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之梦 第5章 天鹅之梦

在支付过程中，或许就连南乔自己都没发现，她会帮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交钱。

并且没有一丝犹豫跟心疼，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蒋玉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如果没其他事……”

话还没说完，南乔急忙道：“有件事想问一下老师。”

蒋玉面带微笑，“请说。”

“行，那我就直说了”南乔直言不讳，“我妹妹最近老是从学校带些伤回去，您作为班主任，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此话一出，蒋玉的笑容戛然而止，神情也变得慌张，她眼神不断躲闪，不敢直视南乔。

很明显，蒋玉是知道内情的，可她并不愿意说。

南乔起初跟她交谈时，还以为她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却不曾想……只能说真是表里不一吧。

过了一会儿，蒋玉强颜欢笑，装傻充愣:“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平时在学校挺乖的，会不会是在哪里不小心摔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

就在这时门恰好被打开，北栀刚好从厕所回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南乔身边。

南乔嗤笑，然后轻轻挽起北栀的衣袖跟裤脚，虽然之前有涂过药，但还是有大大小小的伤疤留在上面，触目惊心。

“这难道也是摔伤？要不你给我摔一个看看？”南乔愤恨的质疑。

现在证据确凿，蒋玉自知没办法再逃避了，这件事一旦闹大，她的饭碗可能就保不住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息事宁人，蒋玉只好向南乔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不知道您想要一个怎样的交代？”

南乔翻了个白眼，她的耐心已经磨灭的一干二净:“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妹妹，而不是我！”

北栀在进来的那一刻一直认真听着她们的对话，她很感激南乔这么不遗余力的给自己讨公道。

北栀抿唇，底气十足:“是蒋宇冰经常无缘无故欺负我。”

“我只想让她给我道歉。”大抵还是心软，她没有把话说绝。

蒋玉在一旁赔笑，再次承诺:“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回去等您的消息，希望别让我们失望。”说完，南乔起身拉着北栀，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办公室门打开，冷风趁机钻进来，南乔打了寒颤，冷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北栀抬眼看向南乔，小小的眼神中充满大大的疑惑:“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接下来？嗯——”南乔还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捏着下巴思考。

这时，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叫声。南乔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

从中午回去到现在，她一口东西也没有吃，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头也有些晕眩。

“没事吧？姐姐。”北栀一脸关切。

“没事，吃点东西就好了。”言罢，南乔提议:“要不要姐姐带你去吃烧烤？”

“好。”北栀欣然答应，她正巧也有些饿了。

“哐当！”就在她们要离开时，不远处的过道上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两人下意识地朝那边看去，可是什么也看不清。

由于天比较黑，南乔也不敢贸然走过去查看。

“我们走吧，兴许是什么老鼠。”

-

走廊上彻底没了声音，办公室里的蒋玉这才悻悻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对方很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十分嘈杂的噪音，像是在酒吧。紧接着一个女声随之传来:“妈，怎么了？”

声音的主人正是蒋宇冰。

一听这话，再联想刚才的事。蒋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问我怎么了？让你少在学校惹事，现在倒好，人家家长都找上门了。”

“不可能吧？”蒋宇冰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那些人都被我要挟过，她们可没那个胆子。”

蒋玉嘴角抽动:“不可能？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听着这异常的语气，蒋宇冰意识到她妈妈说的是真的并没有在开玩笑:“上您那告状的人是谁啊？”

“她自称是北栀表姐。”蒋玉回道。

“什么？居然是这个小崽子。”蒋宇冰感到诧异，这是她没想到的。

“等等！表姐？”蒋宇冰很快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对呀。这小崽子不是单亲家庭吗？”

“而且她在林杨除了她爸根本没有其他亲戚。”

蒋玉可管不了这么多，以为是自己女儿又在找借口，不耐烦道：“反正人家说了，只要你给她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欺负她，这事就算翻篇了，之前的事一笔勾……”

没等她说完，手机发出“嘀”的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蒋玉无奈地看了眼手机，而后摘下眼镜趴在桌子上。

“唉！真不让人省心。”

-

出校门后，南乔轻车熟路地带着北栀来到她经常吃的烧烤摊。

这个点人还不是很多，她们找了个位置坐下，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再加上身高差，如同姐妹一般。

因为没有菜单，所以南乔把所有烧烤都点了一份，而她就点了自己喜欢吃的那几种。

偶然间发现烧烤摊老板拉了几箱啤酒。南乔垂眸看着北栀，低声询问:“小不点，要不要喝点啤酒？”

“我……我不太会喝。”北栀支支吾吾地回答。

但转念一想，这么回答好像扫了姐姐的兴，于是又重新用手比划了一下:“但可以喝一点，就一点点。”

南乔看北栀这样子，觉得有些可爱，笑呵呵说道：“小不点要是喝醉了，我就抱回家，正好我床大。”

不知怎的，北栀听完南乔说的话，从脖子红到耳根，小脸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被冷风吹的。

很快烧烤就端了上来，整个桌子堆得满满的，外加一罐常温啤酒和两个玻璃杯。

啤酒在另一端，南乔站起来想伸手去拿。忽地，肩头黑色冲锋衣突然滑落。

南乔顺手把衣服拉上来，看着这件外套，一下子想到了个事，扭头对北栀说道：“小不点，下个星期天我有个朋友生日，你来不？”

北栀一如既往的没有拒绝:“姐姐去哪儿我去哪儿。”

南乔噗嗤一笑，这小姑娘怎么别人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要是别人说几句好话，岂不是就被别人骗走了？

她指尖点在北栀鼻子上，语重心长:“傻瓜，你得学会拒绝。”

“要不然姐姐让你做我的小老婆，你也答应？”

前一句是正经，后一句则在开玩笑。

“嗯！”北栀又下意识的回答。可仔细一想，发现哪里不对劲，“嗯？小老婆？”

北栀的反应着实把南乔逗乐了。她把啤酒的拉环拉开，发出“刺啦”的气泡声。

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北栀，一杯被她高高举起，“来，庆祝我们的北栀小朋友获得奥数竞赛冠军，干杯！”

北栀有模有样的学着南乔的动作:“干杯！”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低鸣。

正当北栀想小酌一口的时候，一只宽大的手掌一把夺过北栀手中的啤酒。

然后又看向旁边的人，义正言辞:“阿乔，你现在怎么教小屁孩喝酒呢？可别把人家带坏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北栀还处于懵逼状态：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给她们反应的机会，鹿一鸣就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发出长叹:“爽！”

南乔没好气地瞪他:“你有病啊？小姑娘的东西也抢。”

不料鹿一鸣突然凑到她身边，不要脸地问:“哦？你有药？”

“……”

南乔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倾，郁闷极了。

两人如此剑拔弩张的态势，北栀义无反顾的选择站在南乔这边，“不准欺负姐姐！”说着，鼓足勇气用力推开鹿一鸣。

“？？？”

鹿一鸣满脸问号:“小屁孩，刚刚明明是她先骂我的，你怎么能这样？”

北栀理直气壮道：“我怎么样？明明是你先抢我东西在先，再说了人的心脏都是长在左边的，所以我偏心点怎么啦？”

“……”

鹿一鸣被怼得哑口无言，对方说的好像有道理，让他无法反驳。

第一次看到鹿一鸣吃瘪，南乔还有点小窃喜，不禁笑出声:“小鹿子，你行不行啊？连个小姑娘都说不过。”

“切，好男不跟女斗。”鹿一鸣别过头找个位置坐下，“这小屁孩是早上升旗那个吧？叫北栀？”

他刚开始还没发现，离得近了，感觉有点面熟就提了一嘴。

“对，也就是我说过要在你生日那天要带的小姑娘。”南乔喝着啤酒，平静的回答。

鹿一鸣随手拿起烤串放入口中咀嚼，口齿不清道：“哦！那行”

被夹在中间的北栀有点别扭。有好几次鹿一鸣想用他的大猪蹄子去摸北栀的脑袋，可都被北栀灵活的躲开。

鹿一鸣不乐意了:“嘿！你这小屁孩还摸不得了是吧？”

“对！就是摸不得！”南乔接话。随后，一把将北栀揽入怀中，宠溺般地摸着北栀的脑袋。

然而北栀并没有像鹿一鸣那般抗拒，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

靠！太欺负人了你们！

鹿一鸣抹着那莫须有的眼泪。一声经典怀旧的老音乐突然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应该是老式手机的彩铃声。

从北栀口袋发出的，她赶忙拿出来查看。

手机很小巧，是按键型的诺基亚。南乔离得近，看得最为真切，上面有些按键都模糊不清了，显然用了很久，可屏幕跟外观上却鲜少有什么划痕，保存的很好。

看着屏幕，北栀心头一震。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没有备注，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按下接听键，对方沉默一会儿，才出声:“扫把星，你死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对方应该喝了很多酒，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认真听的话，很难听清楚。

“快……快了。”北栀胆怯地回复，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生怕说错话。

“回来的时候记得带几瓶酒。”男人再次开口，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没等北栀回话，南乔听不下去了，她夺过手机朝电话那头大喊：“你踏马谁啊？要求别人这么多，自己是没长手吗……”

南乔发泄了好一会，然后直接挂断电话，心情也舒服多了。这种骚扰电话她真的是零容忍。

北栀震惊的愣在原地:“姐姐……他是我爸。”

“啊？”南乔也尴尬的愣住了，她从没想过电话那头的人是北栀的爸爸，“对……对不起！我还以为……”

北栀拨浪鼓似的摇头，她知道南乔是无意的，“没事。”

顶多挨顿打。

鹿一鸣却在一旁幸灾乐祸:“阿乔，你真的笑死我了，把人家族谱都骂出来了。”

“闭嘴！！”南乔生气地斜睨他一眼，鹿一鸣这才停止住笑。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南乔轻轻拍了拍北栀，“小不点，我给你叫了辆车，等会你坐车回去。”

北栀回过神，刚想说：“姐姐不用，我走路回去就行。”

没想到南乔预判了她的话:“你走夜路回去我不放心。”

“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到家了记得给姐姐回个电话报平安。”说着，南乔将早就写好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塞入北栀手中。

“好！”

目送北栀上车，南乔撩拨一下耳畔的碎发，又重新回到座位上。

“阿乔，你对这小屁孩还真上心。”刚刚发生的一切，鹿一鸣尽收眼底，他不禁感叹，十几年的友谊如今连个小屁孩都不如，“唉！什么时候你对我能有一半她这么好，那就好了。”

南乔嘴角抽动，皮笑肉不笑，“呵呵，下辈子吧！

-

鹿一鸣骑着摩托车送南乔回家。

原本南乔是打算自己打车回家的，结果鹿一鸣说什么也不准。主要是担心南乔穿得太少，不放心她一个人打车回家。

“喂！能不能开慢点儿，冷！”南乔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

鹿一鸣就像没听见似的，反其道而行之，他猛踩油门加速，口中振振有词:“早到家早暖和。”

“抱紧我，又要加速了！”鹿一鸣补充道。

由于速度的加快，鹿一鸣的话就像碎片一般淹没在风中。

冷风一股脑的往南乔口鼻里钻，鼻腔内丝丝凉凉，让她呼吸有些困难，视野也变得模糊，她下意识地抱紧了鹿一鸣。

南乔丰满的胸脯紧贴鹿一鸣后背，如同两座小山一般，让男人身体不禁抖动一下，有短暂般的触电感。

鹿一鸣感受到这熟悉的触感，心里止不住的跳动。

太……太近了！鹿一鸣咽了下口水。

嘴角却不自觉的往上挑，他极力压制自己心里的悸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哼哼，小样，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随后鹿一鸣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南乔家离学校有些远，不过鹿一鸣开得够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南乔家小区楼下。

他们一起上了楼，南乔站在门口敲门。

“妈，快开门！”

“咚咚”声将里面正在看电视的陈静怡吵到:“来啦！”

门很快被打开，陈静怡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南乔:“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快进来。”说着就要拉着南乔的手往里走。

这时，鹿一鸣突然从南乔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有些拘谨。他恭敬地说了句:“陈姨好！”

陈静怡顺着声音抬眼看鹿一鸣，顿时眼前一亮，热情地招呼着:“原来是一鸣啊！快进来坐，快进来。”

南志宇跟鹿一鸣爸爸是同学，后面两人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家也离得近，是左右邻居。

后来他们各自有了孩子，把他们都送到同一所学校读书，两人有个伴，也好有个照应。

鹿一鸣从小就对南乔很好，只要南乔被欺负了，鹿一鸣肯定要加倍还回去，看不得他的小姑娘受一点委屈。

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鹿一鸣他们家搬走了，但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谊。

这些陈静怡都看在眼里，所以面对鹿一鸣的到来，她十分热情，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

鹿一鸣连连摆摆手，不好意思地婉拒道：“不了陈姨，我家里还有点事，所以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南乔在一边打助攻，抱住陈静怡的胳膊附和:“哎呀，妈！人家都说有事了，你就别强人所难了。”

见两人都这么说了陈静怡这才松口:“那好吧，回去注意安全。”

“放心吧，陈姨。”鹿一鸣点头示意。

“阿乔，陈姨，拜拜。”鹿一鸣朝她们挥挥手，转身准备离开。

“小鹿子等等，衣服。”南乔想起来衣服还没有还给他，立马叫住他，然后将身上那件黑色冲锋衣脱下来递给他。

鹿一鸣笑了笑转身接过，离开了。

待鹿一鸣走后，陈静怡关了门，一脸八卦地盯着南乔:“娇娇，你跟妈妈说实话，今天干嘛去了？”

“没什么，就帮一小姑娘开家长会。”南乔实话实说。

小姑娘？还家长会？陈静怡听得云里雾里的，以为是自己女儿胡编乱造的理由。

看着南乔精心的打扮，又回想起刚刚两人一起回来时的场景，还有南乔还给鹿一鸣的那件衣服，她越想越不对劲，似乎能猜到什么。

陈静怡心里不禁感慨：唉！女大不中留啊，不过一鸣这孩子确实挺好的，值得托付终身。

“对了娇娇，你觉得一鸣这个人怎么样啊！”陈静怡随意一问，想从她的表情上发现什么。

然而南乔却是一脸平淡，没有一丝表情的回答:“无可挑剔。”

当然，她是从一个妹妹的角度去分析评价的。

所以到底是不是老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