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茹话音刚落,陈平胸口吃痛间吐出一口鲜血,陈理连忙搀扶,怒目瞪向田芙,“你居然真的下毒!”
“这毒……”田芙见状也不免有些慌张,伸出手对上陈理的眼神,田芙又将缩回。
看来伍瑭刚刚塞给我的是他特制的毒粉,解药估计要找他才能有,如此我就又欠了他一次。
“芙芙,快拿解药来,这是你亲生父亲,那位是你亲小叔啊!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田茹慌张拉扯着芙芙。
芙芙却反而笑了起来,“太可笑了!田茹,这话你要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和我讲估计还有点用,可是我现在已经十七岁了。”
“你是不相信对不对?芙芙,其实我才是你娘亲,你看看这纸医案,你其实不是叶青玲的孩子……”
看着田茹悲切的将那纸医案捧到自己面前,芙芙攥紧拳头,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错了,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我从出生起你们所有人就没和我说过一句实话,真相我早已不在意了。”
眼看着田茹跌回凳上,田芙冷眼看向陈理,“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这个抛妻弃子的人没资格用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留下。”
眼看着陈理也跌坐回凳,田芙扶起陈平,“我看妄动内力的人才会中此毒,你们俩不需要解药,但是我这位小叔叔就不一样了,如果你们不放我走,明天就请人办法事吧!”
田茹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看着芙芙却说不出一句话,陈理摇了摇头,跌跌撞撞便往外走。
不多时,田芙与陈平就穿上黑衣斗篷被人从暗门送出宫外。
田芙眼看着两个尾巴远远近近,紧跟不舍,扶着陈平也不知道该不该往文竹馆走。
“小叔叔,留你一个在这里坐一会可好啊?”田芙温声细语,陈平却气息奄奄,“我有的选吗?”
我有的选吗?芙芙在心中重复一遍,一时失力带着陈平便跌在了原地。
“我呢?我又有的选吗?小叔……”只见芙芙跪在陈平身旁便开始嚎啕大哭。
陈平想说些什么也插不上嘴,紧跟在后面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靠拢过来。
只见其中一人胆怯发问:“中郎将是……是……死了吗?”
另一人连忙捂住那嘴,悲怆的发问道:“中郎将是殁了吗?”
陈平挣扎起身,气的不行,“他娘的,老子活的好好的!阿芙娅,你能别哭丧了吗?抓紧把解药拿给我才是。”
芙芙却泪眼婆娑一脸无辜的看向陈平,“我也没有解药,我又不想……”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应声倒地,希之摘下黑布面巾扮个鬼脸,“嘿嘿,我来咯!这种关键的时刻总是少不了我的。”
芙芙连忙伸出手,“解药。”
希之点点头连忙给陈平灌下了解药,陈平和芙芙才放下心来,却又见希之把闭眼脉,不多时轻轻的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陈平和芙芙同时慌张问出声。
希之却挠挠脑袋咧嘴一笑,“之前在寺里把脉养成的习惯,没事没事,解药吃的还算及时,修养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芙芙擦干眼泪,叹口气拍了拍希之的脑袋,便也和他一起扶起了陈平。
把脉摇头已成习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成仙成神之说,也不知道太常寺里到底死伤了多少人数,希之还能这般开朗也是不容易啊!
回到文竹馆,希之打算将陈平带回客房休息,陈平却将他一把推开,踉跄着拽着芙芙进了客房。
芙芙无所谓的喝起茶,陈平也才瘫坐好将芙芙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你真是我侄女?”
芙芙玩弄着茶杯没有回答却是反问:“对你来说会有什么不同吗?”
陈平思索了片刻,也只是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柔柔弱弱的,好像病入膏肓了一般,更重要的是,你不是佘国人吗?”
“是吧!所以今天过招的时候你就掉以轻心了,要不然就凭我哪能和小平叔你打的不分上下呢?”
芙芙将话题岔开,陈平却不依不饶,“你怎么就成了佘国祭司了呢?还有刚刚我见你哭,喊着什么有的选没的选的,这么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佘国祭司?保命之举而已,哭也没什么,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觉得他们既然没办法护好我,就不该生下我,但不生下我,我连怨恨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所以就又觉得自己不该怨恨,但想想自己这么些年似乎没过过几天快活日子,又忍不住的怨恨。”
芙芙浅笑着故意将话说的弯弯绕绕,却没想到一回头陈平已经泪流满面,不等芙芙再些什么便已是将这些年的辛酸倾倒而出。
“想恨不能恨的又何止你一个,我陈氏一族身为陛下的母族,若陛下不是陛下,那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我们都难逃一死。”
“可陛下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们活下来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在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就算是他陈理有天大的苦衷,凭什么?凭什么他刘让就是杀不得?那可是杀害我姑父姑母的仇人!那可是让整支中南军覆灭的谋逆之人!”
“我每日看着那个狗贼都恨不能亲手斩杀了他,可我不能让我的兄弟们陪我一起送死!”
“可笑的是我同样也不能恨他,因为没有他我根本就活不到今日。”
陈平气血上涌,猛然起身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芙芙连忙将人扶起扯到床上,下意识便也脱口而出:“希望小叔你这一次能光明正大的杀了刘让!”
——
“未见丹桂透墙来,却召桂影锁深宫。”
田茹坐在窗前,哀怨的歌声飘不出深宫,但却听见有人笑着应好鼓掌。
田茹避开窗户,一番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才见伍辞一身灰麻,突然出现在窗户旁,跳窗进了房间。
虽遮住面容却也还是难掩眉眼间的笑意,伍辞拱手向田茹行礼,客套开口。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贵妃娘娘不仅人美心善,还有才气,辞某佩服至极啊!”
田茹听完也扬起一抹合适的笑容,伸手探向伍辞的黑布面遮,却被伍辞稍稍一退便躲开。
田茹这也才收回手,自顾自坐到桌旁,“是我该佩服公子才对,这皇宫也能出入自由。”
伍辞见状便也就坐在田茹对面,叹气摇头出声:“若真是如此那我便也不用来找贵妃娘娘了,只不过是这冷宫凄惨,无几人看守我才能偶尔有机会溜进来这么一次。”
“那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这皇宫守卫森严才能有你我的相遇喽?”田茹这话说完两人哈哈大笑,田茹便也又向伍辞坐近了些。
“伍辞公子,我可不想只做什么贵妃娘娘,你今日来找我,是要等的人回来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吗?”
田茹说到这便也开始斟茶,斟了一小杯便递到了伍辞面前。
伍辞拽下遮面,轻蔑一笑,将茶杯拿起放到嘴边却又放下,“本来我以为这计划可以,但这杯茶的意思是?”
田茹拿过茶杯轻抿一口,又再靠近了些伍辞,将喝过的茶杯递到伍辞面前,“这杯茶的意思是郎君如此英俊,我愿意做你的皇后。”
伍辞依旧没有喝茶,却也将茶杯放在了自己面前,将田茹揽住抱进怀里,再从怀里拿出一包不知名的东西塞到田茹衣间。
“好啊!我等着皇后的好消息。”
田茹抓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见伍辞为自己添杯茶也是一饮而尽。
田茹这也便开始套话,又给伍辞斟上一杯,“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你问便是了。”伍辞软玉在怀,喜笑颜开,轻轻嗅了嗅田茹身上的香味眼神更是迷离。
田茹凑到伍辞耳边轻轻发问:“我毒死了陛下,不还有陈理,还有这皇宫的禁卫军吗?事情真会这么简单就能办到?”
伍辞被这温热的气息勾的燥热难耐,连忙压下一杯清茶,却好似恢复理智一般,将田茹推到一旁。
“你放心,临城王已经在京师外候着了,临城的兵马也就在这几日便会赶来京师,只要那小皇帝一死,刘让继位明正言顺,我倒还怕他们不折腾呢!那样就没有了杀他们的理由。”
田茹顺着往下问:“那辞是打算将这皇位拱手相让给刘让?”
伍辞却故作高深的看向窗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
田茹又为自己斟上半口,为伍辞斟上一杯,“什么意思?听不懂,果然还是辞比较聪明,我太傻了,所以辞才看不上我对不对?”
眼看着田茹眉目带情的看着自己,伍辞却突然感到有些许头晕,“你……你难道下毒?”
田茹将半口茶一饮而尽,一脸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辞郎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无事,总之我等你的好消息。”
眼看着伍辞似乎头晕失力,田茹见机抓起茶杯便是将茶灌进伍辞嘴中,茶杯摔碎在地间一众侍卫便从远处靠拢。
伍辞这也才反应过来,双手死死掐住田茹的脖颈,却也为时已晚,只能瘫昏倒地。
眼看着伍辞被带走,田茹蹲在地面一阵恶心,倒了最后半口茶一饮而尽,也才昏昏欲睡,“是药也是毒,芙芙,娘亲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