议。”

宁太妃又看向白羽尘,道:“也罢。奴才不懂事,好好调.教便是,也不必为此动怒。”随后对姜研道:“你先起来吧。”

但宁太妃并未理会魏九安,白羽尘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宁太妃打断:“本宫听闻近来有朝臣提议进献佳丽,皇帝怎么看?”

白羽尘扶额,道:“您不清楚吗?”

什么佳丽?不过眼线而已。

宁太妃给程秋使了个眼色,程秋倒是懂事,立马呈上几卷画作,道:“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后,太妃娘娘也是为了您着想。”

白羽尘吃了口菜,心道:“那自然是为了我着想了,毕竟皇后之位先下手为强,归了程氏女子,她岂不遂心如意?”

这大抵也就是程秋入宫的原因。

宁太妃见白羽尘看向程秋,立刻道:“皇帝,这位就是你的表妹,名叫程秋,与你应是同岁。当年长姐病逝后,这孩子一直想来我跟前侍奉,说是为了缓解本宫的思亲之痛。只是后宫凶险,本宫也不想她被卷进来。如今你无妃妾,本宫这才允许她入宫陪伴。皇帝不要多想了才是。”

见白羽尘不说话,宁太妃道:“不如先看看画上的这几人有没有中意的?”

说着,她拿起一幅画像,道:“这位是温氏,是工部尚书的远亲侄女,本宫见过几面,很是得体。”

白羽尘兴致缺缺,只看了一眼,敷衍地夸赞道:“太漂亮了。国色天香、顾盼生姿。”

宁太妃笑道:“那你看看这位。”

说着,又拿起一幅:“这位是韩氏,是礼部尚书韩辰的堂姐。”

白羽尘:“美。倾国倾城,明眸皓齿。”

宁太妃笑得更开心了,又拿起一幅,道:“这位是南临二公主,朴氏。”

白羽尘扶额,心道:“怎么连南临人都弄出来了?”

但还是夸赞道:“花容月貌,别有韵味。”

魏九安忍不住抬眼看了眼白羽尘的脸色——

比吃了苦瓜都青。

美人是真的美人,夸奖的话也不违心。但白羽尘就是没有兴趣,所以这诸般夸赞也变得有些敷衍。

宁太妃期待地道:“皇帝可有感兴趣的?”

白羽尘毫不犹豫地、掷地有声的、字正腔圆地道:“没有。”

宁太妃:“……啊?”

“皇帝啊,要不再看看?”

白羽尘却直截了当地道:“这倒也不必了。儿臣尚且年少,此时成家反倒是败了儿臣玩乐的兴致。”

宁太妃很郁闷,只好冲着魏九安撒气。她朝魏九安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魏九安不敢起身,便膝行了过去。

他顺从地跪在宁太妃的腿边,道:“请娘娘吩咐。”

宁太妃微笑着,道:“你闲着也是闲着,给本宫捶捶腿吧。”

魏九安不敢违抗,连忙低下头,给她捶着腿。

宁太妃朝白羽尘道:“不愧是皇帝选中的人,就是比寻常的奴才都会伺候人。”

白羽尘干笑两声,开脱道:“子矜他木讷,若是您觉得身子不适,儿臣尽孝也是应当的。”

宁太妃却没理他,捏住魏九安的下巴,道:“你这么听话,皇上定然很喜欢你吧?”

魏九安敛眸,道:“承蒙皇上宠信,臣死而无憾。”

宁太妃继续羞辱道:“嘴这么甜,到了夜里一定能哄得皇上龙心大悦,皇上有没有宠幸你?”

魏九安一怔,随后看向白羽尘。

白羽尘也很是惊诧,道:“太妃娘娘误会了,儿臣与子矜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宁太妃便扬了扬下巴,对魏九安道:“把上衣脱了。”

魏九安惊得瞳孔骤缩,连连叩首道:“娘娘!这……臣是外臣,这如何使得啊!”

白羽尘也连忙求道:“太妃娘娘,这使不得啊!子矜在侍卫处当值,您若是今日让他受了这般屈辱,他日后可如果为官啊!”

宁太妃没理会白羽尘,而是对魏九安道:“你若不脱,本宫就找人帮你。”

魏九安闭了闭眼,认了命,道:“臣明白了。”

白羽尘担忧地唤道:“子矜!”

眼下宫人们都在,若是魏九安真的被迫脱了衣物,恐怕……

魏九安解了扣子,不多时,便露出了双肩。

宁太妃打量着,道:“嗯,看来还没承受雨露恩泽,还算干净。”

魏九安连忙穿好了衣物,叩首道:“谢娘娘饶恕!“

宁太妃一脚踩在了他的肩上,道:“内里却是个贱骨头。看着是个翩翩君子,内里多脏只有你自己知道。”

魏九安倒不奇怪,从前也听过这样的话,他早习惯了。

宁太妃一脚踹向他,道:“滚远些。”

魏九安连忙膝行几步,还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于是,宁太妃与白羽尘聊起了宫中琐事。白羽尘附和着,眼神却时不时瞥向魏九安。

这时,程秋思索片刻,随后扯出个笑脸,道:“真是民女疏忽,都忘了提醒娘娘,魏侍卫还跪着呢,不妨起来说话?”

她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宁太妃,宁太妃看向魏九安,道:“主子用膳,你在这儿煞风景作甚?还不滚出去。”

魏九安看了白羽尘一眼,白羽尘接收到他的目光,朝着宁太妃道:“他不在身边,儿臣心里也不安,不如就让他在儿臣身侧侍奉?”

宁太妃瞥了魏九安一眼,道:“建章宫有宫人,这等僭越之人不要也罢。”

随后看向姜研,道:“你带他出去,好好教他宫规。”

姜研看出宁太妃为了耳目之事不悦,正欲邀功,于是点头应是,拽着魏九安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往门口的方向推了一把。

刚到了外面,魏九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到双腿一软,大腿被姜研狠狠踹了一脚,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摔在庭院的空地上。

他刚想爬起来,姜研便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将他的脸压在地上碾了碾,啐了一口,骂道:“贱骨头,敢告黑状。我还当是什么人物,到了我们娘娘跟前不是照样被训得像条狗?”

魏九安反应过来,吐出一口血沫,道:“我没……没有。你我素不相识,我何苦在皇上面前说你的不是?”

姜研刚想继续骂,便见芳仪从屋内走出来,蹙着眉道:“姜公公,我知道你想在娘娘面前争脸,但还请小声些,若是被皇上听见,照样得不偿失。”

姜研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芳仪看向地上的魏九安,道:“太妃娘娘懿旨——侍卫魏九安德行有缺、不知进退、纨绔无礼、僭越犯上,在此罚跪思过至家宴散席。”

魏九安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道:“臣领旨谢恩。”

姜研拎着他的衣领,按着他跪下,道:“娘娘仁厚,才只是罚跪。一个弄臣,没赐死都已是宽容。只是可惜……”

可惜没让他表现自己的“忠心”。

秋日的夜晚很冷,风像刀子似的吹过来,魏九安跪在庭院正中心,旁边没有树或花草来遮挡,他便只能承受着坚硬的大理石板与秋风的双重折磨。

不多时,他感到眼前有些眩晕。

也是,他这个晚上没吃上东西更没有水,嘴唇已经干裂,喉咙像是粘在了一起,一个音也发不出,且膝盖剧痛。他可算知道为什么罚跪令宫人们闻风丧胆了。

姜研坐在他面前、主殿的台阶上,看出了他的煎熬,道:“这才一个时辰就受不住了?今儿晚上娘娘与皇上又要事相商,恐怕是早不了了,你且慢慢跪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魏九安实在有些体力不支,双手撑着地意图缓解不适。

但姜研看不惯他舒坦,便拿起拂尘,重重抽在他后背上,骂道:“还真是贱骨头,娘娘叫你罚跪思过,你倒是挺会偷懒的。宫规不可违知不知道?一刻都不能松懈的。”

魏九安被迫挺直了腰,抬眸看向主殿。

主殿内隐约能传出人的交谈声,但还是不太清楚。

不多时,白羽尘从主殿内快步走了出来,朝他走来。

白羽尘看向他,眼眸中露出担忧的神色,道:“走吧,回圣辰宫。”

魏九安颔首,踉跄着勉强站起身,跟在白羽尘身侧。

白羽尘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裳,脱下了自己的大氅,裹在他身上。

魏九安垂眸,连连推脱,道:“这……这是你的衣裳,我不配穿。若再让人抓了把柄,终归对你我不好,还是罢了。”

白羽尘却强势地给他披上,道:“不许推拒。这是常服,没绣龙,你穿着不算逾矩,也从没有配不上。”

魏九安看着他,刚想开口,泪水先淌了出来。

白羽尘抬手,刚想帮他擦去泪水,便意识到此举在建章宫内不妥,克制着收回了手,只道:“子矜受委屈了。”

安烬看出他双腿发软,便主动上前扶着他。

魏九安谢过。走了几步,但实在体力不支,还是倒了下去。

他眼前模糊,隐约间,看见了白羽尘抱他的焦急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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