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海同人文·尘埃落定 第5章 尘埃落定5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在床上人的肩头，飞鸟刺青旁散落着密密麻麻的新痕迹，吴雩掀开覆在腰际的空调被，赤脚走进浴室冲澡洗头，换了身图案简约的白色圆领短T，下搭黑色宽松运动裤，看起来与普通大学生无异。

“嘀嘀——”刷卡声起，晨跑完的步重华拎着一袋奶黄包、素三鲜包子和虾仁蒸饺回房间，将豆浆拿出插好吸管。

他走到卫生间整理好吴雩刚吹干的头发，又在他嘴角轻轻啄吻，说：“先去吃早饭。”自己脱下跑步背心和短裤站在花洒下随意冲洗，出来时已经套上与吴雩同款的黑短T和灰运动裤，动作间散发着淡淡的冷杉香水味。

熟悉的气息不免得让吴雩咽了口水，以往他偷偷摸摸吃辣条要被惩罚，步重华总是喷上香水刻意梳洗打理着装，以此诱惑小猫主动钻进名叫步重华的猫窝里。

辣条？没偷吃。

烟和打火机？没藏。

那今天？

“叮！”得一响，三五秒内盘算完的小吴警官放下戒备，吃完剩下的奶黄包，跨坐在步重华身上紧紧抱住他，身上都染上了同样的味道。

“领导你最好看！”吴雩微微仰头说完，双手攀着步重华肩膀将他往沙发靠背推倒，自己软下腰贴着步重华热烈地亲吻，勾勒描摹出爱人嘴唇的形状。

步重华呼吸一紧，大手扣紧吴雩的后脖颈抬起他的脸，指尖不断摩挲着喉结，反客为主深入吻他，舌尖探入齿缝纠缠搅动在一起，发出啧啧的水声。

直到肺里的空气消磨完，两人才微微分开，喘着气缓解身体燥热的反应，步重华来回轻抚吴雩后背，“别紧张，随时给我打电话。”他抵在吴雩额头，扣上棒球帽，安抚性地亲了一下。

“...嗯。”吴雩轻声应答，埋在步重华颈窝又喘了一小口。

·

早上7点的北京城，走读生三三两两奔跑打闹，上班族的电瓶车和小汽车等在红绿灯路口，环卫阿姨将昨晚掉落的树叶扫净，路上又逐渐恢复了整洁。

公大总共两个校区——木樨地与团河。除涉外、法学会在大二那年从团河搬到木樨地外，其他专业学生都会在团河进行为期4年的本科生涯。

约半小时后，汽车停在大门不远处，吴雩下车倚在树边。

育警楼上挂着未改分毫的十六字红色标语。

—— 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

等了不到三分钟，校内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步伐不疾不徐，身着唐装短袖，戴着老花眼镜，精神矍铄，身体依旧很硬朗。

“赵主任好，我是吴雩，今天要麻烦您了。”吴雩站直身体上前握手，语调温和，眉眼弯弯，剩下的半张脸被遮在口罩里，看起来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不麻烦，吴雩...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你名字起得挺好，跟我来吧。”赵主任点头含笑拍拍吴雩，带着他先往旁边的传达室进行人员访问登记。

十五年前，张博明掩护阿归进了校门，他好奇、兴奋，无数次幻想过普通人的学生时代，手机无法留下照片，他就用眼睛记住每一点光亮。

十五年后，赵主任带着吴雩顺利走进校园，向吴雩缓步介绍这所学校里的教学楼、图书馆、食堂，还有几棵百岁高龄的树木，一切好像没有都变过，就连“铸剑楼”三个字也没有明显的风霜变化。

赶着去上早八的学生们身穿统一制式服装，左手拎着手提包急急走向教学楼，经过赵主任时站直身体向他招呼问好，赵老也慈祥地回应每个学生。

这次吴雩不用步履匆匆，也不必遮掩说不出口的身份，他能停下脚步将长势喜人的树木拍照发给步重华，还能逗一逗草丛中窜出来的小花猫。

【领导，学校里的小猫不怕人！】

一只狸花猫踱步到吴雩脚边，低声喵喵喵地叫着打滚，吴雩蹲下摸了摸它外翻的肚皮和小小的猫脑袋，小狸花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呼吸声。

【跟你一样谁都不怕。】

【点赞.jpg】

步重华坐在套房客厅，一张张翻着吴雩发过来的猫咪照片，细细回复并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

【大花大花，我跟你表嫂要起飞了，三小时后注意接机。重复一遍，三小时后注意接机，over。】

【...知道了，还有说了不要叫我大花！】

【好的大花，一会见大花。】

步重华咬牙，保持理智退出与严峫的聊天框，又打开小猫照片看了一眼，发现左下角入镜了一抹运动裤腿，他笑笑喝了口咖啡，继续审阅廖刚发过来的陈年旧案。

·

—— 铸剑楼，赵主任办公室内。

“这是我儿子以前的制服，跟你身量差不多，你在这换就行，不会有人进来。”警校生上课训练都有固定的服装，吴雩一身常服在课堂教室中会非常显眼，于是赵老教授特意将儿子的制服带来备用。

“好的，谢谢赵主任。”

吴雩摘下口罩接过洗得有点发白的淡蓝色制式衬衣换上，合身的制服穿在他身上笔挺有型，衬衣扎进裤腰露出结实矫健的长腿，像一棵挺立的松木，他笑起来眼睛和嘴角向上扬起，与解行起码有**分相似。

赵主任看着明显一愣，但什么都没说，揉了揉眼眶上前将吴雩肩头的灰尘拍下，从包里拿出一本《公安信息学》交给吴雩，喃喃地说了句——

“好...挺好，走吧我们去上课。”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往楼下而去，窗外的绿植蓬勃生长着，好似又看见许多年前那个活泼开朗、像新生树木一样的少年的背影，他一遍遍走进办公室，向老教授请教课程，离开时顺手给木植架子上的花草浇了浇水。

“公安信息学是侦查系的基础课程也是重要课程，包括对公安信息的收集、存储与检索，后续也拓展到对公安信息的分析、研判与传输。

在许多案件中，办案人员依靠的手段大多是多次走访排查，根据现场勘察得到的一线信息，将得到的线索进行分析判定，提炼出重要主线和支线才能追查案情。

今天我们讲的是：公安信息资源的类型——可大致分为五类

第一类：按时间状态可分为实时信息和滞后信息。”

老教授讲课条理清晰分明，板书字迹工整，知识框架搭建得非常有记忆点，听课的学生个个奋笔疾书记下笔记。

吴雩戴着无框眼镜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专心听着，公安信息学在住院时已经看过一遍，书上的笔记跟老教授今天所讲的没有多少出入，只增加了一部分另外的知识点，他翻出了步重华的录音设备将课程录了下来，方便以后二次复习。

走廊外不断有来来往往的学生经过，第一节课刚好结束在类型一讲完，老教授喝了口热水，给上台询问的同学答疑解惑。

步重华掐着时间发来信息——

【领导^ω^：休息了吗？】

吴雩整理了笔记，打开手机相册准备拍照。

他坐在最后，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几个学生埋头补眠，也有拿着专业书将赵老教授围在中间，小声讨论知识点，头顶的中央空调乎乎地工作着吹出微风。

于是他伸出右手对着黑板上的板书在镜头前悄悄比了个耶。

没过一会，步重华发回一张照片，手边的工作册写满侦查方向、案情关系网和总结陈词，左手搭着桌角比划着同样的手势。

他们像一对普通平凡的热恋情侣，一个忙于工作，一个沉浸学习，得空时抓着对方紧张的时间说话，即使是短短的10分钟也能传递彼此温热的爱意。

·

上午10点半，一架S省的飞机落地在首都机场，严峫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紧紧牵着江停走出航站楼往底下停车场而去。

他今天只穿了一身普通POLO衫和牛仔裤，手上戴了个精钢表，看起来比正装显得年轻。江停上身白T外罩咖色短袖衬衫，下身宽松版型的卡其色长裤，松弛的搭配衬得江停少年感十足。

一辆申海牌照的银色迈巴赫S680停在电梯口不远处，是早上白晟亲情赞助给严峫和江停这两天代步用的，为此严峫在八人群里热情夸赞并羡慕白晟年纪轻轻就儿女双全的福气，随即拍了拍江停的头像，只见江停已经沉着、冷静且淡然地提前将拍一拍内容改成【你拍了拍那么大一个媳妇并得到G65车后座×1。】

严峫霎时惊恐万分、魂飞魄散，不能抱着媳妇动手动脚的恐惧让他提心吊胆地立马撤回拍一拍。

江停窝在宽大的飞机商务座内收回轻笑，被严峫敏感地捕捉到，他勾着江停的肩膀带入怀中，低声在江停耳边道“好啊媳妇，你看我笑话！”

随后箍住江停窄腰，隔着衣服乱挠一气，重复着问他“生不生？生不生？”

江停被耳边的呼吸和身上的氧意折磨，脸颊都微微发红起来，他一手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一手抵着严峫的肩膀低声讨饶：“别别别，痒痒痒，生生生...”

严峫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张望四周快速亲在江停嘴角，被江停反手轻拍脑袋才老老实实地坐好，拿起手机吩咐步重华三小时后过来接机。

三人回到白府锦江，步重华看完卷宗在健身房楼层下电梯，严峫和江停继续向上入住隔壁536号套房，二人走进房内关闭正在通风的窗户，打开空调缓解7月炎热。

中午江停要赶去公大陪吴雩在食堂吃饭，下午继续上《刑事证据学》再结束两人的在校行程。

他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冲凉洗澡，旁边宽大的洗漱台上放着浅蓝色的制服，当年江停引咎辞职后严峫找到他在恭州的旧居所，将所有东西都彻底搬到了湖滨小区，这套制服是昨晚严峫在江停累得睡着后翻出来塞进行李箱的。

没冲多久，严峫进来关掉花洒。

......

......

“别...吴雩在等了。”江停小声求饶，松开攥着严峫衣袖的手覆在他手背上阻止动作，另一只推着肩膀想让他往后退，被严峫抓住直接往自己胸口放，强健的身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江停又舔舐了一下他泛着水光的嘴唇。

“晚上不许跟吴雩一起睡，老公给你点厉害的！”严峫哑声退开半个身体，将他抱下洗漱台靠着，拿过制服衬衫披在江停身上，又蹲下身给他套上长裤和短袜，最后直起身手臂撑在洗漱台边挡住出路，大有你不答应就不放你出去的架势。

“...行行行。”

江停弯下腰从严峫臂弯下逃离，站在全身镜前整理制服。十五年前的衣服现在穿起来稍微有些紧致，淡蓝色衬衫贴在身上显出韧性的劲瘦，这两年在严峫的精心照顾下恢复了点以往的健康，不再是昏迷刚醒来时的单薄瘦削。

严峫倚在浴室门边举着手机仔仔细细拍了正面照、侧面照和各种角度半身照数十张，依次存放进某个命名为“那么大一个媳妇”的私密带锁相册里。

·

【非常厉害的停停：你看着打就行。】

收到江停的信息时吴雩正排在打饭队伍里，他侧身探头稍微一瞄了瞄，就想好了今天要吃的菜式——番茄炒蛋、剁椒鱼头、鱼香肉丝、可乐鸡翅，再打两碗紫菜蛋花汤。

扣钱的卡是赵主任下课临走时给的，老教授的老伴今天会送饭过来，他就将饭卡留给了吴雩，并嘱咐多吃点。

吴雩放下两份餐盘开始拍照发给步重华，步重华唠唠叨叨地重复叮嘱慢点吃。以前他吃饭速度很快，基本随意咀嚼几下就下咽，这两年步重华慢慢纠正引导他放慢速度，吴雩才渐渐学会细嚼慢咽好好吃饭。

步重华一日三餐都严格控制热量，多吃一口碳水都要在跑步机上消耗掉，这几天陪吴雩逛吃逛吃已经摄入超量卡路里，更何况晚上还约了在韩越家进行八人大聚餐，虽然韩越亲自下厨可以放心不会太重油，但他中午还是勤勤恳恳吃了减脂餐。

反观严峫在白府锦江的自助餐厅炫得十分起劲，美其名曰“你江教授看我吃健身餐会心疼的！”然后吃完就去了健身房吭哧吭哧爬登山机，挥洒汗水过程中甚至给江停发自拍炫耀自己有多努力保持腹肌，把步重华卷得又多跑了一个钟头。

“江停！这边！”江停掀开食堂门帘，看见吴雩身穿制服带着笑意向他挥手。

食堂的布局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十五年前他和解行坐在餐桌边上，讨论课题讨论射击技巧。

后来江停发现解行极力隐藏的秘密，深陷泥淖的阿归和他一样身处黑暗见不得光，但没等到正式相识便匆匆再见。解行退学后江停独自上课，独自吃饭，独自度过剩下的大三和大四，新生树木一样的少年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没有告别没有片言只语，此后再不得见。

所幸他救出了想救出的人。

“早上怎么样？”

“挺好！早上看见只小狸花猫，特别可爱。”吴雩掏出手机，点出小狸花的正脸照跟江停分享。

江停凑过头，在记忆储备区搜索出这只眼熟的小狸花：“他叫平安，应该有15岁了。出生的时候难产差点活不下来，有个经过的女生发现了打报告送到宠物医院才生下来的，母体内营养不良所以个头一直很小，给他取这个名字也是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安长大。”

吴雩没有问猫妈妈，但他不难猜到结果。

“他现在挺健康的，还不怕人呢。”

江停笑道，夹了一筷子剁椒鱼头展了下眉，果然食堂阿姨做鱼还是一样味道足，江停咽下鱼肉后开口：“以前就经常有学生喂他，这么多年应该是习惯了。”

两人吃完饭，将餐盘收拾好放在餐具统一回收处，转身下楼往求实大道上走，“路过”德克士时吴雩控制不住脚步，买了两个脆皮鸡腿边走边吃。

一路晃到图书馆门口，平安瘫在地上惬意地晒着太阳，尾巴左右摆动，柔软的肚皮一起一伏。

两人走近蹲下，刚想伸出手抚摸，平安“喵”得一声翻起身体，搭着吴雩的腿三两下跳上肩膀，蹲在肩头仰起小猫脸威风凛凛地呼吸高处的新鲜空气，好像灵活程度不像一只十五岁的老年猫咪。

本来打算去图书馆看书的吴雩只好放弃，两人沿着求实道在校园里逛。平安踱着猫步走到他们中间，凑近江停轻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好像认出来似的朝他喵喵了两声，将猫头凑在江停颈窝蹭蹭，蹭完又站回吴雩肩头扒拉他柔软的头发。

江停横起手机拍了一张两人一猫的合照发给严峫和步重华。

【那么大一个老公：媳妇可爱.jpg】

【奇迹停停：呼~呼~喝老同兴.jpg】

【步重华：谢谢江副教授。PS：吴雩本周的零食份额已经吃完了，请江副教授不要再纵容他吃零食了！PS完。】

【奇迹停停：好的。】

江停从容、淡定地回复。

鸡腿不算零食，是今天的午饭！ —— by德克士门口未卜先知的吴雩。

严峫和步重华保存好照片，继续在跑步机上较劲。

·

——下午，刑事证据学教室里。

“证据分类是指在理论上将刑事证据按照不同的标准划分为不同类别，其目的在于研究不同类别证据的特点及其运用规律，以便于指导办案工作。研究证据的分类，实质是深入研究运用证据的客观规律，以便提高运用证据查明事实真相的能力。

刑事证据的学理分类通常分为原始证据与传来证据、直接证据与间接证据、言辞证据与实物证据、主要证据与补强证据、有罪证据与无罪证据、控诉证据与辩护证据以及有利于追诉人的证据与不利于被追诉人的证据这几大类。

每个分类都具有不同的分类标准，原始证据与传来证据的分类标准为证据来源的不同。”

刑事证据学的教授也是位上了年纪的老教授，大半辈子都在公大授课，江停说是年轻时在前线不慎受伤才退下来的，老教授身体虽然不像赵主任那样硬朗，但看上去也没有显出经年的沧桑病态。

吴雩和江停照例坐在最后一排，江停的专业书上写满笔记，将老教授所讲的新知识点一一添上，两人安静又认真地听完一节大课，录音笔赶着下课闪烁起电量告急的信号灯。

夏季四点多的太阳还未落山，半挂在天空浸出金黄的光晕，刚下课的学生们在蝉鸣声中赶往食堂吃晚饭。

江停整理好两人的书和笔记，吴雩关闭电风扇和空调，最后检查一遍没有遗漏才和江停走出教室。

下午没课的赵主任已经在办公室坐了许久，江停敲门走进与他握手拥抱：“老师，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是好久不见了，我这把老骨头硬的很呢。倒是你，比以前瘦了点，现在退下来了三餐要好好吃，吴雩你也是。”赵主任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学生，向后探探他瘦削的脊背，又指了指吴雩，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叮嘱两人好好吃饭。

“嗯，我们现在很好。阿行跟我提起过您，他很怀念上课的那段日子。”吴雩上前应答，将饭卡还给赵主任。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现在能好好的就最好不过了。”当年解行退学，赵老教授作为系主任多少了解点内情，他拦不住下定决心的年轻人，只能嘱咐万事注意安全。

后来十多年间再也没有收到过解行丝毫消息，但秉承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也曾经想过可能解行完成任务被悄悄保护起来了，直到两年前解行烈士资格获批下葬，原来他早已深埋于异地他乡。

“有关解行的资料基本都被特勤组带走了，这张照片是我老伴几年前收拾房子找出来的，估摸着是夹在哪本专业书里被我带回家了。”

赵主任拿过一张旧照片交给吴雩，照片里的解行看起来不过十**岁，应该是刚打完篮球，脸上的汗水还没有擦干，肆意张扬地笑着。他左手勾在江停肩上，右手高高举起比了个耶，不远处，张博明拿着两瓶水看他俩嬉笑打闹。

江停记得，是大一礼堂外那场与刑科院的比赛。

吴雩双手接过郑重道谢，两人与赵主任再次拥抱。

铸剑楼外人来人往，他们迎着燥热的夏风纷纷赶往下一个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