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 第30章 非爱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生透窝在爱人怀里，满脸可怜，但语气却十分凶狠。说完话就有点小后悔。他还在生缔怀里，这也太不符合场景了。

“哟，不装了？这也太快了吧？”易奘坏笑道，“在里面，你可没这么快啊。都让我到手了才卸下伪装。怎么现在就不能多装会，让我再看个尽兴啊？”

生透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一点也不想演给易奘看，更不想见到易奘。他逃避似的往生缔怀里缩了缩，柔弱道：“生缔，我好饿……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好不容易下课，当然要好好相处一会。

不等生缔回答，易奘先一步开口：“饿？呵……”

“我看你后半场训练的模样，又踹人腿又揪人头发，还……”易奘扯了扯身上衣服，欲言又止地笑了笑，反问道，“生缔，不如……你来猜猜他干了什么？”

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借着地形让易奘身上破破烂烂的吗！干嘛说得那么暧昧。生透无语，却还是怕生缔相信其一面之词，小声解释道：“生缔，我什么也没干。”

可谁知生缔却道：“他做了什么？”

生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委屈噌得一下就上来了。他被易奘戏弄时他都没有那么委屈。

“生缔！你别信他的话！什么都没有！”生透扯住那人衣襟，力道大得把衣服都扯变了形，“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生透，别害怕。”生缔握住其手，制止其破坏衣服的行为，神色复杂，欲语还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按理说，他不该那么失控，怎么说都该私底下再试探生透，套生透的话。

可他见了那虚拟中与他相似的人，更明白那人与生透有了共同秘密……他怎能甘心？

这事若是直接问生透，生透是否会如实说……若是先前，他见着生透的可怜劲还会稍微放心些，但现在，他看着不具体解释且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的生透，心里的那点期待，也被磨没了。

此外……这些个人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生缔撇了眼某处，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眉头微蹙，不自觉地离生透远了些，甚至站起了身。

“生缔！”

生透慌了。生缔怎么能真地相信易奘的鬼话！他拽着其袖子欲再解释，却被那人反抓住手。

“生透……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的不是吗？”

生透听完，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手心一阵痒。生缔在他手心给他写字：

乔衮在。

他在哪？生透张望了一圈，却没看到身影，紧接着生缔又写道：

我信你的。

这三个字一出，生透心里一阵触动又欲再哭，但不一会，只听生缔继续道：“在事情还没理清楚前，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生缔，你……你怎么……呜……”生透明白其意思，顺着刚刚的情绪，说哭就哭。这一哭刚好给了易奘火上浇油的动力。

“是啊，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呢，生缔。”易奘玩味地重复生透的话，又轻描淡写道，“只不过是借着一些荆棘，缚着双手，衣衫凌乱，气息不定而已……”

“这又能是什么大事呢？是不是生缔？”易奘痛快地哼哼两声，随后忽然想到什么，慢步走近生透，恶劣笑道，“不过，你大概不知道那是什么场景，也不知道他那时……到底是什么模样吧？”

“我嘛……我是没什么顾及……可以现在就让你看看。”

“易奘伯爵……这里是琼楼，还是不要太过分比较好。”生缔面露犹豫，挣扎了一番后，上前一步护着生透，声音微冷，“而且，待会他们还有课……若是现在做出那种举动，待会被其他玩具看到，太不体面。这事传出去，对您又或者是乔衮大人，名声都不太好……”

“这么护着？你们的感情，真有这么真？”易奘品了品生缔的举动，莫名哼笑了声，答非所问，“生缔啊……你别再和我开玩笑了。”

“你应该最清楚玩具即使再像人——又或者，有了感情眼睛变了颜色……”易奘意有所指地瞄了眼生透的浅灰色眼眸，轻笑道，“不论如何，玩具都不可能是人。”

“所以，你们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看似美好，但谁知道那是不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呢？”

“……”似是被戳到痛处，生缔不答，脸色难堪。

“不过你别担心。”易奘笑眯眯地拍了拍生缔肩膀，“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不是吗？”

“我也知道你们间的关系，不过——生缔，你已经在皇室贵族间呆了那么久了，有些场面应该也见惯了吧？”

“其实，我也并不介意大家一起。而且，你偷偷摸摸干了那么多事，不就是想顺理成章的和他在一起吗？现在我成全你们，你应该高兴不是吗？这样你也不用干那么多叫人为难的事情，就此幸福过下去……你看，这样多好啊？”

易奘悠然说着，还欲绕过生缔，去碰其身后的生透，但却被生缔再一次侧身挡住。

易奘没急，微迷双眼，盯着生缔，等着其来一个解释。

可惜，什么话都没有，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易奘，失礼极了。

“……生缔，你最好有什么事。”易奘的眸子里泛起冷意，面上却带笑，“不然……后果，你可是清楚的。”他就算要和生缔维护面上的和谐，也绝容不得生缔放肆。

生缔算什么东西？仗着那个卑劣又尊贵的身份，就敢放肆到他头上了吗？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又或者是多想想到底是付出什么才得到的这一切？

“易奘伯爵。”生缔知道易奘只要被尊重就会飘，顾念刚才自身的失礼，恭敬地向其行了个礼，语气平平，“他们下午还有课……现在恐怕不行。”

“这是琼楼的规矩，哪怕是我，也无可奈何。”

“那又有什么？”易奘见他行礼，放松了些，却仍然不屑道，“他是我情人，我想怎么样怎么样。再说，琼楼，我也算半个主人——”

“让开。”易奘不由分说地推开生缔来到透的面前，顺便一点点逼近生透面颊，紧盯其眼眸。

他推生缔的力量并不大，若是生缔有心，完全可以再三阻止。可是，生缔并未上前。

不像他认识的那个生缔。而眼前那个任他为所欲为的生透，也不像课上的生透。

“你看，我说过，我会让你把你做的一切都还回来的。就算有人护着你，又有什么用呢？那人连自己也护不住……”易奘心下有了判断，却还是挑衅地挑起生透的下巴，装作亲吻的模样。

“你亲啊。”生透瞟了一眼下巴上的手，淡淡道，笃定易奘不敢下手。在模拟系统内，他没少捉弄易奘，易奘在那时有千万种强迫他的机会，可对方都没有做——这无疑是因为易奘不想成为替身。况且，易奘就算真的能做，生透也绝不会让他得逞。

宁可鱼死网破。之前又不是没有这么做过。被情困住的身体不好做出极端举动，但他在清醒状态，又怎么可能无法选择死亡呢？

正如生透所料的那般，易奘确实没有动作，只是瞟了眼身边一动不动的生缔，嘲讽道：“生透，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眼光很差劲？”

“这个人，这副模样——他，可不像喜欢你的样子啊。”易奘面露玩味，却无比自信。

“你就算说这些也没有用。”生透绝不相信其鬼话，回怼又炫耀道，“我知道生缔他很喜欢我。所以，你少说废话了。”

“我死了也不可能对你上心的。就算有那么点可能，也只能是因为……”生透不说，只是回给了易奘同样微妙的笑容。

当然是做替身，易奘才会有机会啊。

“……你就这么肯定吗？”易奘默了片刻，随后忽地松开生透下巴，拉起其手贴上自身面颊——

不仅仅是面颊，更是曾经轻慢过生透的地方。

“你想干嘛。”生透瞪圆了眼，二话不说就想缩回手。

“你想干嘛？”易奘哂笑着反问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已经是情人关系了，大家都看见了。而且，这只是吻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生透……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我当然知道！”生透不懂其为什么这么说，却警惕地盯着易奘，抽回手的力气更是分毫不减。

“别急嘛。”易奘好言哄道，“你既然知道什么是喜欢，那你就说说看呗？”

“喜欢是——”

生透张口欲答，却又无法说出，而易奘也借机道：“看吧，你根本就不知——”

“我、知、道。”生透打断道，怒目愤视。脑内飞快地思索着有关于喜欢的答案。

他记得有人跟他说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他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好好好，你知道。”易奘语气敷衍，一脸的胜券在握，催促道，“既然你知道，那你快说啊。”

“快说啊。快说啊。”

“说不出来了吧？”

“哎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放弃吧，生透……”易奘叽叽咕咕地在生透耳边念着。

“好了！你别念了！！”生透咬牙切齿道。

“行啊，我不念了。”易奘晃了晃手上的手串，叹息道，“所以生透，你想了那么久，还没个答案吗？”

“……有。”生透本不想回答，却意外地想起一个答案——那是他第一次见乔衮时，他问乔衮的问题。

他问“什么是感情”，而乔衮回答说：

“……得到它……想占有它……就是感情，是喜欢。”

生透一点点将乔衮告诉他的答案全盘道出，本以为这能堵住易奘的嘴，却没有想到易奘越发得寸进尺。

“……看来你知道啊。”易奘听后顿了片刻，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二话不说拉起生透的手就吻上去。

生透正分神，被易奘亲了个正着后立刻收回了手，怒道：“你！”

“别生气。觉得生气是正常的。”易奘不由分说地又拉起生透的手，瞟了眼身旁对他们熟视无睹的生缔，笑道，“你看，你都觉得难过。但在旁边看着的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占有……竟然一点都不生气？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没有直接告诉你他的心意吧？真不愧是生缔呢，要不然怎么能把索琪迷得晕头转向的？”

生透沉默着，盯着身旁如入定一般的生缔，心中莫名有些动摇。生缔的确没有亲口跟他说过喜欢。一切，都是以他的一厢情愿开始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索琪是谁，生缔又为什么要让这个人晕头转向。

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不熟。

“不……不是这样的……”生透收回视线，藏起眼中的怀疑，边无措摇头，边坚定道，“他喜欢我的。只是……只是方式不一样。”他喜欢人就会凑上去，而生缔喜欢他，所以才会以命相救……

但，救人，似乎从来都不是独属于他的。

就连赠礼也是如此。

他有发带，但……小缪也有音乐盒啊……

“哦？你竟然还是不相信吗？”易奘撑着脸，手上拿着的玫瑰手串顺着他的面容垂落下来，白珠与那抹艳丽的红玫瑰衬得易奘整个人危险又迷人，“不如……玩点大的吧？”

“……”

“不说话就当同意了哦。”易奘松开了生透的手，再次勾起生透的下巴，慢慢贴近，引诱道，“你……应该没有被亲过吧？”

……没有。他们亲过，只是不是那里。可……那个普普通通的位置，真的能代表一切吗？

书里恩爱的主人公，分明不是那样的。

或许……或许只是别的原因？比如生缔反应慢……

“根据你在模拟系统内的举止……你应该很喜欢这种事吧？喜欢的不得了的那种……把这种东西带给你的人，是生缔吧？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不把这种快乐的事告诉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愿给你更多？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很喜欢这种感觉，说不定早就发现了……”

早发现了吗？也不一定。但……生透也是记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不当面换裤子，又为什么突然穿鞋穿袜子穿得那么块，还有那红晕与温热……

他也有些不信生缔不知道他的想法了。

“生透，你真的不想试试看吗？试试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易奘在生透的耳边低声蛊惑着：“而且……只是亲一下而已。刚刚也亲过手，虽然你感受到了些许不适，但那只是一瞬间不是吗？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

“只要这么做了，你就能知道生缔真正得心意……这很划算不是吗？”

“……”

生透没有回答，可脸上的犹豫已经充分证明他有了那个念头。他嘴唇微动，轻得不能再轻地说出了易奘想要的那个答案。

说完便有些后悔，可轮不到他拒绝，易奘便欺身而下。

“唔……”

生透偏过了头，易奘的吻最终落在了他的耳垂上，紧接着下一刻，易奘便被人用外力扯远了。

乔衮皱着眉头，脸色很差地甩开了易奘，接着，责备地看了眼生缔：“生缔，这你能看的下去？”

生缔不答，抿紧了嘴唇。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力道大得有损坏的手臂甚至都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还有你，你是真敢下手啊？”乔衮冷冷地睨了易奘一眼，发现对方还一脸开心，更不爽了，冷声威胁道，“还笑？再笑下次不放你进来了！”

易奘闻言收敛了笑意，灰眸中却仍然泛着喜悦的光。怎么可能不开心？生透在模拟系统里那样羞辱他，他怎么说都要让生透心甘情愿地被他亲。即使结果不能算成功，他也算出了口恶气。

易奘瞄了眼脸色同样不好的生透，心里顿时舒服了很多，甚至还能嘴贱一下：“乔衮啊，你又何必那么生气。”

“毕竟你也没那么在乎他嘛。不然在边上看了那么久的你，早该行动了。”易奘别有意味地扫了生缔一眼，见生缔本来不好的面色更加苍白。

易奘轻笑了一声，哪能不知道生缔心中所想。一开始对他们亲密举止的袖手旁观，不过是知道挣扎毫无意义的无奈之举，与其当面冒犯他，不如等他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后，再借一旁的乔衮之手来收拾他。

可惜，生缔万万想不到，在旁边暗中观察的乔衮也是那么想的。

生缔想跟他比对乔衮的了解，还是太嫩了。他到底算是陪着乔衮长大的人啊。

易奘收回视线，拉着乔衮走到另一边，确定僵住且正面面相觑的生透二人听不见他们谈话后，才面带笑意继续道：“当初我看你那么疯魔，还以为你多喜欢他……现在看来，他真的不过是个玩具而已。”

一提到乔衮那段疯魔的日子，就让乔衮瞬间冷下脸，哼了一声作无所谓道：“……他不过是个玩具，还是个残次品。你既然要给我看这么好的一出戏，我又何必要出来？”

“那你想看一出更大的戏吗？”易奘等得就是他这句话，意犹未尽地向乔衮提议。那一脸的坏蛋样让乔衮张口就想拒绝。

“别急嘛。”易奘微阖，慵懒地靠在了墙上，掏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条深棕色的发带，背面还刻着生透与生缔的名字。

“现在，乔衮。你愿意看这场更大的戏了吗？”

不愿面对的缺点。

生透（沉默，诚实）：心狠手辣且……过于无情。

生缔（欲言又止想撒谎，却叹息说实话）：……骗子……还有……

乔衮（莫名其妙）：我哪来的缺点？无语。

易奘（躺沙发喝下午茶，惬意）：唉~好久都没养身了呢。放荡久了，还真怀念当初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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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非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