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ONE 第15章 chapter 15 crush

仙道喜欢一个人就会追，用越野的话来说，他只是走到那人面前勾勾唇，富有磁性的声音低语着：

“晚餐一起吗？”

“要不要看电影？”

“樱花开了，去散步吧。”

这段恋爱关系就会在短暂的樱花花期结束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有魅力的男人，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勾走另一个人的灵魂。

*

“星野，晚餐想吃什么？”

一起吃饭变成某种习惯了，同居室友在下班到家时间差不多的情况下，其中某位是天赋异禀的大厨，另一位则会被眷顾到。

“仙道，上了一天班你不累？”

他已经连续做了三天晚餐了，变着法子那种。

“呵，对我而言是种解压方式。”

仙道打开冰箱，从背后看他宽宽的肩膀拥有好看的肩线，撑起了平平无奇的条纹衬衫。

“你有压力？”

穿在别人身上是平平无奇，在他身上则帅的人眼晕。

“那倒没有，哈哈。”

他笑着的背影带动着衬衣的褶皱变换了位置，星野想了想，决定：

“出去吃吧？我请你。”

星野换了一身褐色针织及膝裙，在旧金山的夜晚很合适，走在仙道身旁看起来柔美又俏丽。

自从仙道说了那种奇奇怪怪的喜欢高中生打扮的话之后，星野再也不素颜出门了，即使到家后卸了妆，决定出门觅食前又重新在脸上捣鼓了一番，换做和流川出门吃饭，她一定会带上棒球帽穿上米色的针织帽衫出门，简简单单又很温柔。

虽然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但因为牵的是爱人的手，眼底流动的光晕是微风与雨露的结晶，令人仿佛沐浴在春风之中。

“好像还是你做的鹅肝慕斯好吃点。”

星野评价道，这是一家沿街法式bistro，佳美推荐的。

“想吃了告诉我，不难。”

仙道优雅的吃着桌上的菜肴，其实这家味道也不差。

“要喝酒吗？我可以开回去。”

自从手术后，星野喝酒的频率大幅度减少，她谎称自己偏头痛发作需要吃止疼药，会与酒精起冲突，得收敛一阵。

没人怀疑，她身上确实常备止疼药。

“不用，果汁也很好。”

两位成年人面对面坐着，在路人眼中像是正在约会的情侣，不自信的星野并不知道，她在仙道身旁也很登对，没有人会觉得外形上她配不上他。

星野的话不多，吃饭就吃饭，偶尔的闲聊中也认真回答着仙道的问题，想起来的时候会好奇仙道医生怎么躲过众多护士的拥簇与爱戴。

“兔子不吃窝边草，是这个原因？”

讲完就被仙道定定的注视了好一会儿，他是兔子的话，那些护士算不上窝边草。

“喜欢就会吃，我没那么多顾忌。”

她听明白了，那就是看不上那些护士。

“不喜欢啊，其实用越野做挡箭牌也不错。”

她没听明白，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窝边草。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他确实经常来找我吃午饭。”

仙道点头道，嘴角上扬。

“我瞎说的啦，你怎么会需要我建议。”

星野早就看透仙道轻松周旋于女人之间的本领强，只是也难免好奇怎么这位老手在搬进同住的这套高层公寓后就再也没有花边新闻了？

不带人回家过夜的规矩也无法阻止男女交往，可他每天都赖在家啊，摇身一变居家好男人与对他的初印象还真是地球的两极，毫不相干。

*

“星野，今年Oscar最佳影片，有兴趣吗？”

也太乖了，Friday night但凡没有越野的邀约，仙道就换上居家服带着外卖回家，这是唯一坚持不下厨的一天，但他也会记得捎上星野那份。

“不了，我约了Kathy她们，回来换套衣服就走。”

星野约了K与S去看佳美，伤患已经居家休养，虽然还需要拐杖才能走路，但丝毫不影响动嘴皮子聊天与喝酒。

“哦好，你那份我放冰箱。”

仙道的口吻随意，当星野换上低调不失质感的裹身流苏裙从卧室走出后，他轻飘飘道：

“正好出门，送你吧。”

因为卸了妆又重新化了一遍，比到家后更显气色，真丝材质勾勒了完美胸型，她没穿内衣，赴约气息浓郁，应该是些有格调的地方。

“诶？不会太麻烦吗？”

星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顺手取了一支起泡酒，度数比较低的那种。

“不会，去的地方不远吧？”

好的酒吧与餐馆都在家附近半小时远的区域内，仙道猜到了她不开车，却没猜到她不开车又自己带酒其实是去朋友家而已。

“那麻烦了，不远，15分钟车程。”

上车后星野给的是一个住宅地址，浓眉散开的男人对着车窗外浅浅一笑，真是猜不透她的套路，还是那句喜欢高中生打扮的说辞令她反感？

“真的很近，如果要接的话，打个电话给我。”

会太明显吗？

室友之间互帮互助没毛病吧。

“不用，接我一个你会被缠着再送两个的。”

仙道眯着眼，还是一副无所谓他很闲的样子，不过这次：

“哦，那你回家注意安全。”

他没坚持。

回程的路上窗摇到底，海风迎面而来，英俊的男子有点伤脑筋，星野像是世界上另一个性转的自己，拒绝人的姿态过于自然，与此同时也不伤人。

喜欢的类型，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还有千千万万吧。

*

“Lombard Street（九曲花街）真的有花？”

旧金山知名游客打卡经典，星野早在大学期间反反复复走过好几回，过了学生党夏季的假期后，便不再人满为患。

“你没去过？”

初来乍到的仙道并没有跑景点的习惯，即使在东京那些年也是从未踏入过东京塔的东京人。

“没有诶，值得去？”

寻常口吻，不算邀约。

“很漂亮，是一条弯弯曲曲的下坡道，春夏开满了绣球花，秋天会变成菊花，花团锦簇的感觉总令人心情很好，最近都不会太挤，建议你去看看。”

星野蹲在卧室地板上，整理着刚从洗衣机内取出被烘干的衣物，想了想补充道：

“开车或者走路都可以，不过应该都来一次，把车停在附近的沿街车位上走回去散散步。”

仙道从身后走来，自然而然递给她一件内衣。

“这个留在洗衣机里了。”

非常私密的物品，轻薄的黑色无痕款内侧标签能看见尺码。

“谢谢。”

她不面红，初夜这件事仿佛在她的世界中未曾发生过。

“所以停车位在哪？Downtown（市中心）很容易被贴单吧？”

随口一问，站在她身后不走了，两人几乎很少出现在彼此的私人空间内，即使门开着也不会多看几眼。

是星野，从不关注仙道，他也没有窥探他人秘密的癖好。

“Emm……真拿你没办法，什么时候去？”

她松口了，仙道承认是第一次遇到令他处于被动的人，尽管这么想带有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可他真的认为星野比他洒脱。

“It’s up to you。（你来决定）”

想约她，非常非常不容易。

九月初依旧是懒洋洋的夏天，为了让仙道更好的观赏这一别致的美景，星野开车带着他沿着九曲花街的下坡道，弯弯绕绕九次一路下行到底，朝着海岸线的方向笔直开，到底右转停在了某条有划线位的小路上。

“这家好吃，方便停车。”

她指着车位斜对面的西餐厅说道，像是某间不起眼的小酒馆。

“My treat。（我请你）”

仙道知道她只是路过推荐，迅速反应接住了话。

“不能后悔了哦。”

时常挂着清冷表情的人，笑起来特别动人，星野带着淡妆的眼尾扫过大地色的眼影，使整个人看起来宛若被温柔的金光笼罩着。

“嗯。”

沿着原路走回前，她带仙道过了马路推开餐厅大门，还未到营业时间的工作人员正在做准备，询问后确定了今晚只剩吧台位，悬挂于墙上的米其林星星惹人注目。

“呐，还有反悔的机会，看一下菜单吧。”

是要价不菲的二星餐厅，yelp网站上价格“$$$$$”的那种存在，不开酒相当于一晚四季酒店套房的住宿费，开一瓶，那就是两晚。

“不用，那边的cheese已经很吸引我了。”

对家境优越以及自身吸金能力强的仙道医生而言，完全负担得起。

“那我先谢过了。”

要吃这样一顿奢华的晚餐星野不是没实力，而是留美第一年后找到兼职的她就再也没接受过家里的资助，所以在她身上看不见一般留学生身上过度奢华的生活方式。

拿着全额奖学金住在校舍，第三年靠自己搬进了学校附近的合租房，毕业那年便换上了地理位置一般的高级公寓。

也是在那里认识了她的邻居，流川枫。

她像是午夜十二点掉落水晶鞋的Cinderella，从仙道的床上离开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人，难忘的初遇后仙道竟发现清醒的星野比酒醉的她更吸引人。

很可惜，她有交往对象。

“喝酒吧，叫代驾好了。”

可现在没有了，不是吗？

“主菜要蓝龙虾，甜品的话有推荐吗？”

她来过，点菜不需要看菜单，服务生简单的推荐后就拿定了主意。

她的接受坦荡荡，仙道做了多余的食物她会谢过从冰箱里带走去上班，仙道名贵的酒开了也会喝几口，仙道买的好闻柔顺剂让她试试就倒进了洗衣机内。

星野不给人一种占便宜的感觉，一切都是仙道主动的，而她也总会在细节之处回馈他的好意，同样奢侈的瑰夏咖啡豆家里没断过，提早下班去生鲜超市购买有机食材，同品牌的柔顺剂快用完了及时补货。

两人之间做到了仙道曾说的，室友间无需分太清。

只是她所有的接受都给人一种感觉，她不愿多花力气去拒绝，她的接受更像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拒绝，避免拉扯与琐碎而真正实现了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并不是一种理想状态。

“早知道考医学院了，我的妇科医生已经换第三辆Porsche了。”

晃动酒杯的星野，不再是踉跄朝她走来的那人。

“哈哈，好像在美国这一行的确待遇不错。”

仙道想了想自己的收入，非常可观，时常被越野变着法子哄请吃饭。

一瓶长相思喝了三小时，fine dining的用餐时长对于滴酒不沾的人算得上是种意志力的考验，时间在两人谈笑风生间流逝，谁也没察觉已经十点了。

站在气温骤降十几度、体感相差二十度的沿海小路上等代驾，仅仅过了一个马路而已，只穿了薄针织裙出门的星野冷的直哆嗦，她以为只是在黄昏前带他逛一圈花街而已。

本该坐副驾的人见仙道站在了前排车门边，乖乖的打开了后排车门往里钻，没想到下一秒他绕着车走了半圈从另一侧坐了进来。

“你不坐前面？”

粉扑扑的脸蛋，有微醺的征兆，她更爱笑了。

“陪你吧。”

说罢，仙道抓起了星野的手。

车灯都没开的狭小空间内，隔着几扇窗，海风呼啸着，林立道路两旁的高大树木在路灯照耀下将树影铺在地面上，刷刷作响的树叶没有规律的跳动着。

好冷的一双手。

“车上放外套了吗？”

他问，比他的手更暖的是爱笑的眼中流淌的温柔。

“后备箱里或许有。”

即使双手同时被握在掌心，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朦胧的月光下，带着淡淡的酒香气的面对面望着彼此，星野的声音与平日也毫无区别。

就像是，他已经动心了，她却不会。

“我找一下。”

对着这双小手哈了口气，为她输送些热量，仙道打开车内热空调后从后备箱的杂物篮中找到一条薄薄的毛毯。

“先这样吧，回去立刻泡个澡不要生病了。”

他的手勾着她的肩，将毛毯覆盖并绕了两圈。

“是医生的忠告吗？”

星野眼睛也不眨的问，微弱的路灯从仙道身后照来，漂亮的妆容与简单的设定，越是相处越是感到捉摸不透。

“嗯，要听话。”

伤脑筋，越野太了解他了，星野不单单是他钟爱的那一型。

是不追到手，会令同居生活变得煎熬的那一人。

“Fine。（好吧）”

不情不愿的点了头，星野侧身朝着另一边的车窗靠了过去。

仙道不由得思考了这样一个问题，人生二十五年，他追女生的方式是不是错了？

星野悠这道难题，太有意思了。

*

“我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想带女生回来过夜也不是不行。”

次日清晨，因昨夜恰到好处的饮酒两人都睡了个好觉，于是接连在**点自然醒。

“为什么这么说？”

正在倒咖啡豆的仙道，第一次将豆子洒出袋，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沙发上盘腿而坐的星野，平静的视线与她的视线交汇。

“不希望因为我定的一些规矩而打断了你的社交生活，其实我睡眠质量蛮好的。”

她抓来抱枕压住了不长的T恤下摆，接着伸了个懒腰。

“好，我知道了。”

捡起地上的豆子，洗了把手用厨房纸擦干，仙道继续手冲咖啡的流程，星野还等着他的第一杯咖啡。

“不过星野，我不会带人回来的。”

将新买的两只骨瓷杯置于托盘中，出现在客厅茶几上，他蹲坐在星野的对面，品味着同样美味的咖啡。

不会带人回来，因为想带回的人她已经在这里了。

*

晨光熹微穿透落地窗，星野打开了电视机，新闻台切换了几次后咖啡洒在身上，被烫到了也没跳起来。

“我去洗澡。”

她若无其事的说，赶紧按了下一台后放下咖啡杯转身离去。

仙道举起遥控器又调了回去，是ESPN体育台。

荧幕上的人，是流川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