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 第3章 初识

周末，文家三口带着东西去往辞家。

辞柯正在楼上露台摆弄前两天买来的月季，这些天陆陆续续买了有十多盆。

他最喜欢的是欧月，它们饱满，很纯粹，像莫泊桑作品里的少女。

辞秦桑喊他下楼，他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客厅沙发上，辞秦桑和他们正在聊天。沙发另一边，文璞无聊地啃着苹果，在玩手机。

看到文璞的一刹那，辞柯呆住，这不是放烟花的少年吗？

这几天晚上，他都会在露台上时不时望向公园里的那一隅，等待着，亮光却始终没有复现。

辞柯很惊喜，立马又恢复了平静。

辞秦桑看到儿子，说：“辞柯，来认识下，这位是你文叔叔的儿子。”

文璞望向辞柯，这还是从前那个胆小鬼吗？又高又帅，五官比小时候还要精致，还带有超出同龄人的沉稳气质。

“辞柯，你好，我叫文璞，璞玉的璞，我俩小时候见过一面，还记得吗？”文璞热心地上去打招呼。

辞柯努力回想了下，摇了摇头：“不记得。”

“我给过你好多糖果吃的，还有一根爱心形状的大棒棒糖。”文璞用手笔画棒棒糖的形状。

辞柯：“……嗯，想起来了。”原来那个小不点是他。

“文璞，辞柯刚到这边来，没朋友，以后没事来找他玩啊。”辞秦桑笑着说。

“好的，辞叔叔。”文璞想着先应下，练舞忙还不一定有时间找他玩。

辞秦桑想到往事，皱起了眉，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道：“六年前，他妈去世后，我带着他搬家转校，他在新环境下可能是不适应吧，患上了口吃，两年前治好了，这次带他到这个新城市也是无奈。”

文璞不禁动容，觉得辞柯有些可怜，没有妈妈，还得过口吃。瞬间同情心泛滥，“放心吧，叔叔，我会多带他出去玩，适应新环境的。”

“好。”听到这句话后，辞秦桑更加放心了。

“你也多跟辞柯学学，人家也是高二，经历这么多波折，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第一，你成绩一波三折，忽上忽下，我跟你妈每次知道你分数后就跟过山车一样。”文斯年略带不满对文璞说道。

文璞反驳道：“我又要学习好，还不能荒废舞蹈，爸，你也太贪心了吧。”

辞秦桑见状感觉父子俩快吵起来了，赶紧说了句：“孩子练舞辛苦，考艺校文化课分数要求不高，斯年，不用给孩子太大压力。”

辞柯突然开口：“文璞学习不好，我可以教他。”他并不是个多事的人，只是下意识地想接近文璞。

辞秦桑有点惊讶儿子的主动，“对，文璞虽然选的是文科，三大主科也是可以教辞柯的。”

想到儿子主动跟人接触辞秦桑打心眼里开心，自从他妈妈去世，越来越沉默寡言，身边朋友更是少的可怜，想想就心疼儿子。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平常也要学习。”方韵问。

辞柯：“不麻烦，教他一些不懂的题我还是有时间的。”

“学习好，能保证教的好吗？能保证我能听懂吗？”文璞对学习没怎么上心过，突然有个人来教他，不太愿意。

方韵带了些怒意道：“怎么就教不好？我和你爸也不用去找老师给你补习了。”

文斯年对辞柯说：“叔叔替文璞谢谢你了，后面他要是不好好学，你就告诉叔叔，我再给他找个补习班上。”

相比较去补习班，文璞最终答应了每周日下午去辞柯那里学习。

元宵节结束后，学校开学。

方韵推开房门，对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文璞催促道：“快起来，你爸一大早有事先走了，今天下雨，没人送你，你自己赶公交去吧。”

文璞睡眼惺忪，有点起床气，“知道啦，我刚做的美梦都被你说没了。”开学必下雨，这些年文璞发现。

起床，换好校服后，随手把饭桌上的牛奶放进书包，手上抓着面包和一个鸡蛋，拿起伞急匆匆地出门了。

车站离小区不远，街道一旁的紫叶李刚到花期，便被风摘下，随雨水纷落，有些调皮的粉色花瓣跟伞下的行人玩起了捉迷藏，躲在伞上，无处可躲的散落地上形成一片星星点点。

文璞有点不忍心落脚，怕破坏地上的这份美景。

果然下雨天等公交的人格外多，文璞有些着急，担心会迟到。他虽然平时不怎么爱学习，可迟到早退从来没有过。

辞柯坐在车里，看向窗外，远远的看到一人撑伞站在人群外围。

辞柯说：“爸，文璞在路边，停车带他一起吧。”

辞秦桑开车并没有注意到文璞，听到儿子说的话后，便停下车，此时车以过公交车站。

辞秦桑把车窗打开，探出头，转向后面，喊了声：“文璞，上车，叔叔送你去学校。”

文璞刚准备要打车去学校，听到有人喊他，看到是辞秦桑。

“辞叔，你是去上班吗？会不会不顺路？”

“我送辞柯去云一中，上来吧。”

“谢谢叔叔。”

文璞收起伞，打开车门，坐到后座，看到辞柯身穿跟他同款的宽松有些肥大灰色校服，依旧帅气。

辞秦桑说：“不用谢我，是辞柯看到你了，让我停车带你一路。”

文璞侧头看向辞柯，感觉这人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

“谢谢。”文璞感激道。

辞柯说：“没事。”

“喝不喝牛奶？给你。”文璞把牛奶递给他，当做感激。

“我不喝，你喝吧！”

“好吧。”

文璞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里，吸了两口，望向窗外。

辞柯想跟文璞说话，可是不知道聊什么，只好也看向窗外。

车里一片安静。

几分钟后，辞柯不自觉转过头来看向文璞，只见他吸着牛奶，嘴巴嘟着，有些可爱，从侧面看带有几分稚气。

文璞突然转头，两人眼神对视，辞柯心悸，突然紧张，眼神来不及收回，有些不知所措。

文璞问：“有事吗？”

辞柯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个鸡蛋，笨拙地说：“嗯，你……你鸡蛋再不吃就凉了。”

文璞“哦”了声，他感觉辞柯有点奇怪。

下车后，两人一同走进学校。

文璞问：“你在几班？”

辞柯：“18班。”

文璞：“那在四楼，我在二楼9班。”

“你为什么选了文科？”辞柯想起文斯年说过，想让文璞选理科。

“文科？因为我姓文啊！”文璞开玩笑地说。

辞柯失笑，笑出了声，“好吧。”心想要是他姓理，是不是就会选择理科了。

文璞听到笑声，侧头望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辞柯笑，“你还真信啊？我是喜欢历史所以就选文科了。”

文璞又说：“这么朝气的年纪，多笑笑，别总是那么冷淡。”他看到辞柯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与他不笑的时候有很大的反差，多了些亲切。

“好。”辞柯心里很感激在这里遇到了还关心他笑不笑的人，也很高兴这个人是文璞。

两分钟后，二楼楼梯口，两人道了别，9班靠近楼梯口，文璞转身进班。

第一节数学课。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口道：“大家把上学期期末数学试卷拿出来，我们订正一下。”

“我的答题卷呢？”文璞在各科的一堆试卷里翻找，书倒是整齐，就是对试卷不上心，不知道塞哪了。

“这次又找不到了？我两一起看吧。”同桌苏回轩看到文璞在一阵乱翻，无奈道。

“不用，我再找找。”数学老师三道题说完了，文璞才终于找到那张考的不咋样的数学卷子。

三节课后，高二来了个校草转校生的消息不胫而走。

“我跟你们说，我刚和何欣去四楼在后门口瞟了一眼那帅哥，是真帅，名不虚传啊！”后座的夏月茹激动地对前桌的文璞和苏回轩说，满脸花痴样。

何欣笑道：“文璞，你的一中校草头衔，这下可保不住了。”

刚升高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说他是一中的校草，在别人眼里，也并不觉得不妥，都觉得实至名归。

文璞不屑，自恋道：“不可能，无人能撼动哥的位置。”

何欣将两人比较了一下，说：“我觉得楼上那位帅哥是惊艳型，五官硬朗，文璞你呢，是耐看型，清秀小生。”

文璞安静认真时像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清冷贵公子，但他鲜少安静，平常骄纵散漫，与他的长相极度不符。当他穿上演出服跳中国舞的时候，翩若惊鸿，让人移不开眼。

夏月茹在旁开玩笑说：“我准备要芳心暗转了。”

苏回轩打趣道：“你们女生见一个爱一个，我只对我们文哥哥芳心暗许。”

后面两个女生被苏回轩贱贱的语气弄得立马笑了起来。

文璞一脸嫌弃：“滚一边去，不稀罕。”

上课铃响，说话嬉笑声结束。

第二天早晨，辞柯坐在公交车上望向窗外，带着耳机，耳朵里传来男女配音员清晰的英语对话。

这时公交车里的声音闯入辞柯耳朵里。

“学府路到了，You are arriving at ……有转乘114路，9路……请在此处下车，上车的乘客请注意，115路即将开往……”。

是文璞上次等公交车的车站，本来辞秦桑准备早起送他去学校，想到坐公交有机会遇到文璞，便对辞秦桑说他坐公交去。

文璞上车，公交车上人不多，就近在前面的空位上坐下，并没有注意到后座的辞柯。

有好几路公交车都通往学校，突然看到文璞，辞柯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可以这么幸运能遇到他。他并不打算上去打招呼，间隔五米的距离默默看着就很满足。

文璞眼看地台寺站台要到了，他起身前往下车口，抬眼间，注意到坐在后座的辞柯，有些吃惊。

“辞柯？你也坐公交去学校？”文璞问。

“嗯，以后都打算坐公交上学了。”辞柯离开车座，走向文璞。

车门打开，两人走下公交车。

文璞想到辞柯刚到陌生的城市，一个人肯定很孤单，“放学要一起坐公交走吗？”

想起辞柯应该是一个人中午去食堂吃饭，又说：“中午你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辞柯有些惊讶，想到能经常看到文璞心里很高兴，点头道：“好。”

“放学来二楼找我，我等你。”文璞说，“你选择上晚自习了吗？”

辞柯回答：“不上。”

“我也是，晚自习要上到好晚，我才不上呢。”

中午十二点多，文璞带辞柯去了他经常吃的第三食堂。学校有四个食堂，各有特色，第三食堂菜多味道好，还有专门提供给少数民族同学吃的菜品。

打过饭菜，两人找了个空位置，面对面坐下。

辞柯不吃胡萝卜，开始把宫保鸡丁里面的胡萝卜剔出来，放在餐盘的空余处。

文璞看见，皱了下眉，因为从小吃饭就被文斯年盯着，不准浪费粮食，也不要挑食，导致现在他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好习惯。

他看不下去了，问：“你不吃胡萝卜？”

“嗯。”

“那给我吃吧。”

“你喜欢吃？”辞柯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只是见不得别人浪费粮食。”

辞柯把菜里面的胡萝卜挑到文璞餐盘里。

片刻后，辞柯听到他后面两个两个女生模模糊糊的谈话，好像说的是他和文璞。

“你刚走过去看到没？就现在我后面两个帅哥互相夹菜给对方呢！”女生有些夸大地说。

“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另一个女生疑惑。

“主要是两个人都很帅啊，感觉小说里的cp要成真了，他们俩好配啊。”女生的腐女脑洞大开。

辞柯顿住了，在想文璞要是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很反感？

饭吃到一半，他的思绪被过来的几个男生打断。

“文璞，放学你让我们先走，原来是要和别人一起吃啊！”苏回轩说完，和他们班同学坐在文璞旁边的位子上。

苏回轩从小学就认识文璞了，头一次看到文璞和一个他也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这是你交的新朋友？”

“昂，他是楼上理科班新转来的。”文璞考虑到辞柯应该有些社恐，和他们班男生一起吃饭肯定会不舒服，便没和苏回轩他们一起去食堂。

“帅哥，你好，我叫苏回轩，是文璞同桌。”苏回轩热情地打招呼，想起来他就是昨天班里女生说的那个校草。

“你好，我叫辞柯。”辞柯说。

“辞柯？什么辞？我第一次听到有这个姓。”苏回轩疑惑地问道。

“落叶辞柯听过没？就是这个辞柯。”文璞回答，其实他小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个姓氏也觉得少见。

“……噢，我知道了，你怎么认识人家的啊？”苏回轩八卦起来，不禁怀疑，难道文璞是不满昨天后面女生说他没辞柯帅，特意找了他？

“我爸朋友的儿子。”文璞嫌他烦，接着说：“你吃过饭了就赶紧回班，别在这里碍眼。”

“得嘞，你们继续吃，我们先走了。”苏回轩和几个男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