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弥绛看起来很苦恼,客栈内外看不到左鸢,重眠当然开心,但弥绛情绪的低落,或多或少还是会影响到重眠。
在弥绛第八次叹气后,重眠终于开口了,“有烦心事吗?”
“算不上,就是总觉得丹郎有事瞒着我。”弥绛看起来有些沮丧,重眠想起不久前的遭遇,扯了扯嘴角道,“他不可能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告知给你,那得多累呀。”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弥绛扯了扯重眠脸颊上的软肉,嘟囔道,“他最近都不肯和我讲话了,我感觉我们之间马上就要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才不要这样。”
“你还不了解他嘛……”重眠口齿不清,话没说完。
“我不了解他的……关于他的过去我也一知半解,除了老大,也就只有那个女人清楚了。”弥绛松开了重眠,负气道,“老大不肯说,真的是气死我了。”
“那你可以去问鹤岁。”重眠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觉得脸颊麻麻的。
“哎呀,我和她没话说的。”弥绛先是否定,随后又看向重眠,“除非……你和我一起去。”
“我陪着你?”
“对,你给我壮壮胆。”
弥绛带着重眠,敲响了鹤岁的房门。
看着拜访的两人,鹤岁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听弥绛讲明来意后,鹤岁摊手道,“你们好端端来问阿久的事做什么?”鹤岁挑眉,指着弥绛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吧,小姐?”
“可我不清楚他的过去。”弥绛有些沮丧,“这几日总觉得他有事在瞒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
“他值得信任的,来都来了,不如咱们坐下聊吧,前几日我看上了漱芳斋的脂粉,阿弥你要不要帮我来参谋参谋。”鹤岁亲昵的叫了弥绛一声,听到这话,弥绛眼前一亮,立马拉着重眠点头。
重眠看着鹤岁斟茶,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并不多言语。
弥绛则相反,之前还对鹤岁留有敌意,现如今聊起脂粉香水,两个人又像是失散多年的好姐妹了。
重眠听到她们聊了一大圈现如今最时兴的颜色和布料后,终于听到她们聊回了正题。
“所以?”
“所以阿久对虚陵山外面的一切东西都一知半解,他的一身能耐都是冯琢叔叔教的。”鹤岁看着面前的两人露出惊讶的模样,继续道,“这一点阿弥应该知道吧,他应该没有娶妻,甚至没有爱慕对象。”
鹤岁痛心疾首,弥绛听了仔细回想,也苦恼道,“是哦,丹郎一直都是一个人。”
“你无论对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你言之凿凿,他就不会反驳你。”鹤岁拿出一款最新的胭脂,大方的分享给了弥绛,弥绛见状立马打开胭脂盒,看到里面瑰丽的红色,格外欣喜。
重眠觉得自己该离开了,否则一会这胭脂就会涂到自己脸上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开溜,重眠顺着客栈的楼梯向下走,看到了谢天河。
谢天河正在门口发呆,对着店里仅有的几位客人若有所思,不知是不是在心烦客栈的入不敷出。
“你好呀,狼羽的小公子。”
大抵是察觉到了重眠的目光,谢天河冲重眠招了招手。
重眠假笑,大步来到谢天河面前,问的却是另一人,“久郎去哪里了?”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外面跑商吧,小重眠,你想他了吗?”
谢天河觉得有趣,看重眠耳朵泛红,想逗逗小孩子,“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每次都把你丢下。”
“他会回来的。”重眠反驳,“我才不会想他。”
听起来像在说谎话。
谢天河笑了笑,招呼侍童给重眠端来一碟芸豆卷,重眠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算是和谢天河安安静静的相处了一阵。
重眠确实是一位乖巧的孩子,知理懂进退,并不会舞刀弄枪。狼羽的其他人对重眠的态度很特别,这一点让谢天河很疑惑。
难不成重眠的母亲就任于狼羽高层?
谢天河想到这,忍不住开口道,“小重眠,你喜欢吃这些糕点吗?”
见重眠点头,谢天河继续道,“这些糕点都是我手下的厨娘姐姐做的,她的手艺很好,人美心善,可惜的是,过几日她就要离开客栈了,她要去乡下照顾他的孩子。”
说到这,谢天河像是想起了什么,漫不经心道,“说起来,小重眠你的母亲呢?这么些日子,我好像没有看到她。”
听到谢天河提起母亲,重眠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母亲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
谢天河哎呀一声,意识到重眠态度的转变,看起来这是小重眠的逆鳞,谢天河想了想,换了个方向,对重眠道,“那小重眠有没有兄弟姐妹?”
谢天河担心再次冷场,不等重眠开口,谢天河就先一步对重眠道,“说来惭愧,我有一位很多年没见的哥哥,除了血缘上的联系,我和他没有任何感情,有时我觉得,他的出现简直就像一场梦。他缺席了家人互相陪伴的二十年时光,一回来,就想让我和母亲无条件的爱他。”
谢天河叹气,摇头道,“但他对我和母亲来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陌生人。时间有时候会改变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了解你的心情。”
重眠抬眸望向谢天河,好像透过谢天河在看着谁,暗绿色的眸子清澈天真,但重眠接下来的话却让人有些汗毛倒竖。
“曾经我也有很多兄弟姐妹,自降生起,我们的争斗就开始了,胜者有糖吃,而败者,最后的归处只能是神坛、瓷瓶、水井。”
谢天河听不太懂这些话,“你们的感情也很糟糕吗?”
“当然不,我们的感情很好,我知道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重眠淡淡道,“但也仅仅是兄弟姐妹而已。”
仅仅是兄弟姐妹?
谢天河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重眠的意思大概是……
平日里相亲相爱兄友弟恭,但如果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候,重眠不会因为血脉上的联系而手软。
这孩子好像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谢天河讪讪谈起别的话题,不再细想刚刚的那些话。
重眠也在意丹香,但丹香真的不常出现在重眠身边,至少最近是这样,所以不仅仅是弥绛心烦,重眠也有些郁闷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