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气势汹汹,麻利自如的翻过窗户踏进屋内,眼光里透着如同淬着毒的蝎子般的危险气,诡异空洞地气质在白粉蝶衣的年轻男子身上弥漫。
此人的到来给现有的气氛带来了几丝诡秘,让人不寒而栗,下意识大气不敢出一下。
看清来者面貌,印淮仕从未见过王锭真容,之前追捕时也没机会将他的容貌知晓一二,如今突然看到也是稀奇。
印淮仕下一刻就考量起来王锭。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绝对来意不善。
敢硬闯绝对有备而来,莫不是……
难看铁青的脸色浮现在印淮仕脸上,他急忙绕开王锭,走到木窗边,板着脸眉心深陷,向外面到处巡视。
王锭看到印淮仕的举动,轻蔑一笑,接着而来的是嘲讽声:“呵,印大人你说我要是带人来了,你还有在这里到处张望的份嘛?”
听见王锭所说的,印淮仕放下心来,缩回身子转过来居高临下的直视着王锭。
身居高位而无用抬手便可轻轻杀死蝼蚁的吞噬感将王锭包围。
印淮仕冷眼相待,漠然道:“胆敢独身前来,找死。”
他接着对外大声喊道:“风冀!”
话音刚落,数道黑影接连踏窗入内,拔出腰间的剑,举剑快速包围王锭,无数剑影冷对着王锭,他的眼角被光影刺激的下意识一遮。
身入剑阵他没有丝毫惧怕,“噗”的一声,狰狞的笑声带动着他的额角青筋暴起,笑声狰狞到恐怖,他抬手张开手掌抚脸,双眼里无尽的幽沉。
王锭怪异的目光撒视在印淮仕身上,他面目峥嵘道:“急什么啊,印淮仕你不好奇我自投罗网是为何嘛?”
在印淮仕眼里,他只知王锭前来绝对没好事。
迎着王锭的意,印淮仕面无表情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此次前来,王锭可给印淮仕准备了极大的一份礼,想到逗弄印淮仕,他就迫不及待。
接下来他意味深长笑道:“印大人,你在这里享受悠闲时光,而有的小可怜可就遭罪了哦!”
印淮仕:“????”
对王锭的话还没反应过来的印淮仕一脸迷惑,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蹙额道:“王锭你究竟想干什么?”
王锭嘴巴裂开,上扬处全是阴戾,舌尖舔扫过唇迟,迟迟一言不发。
低垂的睫毛下是难掩其中的阴沉,眸色蒙过一层灰,喉间发出“喋喋”的低笑声。
他等着印淮仕开始不耐烦,列如铺撒陷阱,一点一滴下饵,旁观猎物一步一口踏入精心编制的危险中。
撇到印淮仕的烦躁之意,他才不慌不忙的缓缓道:“哎呦,看来知府大人日理万机,忘了你的小青梅咯!”
印淮仕瞬间面如死灰。
宋羽!他说的是宋羽!
无需印淮仕开始着急,一直在一旁将一切看入眼里和听入耳里的宋骏将胸中燃起的怒火冒出,指着王锭,瞋目道:“小畜生,你对我的闺女干了什么?”
王锭被宋骏怒火中烧的神情逗笑,挑衅地抬起下巴讥笑,压根不把宋骏放在眼里。
本就忧女心切,被王锭这么一激,宋骏索然愤怒无比,理智在怒火中成灰,他大步流星地靠近王锭,把风冀腰间的匕首抽出,挥刀抵住王锭的下颚。
眼尾烈火烧过,目光如炬,杀机毕露威胁道:“我劝你好好说,我可不跟印淮仕一样,要走官府流程而对你好言好语!”
他手中的匕首向前的力度愈发重,稍不留神就会让王锭命死当场。
下颚处,满满的威胁,王锭依旧毫无变化,直接脱口而出:“下手啊!我喊你下手!”
如此站着头上拉屎的行为,气得宋骏手中的匕首跟着全身抖动起来。
不是不敢下手,而是王锭手握宋羽生死。
王锭明知宋骏和印淮仕等人压根不敢对自己下手,他如此就是不想两人好受。
他继续挑衅道:“哦哟,我忘了,我要是死了,你那宝贝闺女可就要跟我陪葬了。”
眼下只能任由王锭作福作威,宋骏死死咬住牙,一脸木然。
印淮仕忍不住开口道:“王锭,你想针对的人是我,放了宋羽,我答应你所有的事情。”
看到印淮仕的妥协,王锭玩味地眯着眸子,心里默默念道:“抓对人了,果然宋羽是他的命门,有这么大的一个可威胁印淮仕的人物,岂能……”
“事情变得有趣极了!”
他挑眉摇摇头道:“不不不,宋羽可比你好玩多了,放了她不就没意思了?”
王锭不愿意放宋羽,印淮仕戾气横生,瞬间冲破那道抑制自己的枷锁,咬牙切齿道:“你果真油盐不进,我不介意让你的嗓子再也出不了声。”
此言一出,直击王锭心底的软肋,他错愕的目光里透着呆滞。
最开始王锭只想让印淮仕死,现在他想让印淮仕生不如死!
凶狠地目光进入他的眼里,死瞪着印淮仕,声音冷咧道:“算你狠,不过你想宋羽活命……就乖乖拿出诚意来吧!”
印淮仕问道:“什么诚意?直说。”
王锭没了戏耍的心思,难得跟印淮仕猫抓老鼠,直接了当道:“两日后,在惠城城外村庄姜佈家,带黄金三百两来换你的小青梅宋羽。”
他接着嬉笑道:“怎么样啊,印淮仕?”
两袖清风的清廉官印淮仕哪里去找黄金三百两,无疑戳到王锭的意,他想看到印淮仕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想看他仕途尽毁和低下头向他求饶样子。
王锭最讨厌的就是身居高位的清高官了。
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印淮仕怕王锭反悔,急忙答应:“好,我答应你!”
对于印淮仕的一口答应,不仅王锭感到惊讶,连宋骏惊讶地看印淮仕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所有的事情都按着王锭所想开始进行,既然目的达到,他也不必在此处多待,看了看挟持他的暗卫,对着印淮仕提醒道:“交易达成,知府大人可否放了我这良民啊?”
在王锭口中出现“良民”二字,听得印淮仕青筋突出皮肤,强压怒意平静道:“风冀,让兄弟们放他走。”
听命与印淮仕的风冀眼神示意暗卫们收手,在几人的眼里,王锭脱离束缚,轻车熟路地踏窗离开。
印淮仕摆了摆手,让暗卫退下。
等所有人离去,屋内只剩印淮仕和宋骏两人后,宋骏立马语气含蓄追问道:“小印,你上哪里有这么多钱?”
质疑和鄙夷在宋骏脸上体现,他自以为隐藏的好,很快就被印淮仕看破。
印淮仕守口如瓶,只是对宋骏淡淡说:“先回惠城,时间不早了!”
……
那日在李老三和奎风的要挟下,林司颤颤巍巍地将信发了出去。
而此时,林司提前收到上头的回信,特意将李老三和奎风避开。
打开信封,全神贯注的一字一句读解。
偷偷查看信件的林司面露难色。
信上提到要让李老三恢复职务,以及……
林司嗅到了阴谋开启的味道,让李老三恢复职务成了个难题。
以前的时候,在李老三偷跑的杳无音讯开始,林司就找了个新的主簿。
现在要让主簿的位子空出来,突然扶持一个之前恶名昭著的主簿,臭鸡蛋烂菜叶怕是日夜不断的丢向县衙大门。
他是越来越摸不清楚上面的思绪了,有时候是为了巩固权力,稳定民心,或者为了自己的私欲,但这些事情的提前是必须稳固人心,而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全然和之前反着来。
沉浸在思绪难以自拔的林司丝毫没察觉到其他人的到来。
李老三和奎风一走进来,就发现林司自己攥着一张纸信并发起呆来。
李老三立马觉得林司是想背着自己偷藏回信,直接上前,一把抢过林司手中的信件。
完全不顾林司的反对,自顾自的将信件上的内容过目在心。
看完信件,李老三不忘揪着林司数落道:“好呀你,敢背着我们看信不告诉我们,你是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的手里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李老三的把柄而低头,林司深知李老三恢复职务,待在自己身边,只有无尽的威胁。
心底蕴藏许久的杀意慢慢破土,妄想长出参天大树。
林司为了不撕破脸皮,明面恭恭敬敬道:“贱臣自然不敢,只是刚刚飞鸽将信传来,以为是普通信件,这才打开辨别,所以没来得及与两位告知。”
“还望,李大人和奎风兄弟宽宏大量!”
“贱臣,不值得二位大动肝火。”
一套马后炮加拍马屁打的李老三和奎风二人无招可使,两人相视一愣。
回想起信件内容的李老三跳起身来,在奎风耳边讲起悄悄话道:“上面要我恢复职务,同时那个同知武柬之要我俩去解决掉,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知县同知的位置。”
怕奎风与他起内讧,他特意继续道:“同样,只要我坐上此位,你寨上的生意我决然不会让人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