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第一个粉丝 第9章 两个男人

江屿舟其实也刚到没多久，他今晚没有夜戏，明天的戏早上五点出工，他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傍晚收工之后他纠结了很久还是来了，他怕孟远洋又赶他走，怕她哭，怕她不高兴，可是他拗不过自己的心，早上在片场匆匆一见，一句话都没说上，他很想问问她，工作忙吗，秦箴的婚礼项目定下来了吗，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呢。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忽然电梯门开了，她回来了，江屿舟规规矩矩站好，好像在等待审判。

可今天孟远洋没有赶他，眼神里似乎闪过一点不快但还是开玩笑地说着：“江先生又来了？等多久了？进来吧。”

江屿舟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他跟在她身后进了公寓，孟远洋把一些纸质资料放在电脑桌上，又去开窗户透透气，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轻声问她：“最近还好吗，还适应吗，都顺利吗。”

“托江先生的福，我现在工作很顺利，”孟远洋拉开窗帘，转头对他说，“既然你给我介绍项目，我肯定会做好，项目完工之后会分你一成。您看行吗。”

江屿舟眼睛里的笑意瞬间消失，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全是冷言冷语，心里凉了半截，他也知道想要她回心转意会有多难，可这条路他却要一意孤行走下去。

江屿舟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是秦箴自己就很欣赏你，想跟你合作，你真的很优秀，不用我给你介绍什么项目。”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都按照我的原则做事，”孟远洋抱着胳膊，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不管我有多优秀，我也需要你这样资源丰富的大明星给我介绍好项目，不过你知道的，我们工作室是颜轻云负责这块儿，下次你可以直接找她。”

江屿舟走近了一点，面对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我过来不是跟你谈工作谈项目的。”

“不谈工作，不谈项目？那我们还能谈什么？谈情说爱？” 孟远洋冷笑了一声，直接绕过他，走到书桌前坐下又打开了笔记本，头也不抬地说：“等会儿我男朋友还要来，要是没什么事儿下次再见吧，慢走不送。”

“男朋友？你和他不是分手了吗？”江屿舟双手撑在书桌前，一脸失落。

“我的私事拜托你不要乱打听。” 孟远洋看了看时间，赵立鸣最近回他父母那里，说好了今晚回来，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远洋，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和你解释清楚吗。”他几乎是恳求。

“没什么好解释的。”孟远洋冷冷地说：“我不在乎也不关心了。”

“我。。”江屿舟还想说什么，可是门铃响了，孟远洋立刻起身去开门。

赵立鸣进来了。看见客厅里站着的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住。

一瞬间气氛有些微妙，孟远洋挽着他的胳膊说道：“刚才江先生过来聊了一下项目的事情，现在也准备走了。”

赵立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表情凝重，将信将疑： “是吗？”

江屿舟淡然说道，“也许是吧。。”

空气里凝结着某种不可言说味道，三人各怀心事。

江屿舟看着她紧紧贴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不停地用眼神示意：还不快走？

胸口像是扎着一把尖硬的利剑。

满怀欣喜地前来，又是这样失魂落魄地离去。

江屿舟走了，赵立鸣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砰的一声摔上车门。

其实这几天在他在父母家也过得很煎熬，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孟远洋和那个男人的恋爱史。他长这么大除了学习就是工作，很少关注过娱乐圈的事情，没想到第一次吃瓜就吃到了自己相恋多年的初恋女友上。

他虽然也知道网友瞎编的能力很强，大多都不可信，可是那张照片，那张他们亲密的贴脸照，还会有假的吗？

原来这个比他高比他帅比他有钱的男人一直都在他们中间，想到这儿，赵立鸣泄了气似的瘫坐在沙发上。他本来已经调整好心情，再来看看她，和平美好地度过这最后一段日子然后安静分手，可今天又看到这个叫江屿舟的男人，还是在她的公寓里，他现在一度怀疑过去爱的记忆全都是假的。

“带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孟远洋问他，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自己看。”赵立鸣很冷淡。

孟远洋翻了翻他带过来的盒子，是烤苕皮！

“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立鸣坐直了身子，还是忍不住要问她。

孟远洋有点不耐烦，“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就是前男友啊，我去法国之前就分手了。”

“那你们现在怎么回事。”

“就是他给我介绍了一个明星婚礼的项目，随便聊聊。”

赵立鸣明显有些生气了，“要在家里聊吗，上次在你公司没聊完吗。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他干嘛要给你介绍项目。”

孟远洋情绪也被他带动起来， “赵立鸣，你要管这么多吗，月底你就走了，我们分手了！”

“ 起码现在还没有分！”

“ 这有什么区别吗，”孟远洋不理解：“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赵立鸣眼睛里涌出一点悲伤， “ 我就是不明白，在法国这些年我们到底算什么？他忘不了你，你也放不下他，我就是你寂寞无聊时消遣的玩具吗？”

“你怎么看出来我放不下他的？” 孟远洋难以理解，感觉过去的几年的感情都好像喂了狗：“赵立鸣，你是瞎了吗，心也被虫蛀了吗，我的真心你没有感受过一点点吗？”

赵立鸣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你敢说你不是为了他回国的？！你敢说这些年你心里没有他？！你敢说我们分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刚才你不就是为了气他和我贴那么紧吗？”

孟远洋试图冷静下来：“赵立鸣，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分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有你和我，决定要走不同的路而已，”

赵立鸣按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眼：“ 你说你心里没有他，那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你敢吗？”

“我敢！”孟远洋和他对视着，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又问他：“那你敢放弃法国，回到中国吗？你敢吗？”

赵立鸣沉默了。。。原来不敢的人是他。

孟远洋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回国是为了我自己！这些年我心里从来没有他！只有你！”

她看到赵立悲伤的神情，心又软了： “不要怀疑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立鸣，你知道我的，你懂我的，我从来都不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赵立鸣松开了她，瘫坐在沙发上： “那以后呢，我走了，你会和他怎样呢。。。”

“我。。。”她平静地说：“不会怎么样。”

可这次孟远洋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被赵立鸣捕捉到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以后会怎样，又关我什么事呢，我不会再回国，我和她彻底结束了。

赵立鸣走了，他不想再给自己徒增烦恼。月底的机票回法国，他想最后再去见见朋友们。

孟远洋心里闷闷的，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是屋里的暖气开得太足了吗？总觉得呼吸很不畅快。

出去走走吧。她忽然决定。

在小区门口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孟远洋漫无目的地瞎逛起来。已经快11点了，街上没什么人，只有呼呼的冷风。拐到了一个斑马线，孟远洋的视线落在身后一个人身上，戴着棒球帽和口罩，也骑着共享单车，修长的腿撑着地面，和她一起在等红绿灯。

幼稚。孟远洋看了他一眼，过了马路。

江屿舟没走，他把车子开出了小区，又停在路边，只想离她近一点。可没过一会儿，他就看见赵立鸣出来打车走了。原本灰暗的心境又明亮了起来。

他见她发现了自己，便骑上前去，靠近了她一点，可她好像装作没看见一样，自顾自骑走了。

他很怀念这样的时候，以前他常常陪她在大街上骑自行车，一路骑一路天南海北地聊天，骑到公园或者江边就坐下来偷偷接吻，她总会带一个相机，会给他拍很多好看的照片，还说这些都是顶流明星素人时期的珍贵资料，必须要多拍一些，这些照片孟远洋全都打印了下来，装订成册，她说要好好保存，可他最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骑着，经过了一个小商场门口的便利店，里面有很多刚刚看完电影出来的人，孟远洋进去买了一瓶水，一出来看见江屿舟在外面等着，她犹豫了一会儿，又重新进去给他也买了一瓶，扔到他面前。

江屿舟稳稳接住，摘下口罩喝了两口又赶紧戴好。

两人继续往前骑行，到了滨江大道边，深冬的晚上，这里几乎一个人都没有。江两岸的大楼永远闪烁着七彩霓虹灯，江面上波光粼粼，映着绚烂的倒影。如此良辰美景，孟远洋停下来，静静看了一会儿，他也停下来，两人渐渐靠近。

但是每当他靠近一点，她就挪远一点，江屿舟只好停了下来。

孟远洋看着江面问他： “当大明星烦吗，渴了想喝水都不敢进去买。”

“还好有你，谢谢你的水。”江屿舟一直看着她的侧脸，温柔说道：“骑了一会儿车，心情好点了吗？”

“谁说我心情不好了。”孟远洋侧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深情的眼眸，又赶紧把视线挪回到江面上。

江屿舟似乎知道她所有的心事：“你和他分手了，难免心情不好。”

“拜托你少打听我的事儿。”

“可是我很想你。每天都想知道你在干什么。”江屿舟望着她，悄悄挨近了一点，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自然地伸手想去抚平。

孟远洋躲开：“打住打住，除了给我介绍项目我不想听别的了。”

江屿舟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下，问她：“这些年你在法国还好吗。”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孟远洋骑上车又走远了。

江屿舟继续跟上，两人穿过江上的冷风，披着细碎的月光，默然前行，他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踏实，只要她在，他就觉得安心。她真的很像一颗定心丸，在他感觉未来迷茫，道阻且长时，她就说行则将至，未来可期，在他感觉周围鱼龙混杂，泥泞不堪时，她就说澄明己心，出淤泥而不染。

她总是看好他，鼓励他，肯定他，认可他，即便分开以后，他仍是靠着她走过最低谷的时期，走过至暗的时刻。哪怕现在她不理他，江屿舟想，只要能看见她就好，她是他第一个粉丝，是点亮他生命的光。

孟远洋速度又加快了一点，江屿舟看了看时间，果然，她想赶在小姨收工之前去看她。

孟捷此刻正把卷帘门拉下来，就听见背后有人喊：“小姨小姨！”

孟远洋放下自行车，上去抱抱她，吸了吸她身上的味道。

孟捷担心地说： “怎么大晚上的骑车啊，出了汗，风一吹容易受凉啊！”

江屿舟远远地停在树底下，没有靠近。

“怎么了，心情不好啊？去我屋里说说？”孟捷真的挺了解她，看她的神情状态就大概就知道她现在状态怎么样。

其实和赵立鸣争吵之后的小心塞早就被刚才的冷风吹散了，孟远洋现在只是想来看看她，孟捷又反复确认她真的没事，督促她早点打车回家之后，就骑着电瓶车走了，临走前她看见站在远处的江屿舟，不知道这俩孩子又在搞什么，只是装作没看见。

孟远洋告别了小姨继续骑行，经过一个暗处的街角，

她停下来喊他，“喂！你还要跟多久！”

江屿舟默默骑上前来，“送你回家我就走。”

“那我要是不回家呢。”

江屿舟老实交代：“那我最迟两点就走。我5点要开始化妆。”

孟远洋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铁人吗，拍一天戏，开一个多小时车过来，陪我骑一晚上车，再开一个多小时车，回去才睡两个小时？”

“可能来不及睡觉，还得看看明天台词。”江屿舟补充道。

孟远洋这下真的生气了，朝他大吼： “那你还不快走！我现在要去颜轻云家，下个路口就到了！”

江屿舟扶着自行车站在那儿，看不清面容，用低声下气的口气求她：“我还能来看你吗，你别赶我走。”

孟远洋冷冰冰的话飘在空中： “江屿舟，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分手了，你做你的大明星，好好拍戏，好好学导演，拍一部你自己的作品，你不记得了吗。”

江屿舟走近了一点，似乎是红了眼眶：“我记得，但是我也要你回到我身边。”

孟远洋后退一步：“做人不要太贪心，既要又要还要，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以后我们就在工作场合见面，行吗。”

孟远洋不再说话，又骑上了车，江屿舟跟着她过了这条街，看她把单车停在路边就进了一座高级公寓楼，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这里就是颜轻云的家。

她进了电梯，按了关门键，突然一阵奔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只手紧紧抠住了轿厢门边，几乎要合拢的电梯门被用力撕开，江屿舟摘掉了口罩，红着一双眼睛缓缓出现在她眼前。

“你又要干什。。”孟远洋还没说完，又一把被他扯进怀里。

江屿舟几乎是恳求她：“让我抱一下我就走。过几天再来看你。”

不由分说，不容反抗，孟远洋周身被他的浓烈的气息笼罩着包围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很多。他的脸颊有些冰冷，紧紧贴在她忽然有些发烫的耳边。

折腾了差不多有两分钟，孟远洋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开，坐上了电梯，来到了颜轻云家门口，她使劲按了十几次门铃，戳得手指头都隐隐作痛，可没人来开门，她又发泄似的捶门，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这股怒火现在有难以遏制的势头，孟远洋现在真的很想一脚踹开。

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可那人竟是——陈宥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