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墙外 第2章 第 2 章

“姐姐你吃吗”

“我不吃”公孙竹轻轻摇着脑袋，声音及其温柔。

“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都要饿死了，这客栈了的东西好难吃”

“蜜饯好吃吗”

“还行，不难吃，京城有家特好吃，等回家了差人去给姐姐买。”

公孙竹莞尔：“好”

“吁”

马车停得很稳，车里的人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怎么了”

“小姐”，管家走到公孙竹的马车旁。

公孙竹看清了马车外的景象：两旁葱绿的竹影里发出瑟瑟声响，本不宽敞的道路前方躺着数名尸体。公孙竹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公孙菊在一旁吃着蜜饯摇头晃脑道：“怎么了”。

“没事，外面有棵树挡路了，我去看下，你坐在车上别乱动。”

“好”很听话的回答道。

公孙竹很小心的拉开帘子，尽量小心的暴露车外场景。小斯看到有小姐想要下车，动身趴起。她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从另一边直接跳下。

管家已经派人开始挪尸，血弄得满地都是。

“小姐”

“嗯”

“怎么回事？“

“不知，不过可以看出他们常年练刀，手上茧子很厚”

“那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清楚”

一个小斯说道：“他们脖子上都有图腾，而且血还热乎着”

另一个小斯补充说：“虽不知是什么，但他们肯定有组织，并且可能就在这附近”

公孙竹问：“有其他路吗？”

“有是有就是很费路程”

“小姐放心，此次前来的这些小斯无一不是高手，定能保证小姐们的安全”

“好”

公孙竹不经意看了眼，这些尸体都是被一剑封喉，且死状大差不差应属一人所为。可见那人武艺高强，手起刀落甚是果决。不知怎的，让她想起昨日那把剑，锋利、锋芒毕露。它杀起人来应该也是这样。公孙竹的目光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手上的一个漆黑的图腾上。这个图腾她见过，在师父的书上，可就是记不清了。她现在倒有些后悔仗着自己聪明，读书总是囫囵吞枣。终是体会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

但她并不想说这些，相比不安害怕，她更好奇凶物是不是那把剑。

“走吧”

“是”

公孙竹回到马车时，公孙菊已经睡着了。

竹枝婆娑，竹叶化作蝴蝶漫天飞舞。

众人不觉，仍往前走。直接撞破了暗杀现场。只见数10名杀手围着男子。那人手腕双腿四处被刀子划得伤口累累，白衣被染成绯红。他把剑插在地里，用来支撑身体。

小斯瞬间拔出刀，迎敌。也就形成了，白衣男子为圆心杀手一圈小斯一圈的同心圆。都不敢妄动。

“你们是何人？我让你们走，你们别管我们的事”一个杀手终于没了耐心说道。

青年双手握住手里的剑撑着身体，他认出了人群中的一人她的“管家”。见车的窗帘被缓缓打开，是……她，还穿着昨日那身衣裳。一样的装扮，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声音。只是这次说话的对象变成了他。

“公子，可愿做个交易”不等他回答声音继续升起。

“我救你一命，将你的剑赠于我可好”

男子思索一会儿后微微点头，公孙竹的笑容变得更加明媚。

“大家也看到了，我和这位公子做了交易”，“但诸位也算是给妙人，杀了我还下不去手。这样，你们可以离开，但他的命给我留下”

小斯比杀手多，占据优势，杀手自然知道，只得作罢。

“撤”

如此大的轰动，吵得公孙菊睡得不太安稳，但贪于美梦，她不太想醒过来。

公孙竹一手拨开帘子，一手腕曲着放在车窗处拖着腮。小声对管家说了几句。

“公子，你受伤了不太方便，我扶你去马车上休息一下”

“多谢”

丫鬟招呼着两个小斯搭着青年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这架马车原是用来放行李的，整个车间比前面那个大，但舒适的是远远比不上的。青年四处打量着马车，整个马车空落落的，没什么好看的。

“公子”

“在”

刚刚准备躺着的青年正襟危坐。

一个丫鬟走进来，“小姐让我为您擦药”

青年接过药品“谢谢，我自己来就好”，礼貌且有分寸。

“好，那您有事就叫我”

“嗯，多谢”

马车里只剩下青年一人，他小心翼翼的褪去外衣，血红的口子被暴露在空气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如若没有那人，他今天必死无疑。

还真是狠心啊。

想着句话时他的脸上满是戾气，眼里的黯淡格外的醒目。

“小姐要不歇歇脚，再走”

“不了，现在天色还早，刚刚那群人走了，说不定还会招集同伙来，先行赶路，到县里再说”

说完后对着人群，加大声音说道：“辛苦大家再赶段路了，我们到县里再歇脚，晚上给大家加餐”

“好”

听到的某人戾气早已消失不见，留下的是微微上扬的嘴角。

一路赶路，终于在黄昏后抵达县里。一下午的时间，公孙竹被公孙菊缠地心烦，险些忘记她的战略品还没有拿到手。

“你先进去”

公孙菊虽想不通她的姐姐为什么要冒险去救那些不相关的贱命，但看着姐姐刚刚的脸黑成那样，也不会不识趣地上赶着遭人烦。

公孙菊听了公孙竹的话，头也不回的进了客栈。

“那人呢？”

“在后面马车”

“怎么还没下来？”

“可能睡着了，我这就去叫他”

“不用，你先进去安排，顺便看着四小姐”

管家双手紧贴，手腕弓着，弯腰行礼“是”

公孙竹走到后面一辆马车旁，“公子到了，何不下来”

马车微微晃动，车上的人缓缓走出车间，看到刚刚说话的人时，脸上的惊讶一晃而过。

“整的？要我扶你吗？”轻风拂过少女发丝带着声音飘入他的耳海。

“不用，不用”他的双手在胸前挥动。却因脚滑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公孙竹被砸着重心倾斜险些倒地，脚后退一步，这才稳住重心，也接住了眼前这位说“不用”的公子。

“不用？就往我怀里倒?”

反应过来的青年，耳根红了大半，不知是因为刚刚的惊心动魄还是因为某人的拿腔拿调。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嗯”

看着青年身上那道道绯红，公孙竹少了兴味，不再调侃。

“进去吧”前面说话时，她是挂着笑意的让人如沐春风，现在这一句，她收起了笑脸。她的平常脸很冷，即使没做什么也会给人一种距离感。

“好”青年正了正神色，跟着她后面走进客栈。

公孙竹不停，一路向前。青年紧跟其后，直走到房间门前，才察觉不对，再次羞红脸。

公孙竹已经站在了屋子里看着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就走”

公孙竹看着他一脸懵，“你不进来？”

“啊……不、不了”

公孙竹脸上的疑问更加大，但已是没了耐心，“进来”

“奥”

青年走进房门，关了一半门，突然想到了什么。最后形成了一扇门半敞开半关上，男子扶着门一动不动的奇观。

“你在做什么？”

“啊，没、没什么”……“那个门关不关啊”

“都行”

于是青年又再次表演起木头人。

怎么不等我说个一二三。

公孙竹直接走上去，手接过门一把关上。

“坐吧”

“好”

青年正襟危坐，脸上透着粉红。

公孙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那破烂的衣衫，逐渐变冷，最后停留在那脏兮兮的脸庞。那人和她对视一眼后急忙瞥开，耳朵根部还透着淡淡的红。

或许她知道了刚刚他在干什么，在害羞。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害羞，真是……要是换做平时，她估计又要开始调戏民男了，没办法就这点爱好。但现在她实在对这个伤男提不上兴趣，看着那些伤口还泛着恶心。

她坐到青年对面，开口道：“既然我已经救了你，是不是该遵守诺言了？”

青年握剑的手紧了几分。

“怎么想要赖账？”

“没、没，只是这把剑对我很重要，所以能不能请姑娘给我一个赎回它的机会”

“欧？”

在青年亮晶晶的目光下，公孙竹说出了后半句“这样，你告诉我如何重要？我考虑一下”

“此来亡母所赠”

“既如此，那便算了”漫长的安静后青年得到了答案，但这个答案太过于好，不得让他怀疑其真实性。他想通过对方脸上去找寻答案，可那人终是没有提供任何解题的线索。

“那救命之恩……”

“当我助人为乐好了”，“休息吧”

公孙竹说这两句时没有分给青年半个眼色，说完就走出房间。

约莫半个时辰后，青年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进”语气中闪过的是他自己难以察觉的喜悦。

进来的人是原先被派来给他擦药的婢女，身后还跟着一位背着药箱的老人，和一位端着干净衣物的小斯。

“公子，这是小姐为您请的大夫，这是小姐给您的换洗衣物”

“多谢”

“小姐还说，公子脸薄，等下换药让小赵为您上药。若小赵手拙，弄疼公子了，可随时叫奴婢，奴婢就在门外候着”

丫鬟说完就离开了，没有留给青年说话的机会。

屋里没开窗，闷着青年有些累。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擦点药就能好。但这几日，切忌剧烈运动、伤口碰水。”

“好，谢谢”

“公子，刚刚叫小二烧了些热水，我为你擦拭下伤口后再给你上药吧”

“好，谢谢”

“害，没事”

青年东拉西扯、旁敲侧击，打听到，他是公孙太尉府里的小斯。此行目的就是来接三小姐回家。随便还问出了，带个13岁的四小姐干什么？当然他问的很是委婉。小斯回答得也很委婉。大致就是四小姐前不久和家里吵架了，闹得出来散散心

等收拾完后，肚子已饿的咕咕直叫。

下楼就和四小姐对视上，还收到了对方递来的白眼。

该说不说，这孩子的教养还真该好好管管。

他回头过去，就看见：公孙竹双手交替扣在酒壶上，头自然而然的放在手上，其他部位这是随意的屈伸着，眼睛迷乱的注视他。

是我可不救，还是竹竹好，赞赞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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