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侍从与文瑜将二人分开时,崔九堂和白易之脸上都挂了彩。
文瑜将二人都训斥了一顿,由人扶着进了马车休息。
回去的路上,白易之才知道原来文欢身上的血都是猎杀野猪的时候留下来的,在看向文欢时眼神带了些不思议的震惊与敬佩。
他眼角被崔九堂狠狠揍了一拳,笑起来有些牵扯,他痛的吸了一口气。
崔九堂见状冷哼一声,也懒得看向他。
他自己的嘴唇也破了一块,肿了起来,此刻还有些没擦干的血迹在上面。
文瑜见这二人互看不爽的样子,也明白了过来,但妹妹与子慎的婚约是在自己爹娘面前过了明路的,自己这好兄弟再有些非分之想怕也是无济于事,于是他再看向白易之的眼神中带了些同情。
到了叶府,文欢先回房洗漱更衣,天心和天初二人见自家姑娘满身是血的回来后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听得姑娘说这血都是野猪身上的后才缓过来。
待文欢更衣洗漱后,那野猪也被拖了回来,连叶祖母都从内院走了出来,看那被自家孙女猎杀的野猪。
晚上,叶府的厨子将那野猪身上最软嫩的部分片了出来,做了一道酥炸里脊,又取了排骨、前后腿、猪血、面颊肉等做了一桌子菜。
叶祖母还将崔家母子二人也请了来,两家共用晚餐。
崔母见儿子今日回来时候嘴角带伤,追问是怎么回事,崔九堂只含糊回应,说是树枝刮到了。
待到了叶府,见了那叶府上文欢兄长的好友脸上也有伤痕的时候,崔母霎时便明白了过来。
今日晚膳极为丰盛,除了日常的菜色外还有酥炸里脊,杏汁排骨,猪血锅子等,用那只野猪身上的部位做的几道菜肴。
宾主尽欢,一片和睦,外面雪花纷纷扬扬,屋内一片融融。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情势却有些不好。
前几日太子被勒令于东宫反思后,那些与太子有关的官宦人家一个接一个倒了霉。
从文欢走后不久,圣上头疾便越发的严重起来,最严重的一次是今秋,当时在朝会,圣上便忽然倒了下去。
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只得开些安神止痛的汤药,但是治标不治本,很快汤药便对圣上失了效,皇后去侍疾的时候不知是哪句话惹了圣上不快,一国国母竟被责罚于乾正殿门,跪了两个时辰。
太子得知后心疼母亲,前去求情,也被圣上罚了回去。
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连大庆的皇后娘娘都吃了挂落,其余嫔妃也都不敢靠近。
今年新入宫的柳贵嫔却丝毫不畏惧,捧着一个木匣便去了乾正殿。
这柳贵嫔正是柳思文,今年入了宫后借着太后的势力,很快成了贵嫔。
圣上此刻头疼欲裂,自然谁也不见,柳贵嫔也不羞愤,只是将手中的木匣交由圣上身边的大太监汪有得,说是这匣中秘药可治疗圣上头疾。
汪公公唤来随侍的太医,将这盒子中的药丸检查了一番,并没有查出什么对圣上身体有害的东西,于是将匣子呈给了圣上。
圣上此刻头痛的几乎要昏过去,听说这药能治疗头疾,变不管不顾将药丸吞入口中。
不过片刻,当真觉得头痛散去,神色清明,甚至批阅了一些堆积多日的折子。
圣上龙心大悦,当即便封柳贵嫔为贤妃,赐居长春宫。
要知道这长春宫历朝历代都时皇后或是皇贵妃的寝殿,圣上此举,可谓是给了柳思文足够的体面。
一连数日,柳思文日日侍奉圣上,风头甚至超过了当日的丽妃。
过了约莫半月,匣子中的丹丸被吃光,圣上问柳思文这药丸是从何处而来,柳思文才遮遮掩掩将事情说出来。
原来是诚王不忍兄长日日忍受头疾困苦,亲自到云台山请了那妙真道人,求了他多日才得到这一匣丸药,但因自己之前做过许多荒唐事,怕兄长见了自己心中更位郁结,故而请自己的好友柳士诚,通过妹妹柳贵嫔将药丸呈送给兄长,希望能缓解他的痛苦。
圣上听后,心下感动不已,当即便召了诚王入宫,兄弟二人秉烛夜谈,消除了隔阂。
太子听闻父皇头疾缓解,又是诚王求的药,心中有些怀疑。
原因无他,当日崔九堂因何被贬太子与崔旷二人心中皆是有数,觉得诚王并不是良善单纯的人,这样做定然有目的在,于是太子派人从匣中取出一枚丹丸,想找高人查看是否对父皇身体有害。
谁知那人竟被圣上的守卫当场擒住,后面的一切就好像被安排好了一般,那人说时受太子之令,让他偷偷换了那丸药。
还说若是圣上多病上一些时日,太子便能将朝政尽数把控在手中。
圣上大怒,当即便要重罚太子,却被诚王拦了下来,只说太子是年纪小一时间猪油蒙心,求圣上饶了他。
故而太子被夺取了监国的权利,幽禁在了东宫。
皇后失势,太子幽禁,这宫中霎时间变了天,风向倒向了太后与贤妃处,连带着诚王也日日行走于宫中,协助圣上处理政事。
宫中风气如此,京中势力更是纷纷倒戈,那之前与伯府不对付的安远侯府首当其冲受到波及,但因为文欢此时已然远在千里之外的辽州,故而他们也拿侯爷夫妇二人无法,只得暗暗伺机而动。
而这一切,远在辽州的文欢与文瑜几人皆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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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中,贤妃柳思文正由一旁的侍女服侍着,给那双玉手涂抹蔻丹,只见陪嫁丫鬟清霜从屋外快步走来,对着她使了个眼神,柳思文心领神会,屏退了身旁的侍女。
一身着浅黄锦袍的男子信手阔步从屋外进来,头上还带着只有储君与圣上方可佩戴的玉嵌金冠。
柳思文一看来人,眼中神色惊慌,忙将他扯至里间。
那人一把抓住柳思文的手道,“青天白日的就如此迫不及待,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本王很喜欢。”
“我看你是活腻了,青天白日你敢着黄袍在这宫中行走,你若想死可别带着我!”柳思文疾言厉色道。
来人正是诚王,他此时已然不似之前那般谨小慎微,而是身着四爪金龙长袍,轻狂骄纵。
他轻笑一声,“这宫中现在都是我的人,且那皇位迟早都是我的,提前拿出来穿一穿如何就不行了?”
柳思文还想在说什么,诚王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至床榻之上,一把便将她的衣服撕扯开。
柳思文惊呼一声,嘴巴却被诚王以唇覆上。
不知为何,今日的诚王极为卖力,足足要了三四次之多,直累的柳思文脚趾弓起,连连喘气不止。
事毕,她将头埋在诚王胸口,娇娇的问他,“你今日怎么这么热情,好似要把人生吃了一般。”
诚王稳了稳气息,轻轻在她腰间一扭,“想让你尽早有了本王的孩子,这样待他一出生,你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如何?”
柳思文一骨碌翻身爬起,一双含水的美眸定定看向诚王。
“如此说来,已经万事俱备了?”
诚王轻笑,“鞑靼那边一个夏天便可养的兵强马壮,正是成事的好时机。我已与那可汗说好,待他攻下燕家军,助我成事后,便将那十六州尽数还给他。”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幽幽开口,“且我那兄长也不一定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柳思文听后心中甚悦,现如今皇后稳坐凤位,太子又已被封为储君,即便自己能生下皇子,也不一定能够走到那一步。可诚王不同,他年轻,有野心,自己又是他唯一的女人,更何况,二人青梅竹马多年,若能助他登上皇位,不仅是自己,连带着整个伯府的位置都能往上不少。
太后虽是圣上的名义上的母亲,可并没有血缘关系,自己的另一个更乖顺的儿子诚王若能成事,她也喜闻乐见,故而也从中参与了不少。
现在只要将太子与皇后按死在这深宫里,待成事后,即便是崔旷那种老匹夫也无法再撼动他们的位置。
诚王看着此刻满脸幸福幻想的女子,心中却有些嘲讽她的白日做梦。
待自己成了事,怎么可能会要这样一个服侍过别的男人的女子成为自己的皇后,他倒时定要再挑选一位家世清白,容貌姿色都一等一的女子做皇后,到时候再纳个三宫六院的美妾。还有那个侯府的三姑娘,到时候定要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柳思文,若不是看在她兄长还有些鞍前马后的作用,且伯府现今管着整个大庆的冶铁,他才懒得费功夫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其实也不全是,他还有些龌龊的心思在。
圣上自幼便是储君,他从小的所有东西都得是储君挑剩的,故而觉得柳思文这个自己“用”过的破鞋再送到自己的兄长身边,心下极为畅快。
倘若她能再怀上自己的孩子,养在兄长名下,那更是畅快之极!
他想到这里,笑容愈发畅然,翻身便将柳思文拉入身下,直压得床榻咯吱咯吱作响。
但柳思文并不知道他心中这令人龌龊的心思,只是一味做着成为皇后娘娘的美梦,极尽承欢,悠扬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