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泽高声喊道:“来人!将王妃关押起来!”
苏清如欲出手反抗,高长泽早已将一把剑悬在穆瑞生头上,笑道:“王妃,这是要与我切磋吗?”
穆瑞生——穆家庄血案唯一幸存者。
“留他一命!”苏清如退了一步,
很快,几名侍卫推门而入,“王妃,请吧。”
...
被关押的房间阴暗潮湿,只有一扇小窗,漏进一缕微光。
“砰!”
额骨撞击梁柱的闷响震彻囚室,鲜血顺着苏清如惨白的下颌滴落,在青砖上绽开妖异血莲。
——这是司徽音算计天下的最后一招:以命为饵,赌他三分愧疚。
门外看守的侍卫,在听到屋内传来的那声巨响后,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力撞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侍卫们看到苏清如倒在血泊之中,大惊失色。
“快,去禀告殿下!”
一名侍卫立刻转身,朝着高长泽的居所飞奔而去。
当高长泽赶到时,太医也匆匆而至。
入目之处,苏清如委顿于地,额头上的鲜血还在流淌。
高长泽将苏清如揽入怀中,起身朝着卧室奔去,厉声差遣太医:“快,快随本王来!”
太医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高长泽怀抱着苏清如,疾步踏入那满溢着檀木香气的卧室,将苏清如稳稳安置于锦衾之上,床榻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的指尖难以自抑,拨开苏清如面庞上那几缕被鲜血黏连的发丝。
太医连忙上前,为苏清如检查伤势。
处理完,高长泽点了点头,示意太医退下。
“太医说你伤在皮肉,”高长泽掐着她下颌灌药,眸中红芒几近夺眶而出,“可本王瞧着...”
他忽然低头舔舐她额间血迹:“司相这血里,怎有漠北狼毒的味道?”
前世她为救先帝服下的狼毒,早该随司徽音的尸体埋入黄土!
苏清如茫然地看着高长泽,“殿下,您这话是何意?”
“看看你的好字!”高长泽将通敌密信摔在榻前。
她指尖拂过“苏清如”落款,忽而冷笑撕开信纸夹层——
“殿下可认得这金丝云纹笺?”她举起残页,烛光穿透纸面显出二皇子私印:“要仿妾身字迹,连墨里掺的紫胶都不换吗?”
她心内明晰,此信十有**乃自身魂穿之前,那真正的苏清如所书。可如今,自己却要为这 承担后果。
高长泽眸光再度凝于她面庞,神色间半分信意,半分犹疑。
苏清如知道纵是百般辩白,高长泽都断难轻信于自己。
“王妃是冤枉的!”穆瑞生闯了进来,身上挨的几刀还流着脓血,“草民以穆家庄三百亡魂起誓!”
穆瑞生跪地,从鞋底抽出血书:“当年屠杀案前夜,草民亲眼看见二皇子亲信在井中投毒!”
前世她勘察现场时,那口枯井旁确实有未清理的官靴泥印。
高长泽用剑尖挑开穆瑞生衣领——刺青下竟藏着半枚虎符纹样!
“三年前北境军虎符失窃案...”他剑锋抵住穆瑞生咽喉:“你到底是何人?!”
——三年前虎符失窃案,正是司徽音被构陷的导火索。
“殿下还要装傻到几时?”她拨开高长泽的剑,“三年前你奉命查办虎符案,为何隐瞒穆家庄幸存的虎符纹样?”
高长泽扣住她手腕,将她强拽至身前:“王妃此般记性...莫非要本王帮你忆起前尘!”
苏清如并不答话,脚下轻点地面,身形一转,左腿扫向高长泽的腰间。
一旁的穆瑞生见情况不妙,立刻跑远,嘴里喊着:“草民……草民告退了!”
高长泽见状一跃,轻松避开了苏清如的招式,见她额间触柱之伤尚未全愈,他长臂一展,环住苏清如的纤腰,将她纳入怀中,
“王妃,可安好?”
正此时,窗外忽有箭雨破空而至,箭矢破窗而入,钉在床柱的布条浸透鲜血:“寅时三刻,乱葬岗见。”末端海棠纹与司徽音殓衣刺绣如出一辙。
——那本该随她的棺椁,深埋皇陵!
高长泽拔下了箭矢,端详着,“看来,王妃与我这二哥,关系甚密。”
“司相可知,”高长泽乍然割开掌心,将血喂入她口中:“你这具身子早被种下同命蛊?”
血线顺着二人唇角蜿蜒,他眼底翻涌着癫狂的爱欲:“你痛时,本王陪你痛,你死时——”
利刃穿透他胸膛,鲜血喷溅在她脸上:“本王便拆了这皇陵与你合葬!”
高长泽袖中滑落的青铜蛊盅,刻着司徽音年少时绘制的机关图。
“殿下既知我非苏清如,”她扯开他衣襟,指尖按上心口狰狞疤痕“这道贯穿心脉的剑伤,可还疼?”
“疼啊...”高长泽拿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制在榻上,獠牙咬破她颈侧:“所以司相猜猜,本王是怎么从皇陵刨出你的尸体——”
高长泽的疯她早已见识,此刻蛮力挣脱毫无胜算,唯有智取。
苏清如魅惑道:“殿下,您留恋的,到底是死去的司徽音,还是我如今这具皮囊?”
趁着他分神,苏清如将藏在袖中的一枚尖利发簪移到掌心,发力将发簪刺向高长泽抓着她手腕的手背。
高长泽吃痛,下意识松开手。苏清如顺势一脚踢向榻边的矮几,矮几带着上面的茶具朝着高长泽飞扑而去。
趁着高长泽躲避的瞬间,苏清如转身冲向门外。
...
寅时三刻,乱葬岗。
月色被浓云遮蔽,四下里一片死寂。
一阵阴冷笑声传来,数十黑衣人现身,为首者手持鎏金海棠步摇:“苏姑娘不如猜猜,司相的尸体现在何处?”
为首者正是二皇子的贴身亲信,步摇尖端还沾着腐土,正是她前世陪葬之物!
“二皇子殿下好手段。”苏清如盯着步摇上缠绕的苏府暗纹丝绦:“用司相尸身炼蛊,倒是比活人好用?”
他旋即冷笑出声:“苏姑娘,死到临头还嘴硬。司相的尸身,至于好不好用,等你去了阴曹地府,亲自问她便知。”
“你们费这般周章,我自然知道,司相生前有一宝,就藏在这乱葬岗之中。”说着,她拂了拂鬓角,将暗藏在袖间的迷香盒打开一条细缝,“你们拿她尸身炼蛊,莫不是想借蛊虫之力,寻到那钥匙?”
微风拂过,迷香悄无声息地朝着黑衣人方向飘散。
待估摸着迷香起效,苏清如在黑衣人之间穿梭,手中匕首寒光闪烁,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刺向黑衣人的要害。
不过片刻,地上便倒下了大半黑衣人。为首者惊恐地看着苏清如步步逼近,转身欲逃。
苏清如脚下发力,从背后擒住他,匕首抵在其咽喉:“现在,乖乖告诉我,司相尸身究竟在何处,否则,你立刻人头落地!”
黑衣人面色惨白,道出了司相尸身的藏匿点。
...
卯时四刻,天已大亮,她翻墙回到翰王府。
苏清如换下血渍衣袍,高长轩推门而入,手持着从苏清如闺房搜出的密信:“多亏你这具身子原主相助,否则怎知司相棺中藏着《机关要术》全卷?”
——信纸夹层赫然露出原主苏清如与二皇子往来的暗记!
“不可能...”她踉跄后退,前世记忆汹涌而至:
魂穿那夜,原主苏清如临死前攥着她衣袖哀求:“求您...替我护住穆家庄遗孤...”
原来所谓的“山贼劫杀”,竟是原主与二皇子合演的弑神局!
「小剧场:高长泽的疯批日记——
'那道疤每逢雨夜就疼,像你当年握着我的手把剑刺进去时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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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殿下还要装傻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