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活着 第11章 吃醋

林汜尘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算是他的表哥，也可以直接叫一声哥。可张曲琛说来小一岁，严格来说只小半岁，他不乐意喊哥。

“原来这位就是李少爷，在下张曲琛，这厢失礼了。”他驱马凑过来一些，朝着江清月点头施礼，完全忽视了林汜尘那张沉下来的黑脸。

他就是三伯母提起的那个“曲琛”啊。

江清月拨开侧在身前的林汜尘，三两步走上前，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坐在马上的少年，满眼艳羡。

“春风得意马蹄疾，正是少年意气风发时，我是江……李景明，幸会幸会。”他学着书生揖礼，两眼弯弯笑应张曲琛，更多的目光都落在了马儿身上。

张曲琛的马可是名马千里，这匹更是通身雪色俊逸，千金难求。

江清月看得入迷，抬头笑问：“可以教我骑马吗？”

都说李景明虽有好皮囊，性格孤高冷清，不好接触，可明明眼前人不仅没有距离感，而且笑容恣意，迎着阳光，明媚得炸在了他的心上，天光都亮了。

张曲琛在他璀璨的笑里愣神了许久，一边点头，一边伸出去手，“过来！”

显然是邀请他上马，江清月想也没想伸手过去，结果张曲琛直接探身过来揽住他的腰，江清月借力翻身上马。忽然增加重量，马儿惊走几步还未停，江清月又被林汜尘拽了下来。他像个物件儿似的，甩上来拽下去的，自己脑子还懵着呢，猝不及防正面投怀送抱，趴在林汜尘怀里。

知道你们俩会点功夫，但普通人也是人，名马也是普通的马啊！

林汜尘扶着人站好，心里没在意这个拥抱的姿势，只是对于此刻孔雀开屏似的张曲琛，心里不高兴，“不是要去接沈方夔与南煦的吗？你不赶紧去？”

这明显是在赶人啊，语气冷冷冰冰的，江清月才刚摸上马，真是屁股还没坐热，就没有游戏体验了。

他也不甚开心，道：“你凶什么？”

“汜尘说的是，我还得去接人。”张曲琛倒不在意林汜尘的什么语气，他们说话一向如此。他勒住缰绳，朝江清月眨眨眼，“来日方长，李少爷，到了书院我再教你骑马。”

“好呀好呀！”江清月点头如捣蒜，心里又开心了。

马儿一骑绝尘，扬起少年的衣衫在风里猎猎作响。好像故意表现给江清月看似的，利索又潇洒，留给他一个羡慕的背影。

挥手送走张曲琛，江清月心里实在馋得很，好帅，真酷啊，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风采？

“想骑马？”林汜尘看穿他，开口道：“你就算恢复成李景明的身份，也不要离我太远，万一有人要见春和，夫人不在，怎么行？”

话好像还是在理的，可他们人在书院，谁会想要见李春和。若是真的有，怕也是李春和的闺中蜜友，他又怎么可能蒙混得过去。替嫁的事情是不能再有无关的人知道的，否则闹出去，一切就都完了。

江清月想来想去，实在不解，“有人要见，女装的我不是更应该躲着吗？”

“……”他说的是对的，林汜尘拉着人回车内，好半会儿才道：“我可以教你，骑马。”

这才是最想说的那句话吧！

江清月靠在车壁上，看了他一眼，没对上视线。

从张曲琛出现，林习珩就异常沉默起来，好动的小脚也不晃了，可怜巴巴了好一会儿，才瘪着嘴问林汜尘，“呜，张曲琛为什么也在！”

可怜装不到一点，甚至有几分说不上是质问还是埋怨。

江清月知道张曲琛是个小的移动信息库，张狂肆意甚至有点吊儿郎当，大家眼里的纨绔子弟，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林汜尘所有秘密的人。但他不记得这个人和林习珩之间有什么矛盾啊，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小崽子怎么这样不待见他的样子。

“沐沐，他是你表哥，要有礼貌。”林汜尘温和的纠正林习珩，道：“曲琛他是个严格的好哥哥，你明明就很喜欢他。”

“哼，才没有！”林习珩一噘嘴，头撇一边去，他才不承认呢！

江清月心里算是清楚了，至于这段剧情设定，也许是他忘了，也许是原书里与这个世界的偏差。

好像，偏差的地方不止这么一点点。

江清月在想，这会是因为他的到来，他不按原剧情走所造成的吗？

那这次书院之行……江清月的心里更没有底了。

天渐日落，红霞染满天际，书琴面无表情专心赶着马车往前去，好似他们奔向了晚霞浸染的天边。

星辰初显，他们到达了流徽书院不远处的莘园。

林汜尘率先下了车，吩咐书琴领着平香先去吃饭，回来后，再将他与江清月的行李都搬去他原先住的屋子就行。

跟在后面下车的江清月，转身去抱小短腿的林习珩下马车。遥遥瞧见不远处的莘园门口等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江清月认识，是白日里刚见的张曲琛，另一个是个新面孔。

原书中，林汜尘虽说性格越走越偏执疯狂，但他前期还是有挚友的，后来的分道扬镳，也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张曲琛便是其一。

这些日子和林汜尘呆在一处，江清月是真的觉得他和书中的人并非完全相同。一想到未来的对立，竟有些无望充斥在心头，江清月看向林汜尘，心里像被针戳了一下，有点苦疼。

好好的人儿，被逼成那个样子，下场活该但又叫人唏嘘不已，实在可惜极了。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林汜尘走过来，疑惑道：“喊了你好几声都不应。”

江清月眨眼，跟上林汜尘往莘园去。

“想……宋姑娘住在哪里呀？”

“……”

林汜尘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身后的人，他对江清月无言以对的时候真的是太多了。

那一眼疑问，衬着月光，让江清月心里一凉，不知道冰冷的是月色还是眼前人。

“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好奇宋姑娘，我是，我是，是为你……”

“为我找心？”

林汜尘截断他的话，本来还预备告诉他自己与宋岭烟并无交集，现在却想看看言行特立的家伙究竟要干些什么。

对于他的抢答，江清月十分欣慰，“聪明！”

“……”林汜尘眉头抽了抽。

他们走近，张曲琛与那个陌生的面孔便迎了上来。

月华若水，流淌到人间，铺洒在河面上好似白练，水纹的影子映在河边的人身上，明明灭灭。

江清月微微伸着脖子，歪着头看着那张素净的脸。

温柔、忧伤笼在这个人周围。疏离感与婉约娴静，淋漓尽致。

这是他第一次见沈方夔，那个原书中寥寥几笔的角色。

张曲琛定了酒席，邀请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席上明显是少了一人，沈方夔也总是安静的游离在外。有张曲琛与林习珩在一旁嬉闹，倒也不算沉闷。

饭后沈方夔匆匆告辞，先行一步。

江清月目送着他的背影而去，真的很好奇这个看起来就十分美好的人。

看林习珩紧紧跟着自家小表哥，嘴上嫌弃，却又亦步亦趋。林汜尘顺水推舟，将小孩儿交托给张曲琛，“你那屋子原先好像也是一个人，多个沐沐，刚好。”

“我想和李少爷一起，他初次来书院吧，我好带他转转呀。怎么，这附近还能有人比我熟悉？”对于玩乐这一点，张曲琛十分自信，自己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景明和我住。”林汜尘不同意，“你也知道我们的事情，住在一起方便些。”

张曲琛苦了一张脸，就算是替嫁吧，他们之间再没有感情，也还有错乱的姻缘线捆着，不解开，都不能自由。

是三个人不自由。

“沐沐，林习珩！”他一把捞过奋力爬石狮子的林习珩，按在怀里托着就往回走。

江清月笑着朝他们挥手告辞。

走在回去的路上，林汜尘才与他道：“原先大家嫌我身子不好，我一直都是一人住，如今正好两个人。”

江清月点点头，“我就和你比较熟，挺好的。”

想来李景明在传言中的遭遇，怕是甚少出过门，或许连个朋友也没有。林汜尘心里又为他柔软心疼了些，“其实你可以做自己，强颜欢笑取悦的是别人，伤害的却是你自己，你……”

人呢？

林汜尘转头，却发现走在身边的人没跟上来。

江清月本来是在听着的。

他们早来一日，此时莘园学子还少，夜又静谧，有不明的淅索声音钻进了耳朵。他寻着声音去找，像是什么衣料的摩擦，还有……细微的喘息……

屋后面的墙角，有两个人影，藏在阴影里，不是很明显。

趁着月色朦胧，林汜尘折回去就看见他弯着身子，偷偷摸摸伸长了脖子，在聚精会神分辨什么似的。他几步赶忙走过去，只往墙角瞥了一眼，立即遮住江清月的眼，从他身后将人拉走。

江清月被吓一跳，“谁……”

“嘘——”在他第一个音节尚未发出来，林汜尘出声打断，他凑得极近，声音极轻，气息喷洒在江清月耳侧，“非礼勿视。”

江清月脖子一缩，僵直着被拽了回去。

直到屋子里坐下了，他还没有缓过神儿来。林汜尘身上清淡的药香变得好浓郁，这一天好像都没有远离他。

林汜尘以为他是被刚刚墙角的那幕刺激到了，干干咳了两声，要是那两个人他不认识，倒不必这么尴尬。

他道：“南煦他，也不是每次都这样，他和沈方夔或许是许久没见，情难自抑。”

江清月整个人木木的本就不是因为这个，他也干笑两声。

问道：“他们，成亲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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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