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畜生!快放开我!”李妙善又哭又叫,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被谢允压着的身子显得单薄又无助,只能用尽浑身力气击打作恶的禽兽。
即使她力气不大,这样拳打脚踢挣扎起来,也将谢允的脸划出一道道鲜艳的血口子。
饶是脾气再好的人此时也被激怒,更遑论谢允这个道貌岸然之人。
他冷笑一声,揪住李妙善胳膊将人从床上拉起来,带着怒气的巴掌重重朝她脸上打去。
“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衣裳一脱还不是个骚狐狸货儿,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女?”
呼呼带风的巴掌扇过来,李妙善顿时被掀翻在地,后腰磕到身后的拔步床上,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脸上更是火辣难忍,她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眼前阵阵发黑。
本来昨晚高烧病情就未好,今日又遭遇这等事,李妙善瘫软在地上,恨不得一死了之。
右脸转眼浮肿起来一大片,加之她饱含恨意的眼神,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她紧咬牙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意如同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袭来。
李妙善五官扭曲、面色惨白,盯着他一字一句诅咒道:“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哈哈哈哈,简直可笑!”谢允大笑不止,脸色如同喝了陈年佳酿般酡红:
“我乃东平侯府嫡长孙,将来整个谢家都是我的,这天底下能置我于死地的,恐怕没几个吧?”
说罢又陡然靠近她,森冷阴湿的手钳住她下巴:
“我知道表妹担心我,倒也不必如此。你还是多放心思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上吧”。
说完洋洋得意仰天大笑,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扔到拔步床上,下身狠狠抵着她那里。
“你个疯子!”李妙善声音沙哑浑身颤抖,面容恐惧又嫌恶:“谢枢一定会杀了你的!”
“你说什么?”谢允刚想进一步脱下她身上的亵衣亵裤,忽听到她这句话,手里的动作顿了片刻。
似乎听到什么更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咬她耳垂遣倦道:“表妹真是越发糊涂了,那个野种无权无势,有什么能力杀我?”
……
谢枢抱着花狸,准备回远山居,忽察觉不对。转头却看到李妙善往揽月阁方向走去。
谢府整个地理环境他都清楚,揽月阁那片地方是谢宅最荒僻所在。除去每年中秋谢家人在揽月阁赏月祭拜,平时几乎连下人都鲜少涉足。
李氏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花狸吃饱喝足,已经懒洋洋蜷缩在他怀里睡着。看着睡梦中不时抖动须子的狸猫,谢枢皱紧眉头,心跳不自主加速。
直觉告诉他将有大事发生。且还是不妙之事。
他迈开步子想朝揽月阁方向跟上去,又仿佛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旋即摇了摇头。
李氏是死是活,与他何干?他大发慈悲帮助她解决婚约一事,已是格外开恩。
可就在他犹豫之时,怀中的花狸不知为何突然跳下来往揽月阁方向跑去。速度快得他差点跟不上。
“花狸!”谢枢在后面大喊着,可花狸一反常态,根本不听主人命令,不管不顾往前奔去。
谢枢无奈叹气。看来这揽月阁是非去不可了。
正好他顺道去看看李氏偷摸去揽月阁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
花狸只是单纯跟随李妙善。待追上她看见她身影后,脚步便放缓下来,蓝绿色的瞳孔朝谢枢看过来。
谢枢疾步走上前将花狸抱在怀里。前面的女人顾着赶路,丝毫没发现身后跟着的一人一猫。
跟都跟到这里,索性进去一探究竟又如何。
谢枢尾随其后,紧接着进了翠华阁,亲眼目睹了谢允兽性大发的一幕。
他趴在门缝上,本欲看热闹。可怀中的花狸却极不安分,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往木门上撞去。
这偏房闲置已久,许多物件都老化腐蚀。这一撞结结实实发出声响。
谢允动作停下来,看向门口处:“是谁?!”
门外并无人的应答,只传来几声喵喵的叫声。谢允自然知道此地多野猫,不由得嗤笑出声:“原来是只猫”。
目光忍不住追随着身下一脸娇艳欲滴的女子,调戏道:
“春日乃万物生发季节,更多为野兽动物发情期,看来门外的猫知道你我所行何事,要与我们一道,哈哈哈哈”。
“你个畜生!谢枢会杀了你的!”李妙善自知穷途末路,只机械般嚷着这句话。试图恐吓谢允,同时也安慰自己。
门外的谢枢本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再次听到她嘴里说着杀人的话。不由得奇怪。
这个李氏,似乎知道什么。
紧接着听到她一声声痛苦的娇啼,谢枢心口再次疼痛起来,痛感甚至比往常更甚。
为何,他一遇到李氏,一遇到她啼哭就忍不住心口绞痛?
是巧合还是人有意为之?
“既然表妹今日在这里大放厥词,那表哥恭敬不如从命,只好稍后派人把那野种杀了!”
这个节骨眼儿,本不该与谢家人撕破脸。可谢允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氏身上又藏着太多秘密。
这个闲事,谢枢不得不管,也必须得管。
他冷笑一声用脚踹开木门。木门本就年久失修,他力气又大,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声响,门板就应声倒在地上。
眼看着就要到关键,谢允正准备往下探去。再次被人打搅,不由得怒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本世子好事?!”
谢枢高大的身躯逆着光走进来,脸色看不清楚。
只不屑一顾道:“自然是你嘴巴里口口声声喊着的野种”。
“野种”二字是他心中逆鳞。谢枢平生最恼恨谢家人喊他“野种”。
明明母亲才是最早陪在谢璜身边的女人,明明母亲最该坐在这主君夫人的位子上。
偏偏她生出来的儿子要被人追着喊着野种。
这一切,都拜谢家人所赐!
谢允眼睛微眯,待看清来人不由得站起身笑道:“今儿个翠华阁可真热闹,不知二弟前来,为兄有失远迎”。
见谢枢心疼的目光全然落在身后女子身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挑眉道:“莫非二弟也看上了瑶儿表妹?”
李妙善躺在床上,听着他一声声与平时无异的亲昵的“表妹”,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泪眼婆娑望着仿佛天神降临的谢枢。他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这个曾经给她无数痛苦的男人,难道是专程来救她的?
李妙善心中忐忑,然而心中所想下一秒便得到了证实。谢枢闲庭信步打量着屋子的摆设,从容道:
“二弟自不像兄长为人,会做出强迫女子之禽兽行径”。
“哦?二弟在说我禽兽?”谢允面色逐渐冷下来。
方才被李妙善骂禽兽他不生气,只因瑶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骂他禽兽不过二人之间的情趣。
可谢枢这个野种却不一样。他骂自己禽兽,就是**裸的侮辱。
“是啊,兄长莫非耳力不行?我们距离如此之近,兄长竟会听不清?”
谢枢整理着衣领袖口,仿佛是极自然寻常的谈话。
谢允听完果然恼羞成怒,顾不上赤身露体,气势汹汹冲上去想给谢枢几个嘴巴子,却不料下一秒直接被后者掀翻在地。
谢枢看着地上磕到嘴巴的禽兽,还忍不住上前踹了几下。
花狸更是不得了,直接跳到谢允身上,尖尖的爪子就往他脸上挠。
谢允被就疼得晕头转向,形容狼狈。再挨猫的爪子,差点鬼哭狼嚎昏死过去。
谢枢这才转头看床上委屈巴巴的女子。四目相对,看到她眼里汪着一包泪,鼻子通红。他的心也几乎软成一滩水。
非礼勿视。他不自然转移视线,轻声询问她:“还走得了路吗?”
李妙善亲眼目睹谢枢方才的动作,紧绷着的弦终于松开,忍不住大声哭起来。
又察觉到此地不是委屈哭泣的地方,于是把泪意逼下去,哽咽着道:
“他方才推我,不小心撞到了腰,走不动了”。
谢枢叹息一声,只低下头不敢看她身子。大手一挥将女人裹在锦被里抱起来,转身往门外走去。
而身后还在地上躺着的怂蛋,早就吓得昏死过去。
看着谢允身上脸上全是自己挠下来的血痕,花狸这才“瞄”的一声跑出去。
揽月阁位置偏僻,鲜少人走动。也正因此原因,李妙善如今的狼狈样子才不被人发现。
听着怀中不时传来抽泣声。谢枢太阳穴一阵突突地疼。不由得低头询问道:
“眼下你这个样子怕是回不了云山居,不若到我远山居修整片刻,换件衣服洗个澡再回去?”
远山居是他的院子,他因身份原因被柳氏嫌恶,柳氏特地把他安排在谢府偏僻的西北角。离揽月阁不远。
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过了许久,锦被里面才传来女子的“嗯”声。
谢枢旋即抬脚往前走。花狸在身后一蹦一跳尾随。
不到一刻钟就进了远山居。整个院子都是他心腹,自然不用担心消息外露。
吴嬷嬷听到动静忙从里面迎出来,嘴里喊着:“雨哥儿回来了?”
雨哥儿是谢枢小名。听嬷嬷说是因为他出生之时,一整晚都在下雨。
“是,嬷嬷。你叫人准备热水沐浴,对了,再找几身女子穿的衣裳出来”。
吴嬷嬷看到他怀里抱着个人,不由得疑惑:“雨哥儿,这是谁?”
躲在被子里的李妙善听着熟悉的声音,一双眸子转身被恐惧取代。
外面的老仆,不就是上辈子拿毒药灌她的吴嬷嬷?
感觉到怀中之人在颤抖,谢枢还以为她是觉得冷。忙继续吩咐道:“嬷嬷快些去准备吧,此事容后我再与你说”。
“是”,吴嬷嬷带着满腹狐疑退下。虽然雨哥儿怀中之人用被子裹住了身子,可缝隙处露出来的长发和纤白的**,不都证明那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