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 第4章 爱好

下午放学，辞柯来到二楼，走到9班门口，朝班里看了一眼，班里只剩几个人，没看到文璞，难道他忘记了放学要一起走？

当他看到和文璞相同的书包放在桌子上时，立马否定了刚才的猜想。

走进班级，辞柯指着放书包的座位，朝后面的一位男同学问：“同学，请问这是文璞的座位吗？”

男同学回答：“是他的座位。”

“你知道他人去哪了吗？”

“不知道。”男同学摇头道。

辞柯注意到文璞乱糟糟的试卷被书包压在下面，他有强迫症，很想帮文璞整理。

这时，文璞走进班里，看到辞柯站在他桌子旁，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课桌。

“你来了呀！我刚去上了个厕所。”文璞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课桌有什么问题吗？”

“看你桌子上乱，忍不住想动手整理。”辞柯想到不经过文璞同意就碰他东西，会不礼貌就忍住没动手整理。

“你有强迫症？”

“……嗯。”

“那行，你整理吧。”文璞其实不太愿意别人碰他的东西，可是看到辞柯别扭的样子，还是同意了。

整理时，辞柯发现文璞答题卡上的字迹娟秀有力，很好看。

“走吧，谢谢了！”杂乱无章的桌子一下子变得整齐起来，文璞看得有些不习惯。

路上，文璞想到周日下午要去辞柯家里学习，有些头疼，问：“我周日去你那儿学习，要带什么书吗？”

“不用带。”辞柯想到了什么，问：“文叔说你成绩忽上忽下不稳定，你最上是什么水平？”

“上学期考过班级第七，不过期末考了倒数第七，你是没看到我爸妈那表情，笑死我了。”

“你？”辞柯很是怀疑，排除作弊的可能，很少有人会这样吧。

“成绩不稳定怪我咯？上初中就这样了，没考过中等水平。”文璞漫不经心道。

“……不正常。”辞柯说。

“什么叫不正常？那你从小到大都考第一也挺不正常的。”文璞有些不满，立马反驳起来。

辞柯被说笑，又问：“没想过原因？”

“随意吧，我不看重中分数。”文璞很佛，对成绩这种东西既来之则安之，不强求自己。

文璞耸了耸肩道：“想让我成绩稳定，除非你是神，打破这个规律。”他并不觉得周末去辞柯家学习半天会带来多大的变化。

在初中是就已经这样了，中考前，他在年级最后一次考试是垫底，根本没有考上云城一中的可能，但是中考却一跃考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我试试！”辞柯迟疑了会儿道。在他看来，只要努力了，好好学，成绩稳定提高应该不难。

这时，学府路到了，文璞下车，辞柯还有一站，他转头看着文璞的背影渐渐远去。

周日下午，文璞如约来到辞柯家，辞柯领他上了三楼。

透过房间的一面落地窗，文璞看到有个露台，立即被吸引住，跑了过去。

“哇，这儿视野真不错。”他感叹道。远处公园湖泊尽收眼底，一览无余，公园里的樱花粉粉的一团，出奇的耀眼，他可太喜欢这个露台了。

露台地面上铺的是木质地板，跟这栋别墅一样，透着陈旧，面积很大的露台上摆放了许多长得差不多的盆栽，都是月季。

“这是你种的月季吗？这么多。”文璞看到露台两排冒出新芽的月季，带着点尖刺。

辞柯回道：“最近买的。”

“为什么买的都是月季？”文璞扭头问辞柯，他很少看到有男孩子喜欢种花，而且全是同一种花。

“小时候初见月季开花觉得很好看，再见知道它一年不止开一次花，它花开不厌，觉得稀奇，便喜欢上了。”辞柯走到花盆然，将一片枯叶轻轻摘掉，放进盆里。

“～咕～咕。”

“什么声音？”文璞寻声望去，看到小型阳光房的角落里有个笼子，里面有两只灰白色小鸽子，毛还没长齐。

“这鸽子也是你养的？”文璞有些震惊，没想到他还养了鸽子。

“嗯。”辞柯在阳城也养了两只，走的时候送给了邻居张爷爷，张爷爷平时也爱养一些鸟。他可以去另一个城市适应，但不忍心让鸽子因为他去到陌生的环境下生活。

文璞指着这鸽子问：“你养鸽子干嘛？”这是养着吃？还是用来传信？不过这个年代没人用鸽子传信了吧。

“喜欢，所以就养了。”辞柯很喜欢早晨把鸽子放飞的感觉，晚上它们会自己飞回家。鸽子都很认家，是少有的认家又好养的鸟。

“原来是当宠物啊。”文璞用手轻轻摸了摸小鸽子，他是第一次见有人用鸽子当宠物养，一般别人都是养来吃的。

辞柯顿了顿，弯腰看着两只鸽子道：“无论把它放飞多远，它飞回来的那一刻我很喜欢。”

文璞一怔，突然感觉到辞柯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复杂感情。

过了一会儿，辞柯拿来一张数学试卷，“给，你先写，我看看你水平是多差。”

文璞看到卷子就头疼，有些不愿意：“一来就写试卷，让我再喂会鸽子吧。”

“不行，先写，写完这张还有张英语卷子。”辞柯不容置喙道。

想到要写两张试卷，文璞极不情愿地接过卷子。

“不对，你哪来的卷子？”文璞看到这个卷子不像书店卖的那种。

“电脑上找题打印的。”

文璞心里有些触动，辞柯还特意为他去打印卷子？怎么比他自己还上心。

“为什么要给我补课？扶贫吗？”文璞忍不住好奇道。

“啊？”辞柯心里有些慌乱，胡乱想了个理由，“就当感谢你小时候给的糖了。”

“大可不必。”

文璞有些后悔，他宁愿当初不去理这胆小鬼，但是就为一颗糖，好心帮他补课？他有些怀疑，没几秒，这些心思立马被试卷上难解的题所取代。

写了几题，也不见文璞拿笔计算，就直接把答案写在上面。

他有个毛病就是能不动笔算就不动笔，天生跟笔有仇一样。思考问题的时候，还喜欢用牙把笔咬住。

辞柯在一旁写作业，抬头看到文璞的笔在他嘴里叼着。他微微蹙眉，伸过手，把笔从他嘴里拿了出来。

文璞很意外，第一次有人从他嘴里把笔拿走，他瞪大了双眼不解地看着辞柯。

辞柯看到他那双灵动漂亮的眼睛，如同一个小狗叼着心爱的玩具被主人夺走一样，带着疑惑和埋怨。

“你怎么跟小狗一样，还喜欢咬东西。”辞柯不禁打趣道。

“你才是小狗呢。”文璞有些生气。

试卷写完，文璞递给辞柯，“给你。”

其实辞柯在文璞写试卷的时候，在旁边看了几眼，对错哪些都已经知道了。

辞柯发现他的问题，忍不住指责道：“你以为你是天才吗？不计算就能看出来答案？解答题就写个答案在上面？”

“能不能别用看二百五的眼神看我。”文璞不爽道。

“对了一大半，不傻。除了一些解题思路不对，不会写，还有些题计算错了。”辞柯无奈道。

文璞心里暗暗把他跟自己数学老师比较，辞柯指出他的问题和数学老师说的一样，但他一直没在意过。

辞柯拿出草稿纸开始给文璞讲解错题。

辞柯写字的时候，文璞看到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让手背上的青筋依稀可见。他心里感叹，觉得这手也太好看了。

辞柯突然问：“听懂了吗？”

“……啊，懂了。”一半时间都在欣赏辞柯的手了，算是听懂了吧。他理解能力不错，学习不好不是因为笨，平常练中国舞很累，便想在学习上偷点懒。

数学试卷讲完，辞柯拿过英语试卷给他，文璞看到密密麻麻英语字母组合在一块就头疼。

他英语写得慢，单词记不住，差不多的字母组在一起，会纠结半天是啥意思。

辞柯以为他是不想写在那里故意磨蹭，想要耗时间。

“怎么才写这么点，写完才可以回家。”辞柯对学习一向很认真，说话语气都比平常严厉了点。

“哎呀，别催，我写英语就是比较慢嘛。”文璞觉得题目出的好难，许多生词，心里暗骂辞柯是在故意为难他。

半个小时过去，文璞好不容易写完。

辞柯开始改他试卷。

文璞刚来没注意到辞柯的房间什么样，向四周看了眼。看到架子上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从大到小整整齐齐排放着。有的石头上面有铁红色痕迹，像锈迹，依稀能看清上面的一些图案。

“哇，这是化石吗？我在书上看过。”文璞震惊道。

“对。”

“你从哪儿搞到这么多的？”文璞转身问。

“去有化石的山上敲敲打打凿出来的。”

文璞觉得不可思议，感到十分新奇：“凿的？去什么地方凿的？”

“阳城附近山上有一些，敲打的时候要小心，不然很容易得到不完整的化石。”辞柯走过来说，“看这些缺头少尾的，就是那些不完整的化石。”

“你是化石爱好者？”文璞好奇地问。

“嗯，化石是地史时期生物被迅速掩埋形成，这些能被时间记住的东西，我比较喜欢。”

“那你是不是也喜欢古董？”

“不是，我喜欢的是用生命记录时间的东西。”辞柯向文璞解释道。

文璞越来越觉得辞柯和别人很不一样，喜欢种月季，养鸽子，还有挖化石，这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面是第一次遇到。

他指着里面一个形状完整，从里到外延展开来螺旋状的化石问：“这是什么化石？”

“菊石，是海洋无脊椎动物形成，算是一种很常见的化石。”

文璞注意到一块比较小，上面带点红色锈迹，像虫子刻在石头上的化石，又问：“那这个呢？”

“三叶虫，在化石里也很常见。”

文璞好奇地把所有摆放的化石看了一圈，很佩服辞柯不仅找到了这么多化石，还都知道它们名字。

“喜欢吗？我送你一个。”辞柯看出文璞对这些化石挺感兴趣。

“可以吗？这些可都是你辛苦找到的。”文璞试探性地问。

“你拿吧，我这里很多。”辞柯觉得当一件事成了爱好后，便不觉得有多辛苦。

“谢谢了。”文璞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三叶虫化石。

“你不是喜欢鸽子嘛，下周日我带你去云池喂红嘴鸥，那儿红嘴鸥最多，跟鸽子长得很像。”文璞心想不能白拿人家东西，带他出去玩当做感激了，还不用来辞柯家学习了，一举两得，他暗自窃喜。

“好。”辞柯在附近公园看到过几只红嘴鸥，不过没有近距离喂过，不免有些期待。

他拿过改好的英语卷子对文璞说：“基本上没对的，就阅读理解对几题，两个问题，写得太慢，错的太多。”

“你出的卷子太难了，写得慢是我好多单词不认识。”文璞解释道。

“下次来我这，开始背单词。”

“好吧。”文璞蔫头耷脑答应道，单词是背了后面就忘了前面，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难题。

辞柯讲英语试卷上的错题时，把语法和单词意思解释得很详细，英语发音也十分好听，文璞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能理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