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三得意洋洋的笑起来回答道:“自然是麻烦林知县帮我给上头发一封信了。”
既然是想与上头往来沟通,他李老三决然没有什么好事。
林司绕开李老三的短剑,踢开脚腕上的束缚蜷缩在一坨,谨慎地盯着李老三,小心翼翼的试问道:“你想和上头说什么?”
听到林司的询问,李老三收回笑容,恶气满盈的嘴脸出现在林司眼里。
他不耐烦道:“关你屁事,你想活命就别问这么多。”
早就忘了自己被挟持,林司收到李老三的提醒,恐怖包裹全身,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回忆着刚刚剑在喉上,稍有不慎就驾鹤西去的时刻,他就不敢与李老三作对,甚至不敢对他有所懈怠,就怕他不高兴。
备受威胁,林司识趣地顺着李老三的毛毛摸下去,讨好的恭恭敬敬道:“只要如您意,林某竭尽所能达到您的要求!”
随后林司在李老三和奎风的监督下,提笔一字一句将李老三的要求转达在白纸上,被迫将那封“信”给发出去……
花落浅水怀,墨天银星月羁绊半暮中,雪与鸦青相随在湖边,悠风吹来,缘叶飘洒在水面,泛起镜面破碎之感。
如天未成昼夜色,远闻之鸣何处归,林海雪原皆为无声地,寒风细雨悠扬而动。
打道回府时,已是夜雨凉风之时,宋羽白跑一趟出去,赶着夜路归家,浑身不知何处而来的凉寒气,席卷全身产生出怪异地恐惧。
她一路上抱着上半身抖抖缩缩地像只鸭子,一摇一晃地拖动身躯,不安和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混成一起刺激她的神经。
不知是怎么了,没发生什么,却有着踏入鬼邪之地般煎熬。
一人走夜路的确让独行者恐惧,可也不是如此的过分恐惧,宋羽觉着自己踏下的每一步路都后背发毛,向前一步内心的恐惧就越深。
为了壮胆,宋羽残忍地将还在休眠状态的系统,硬生生喊出来:“快起来系统,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被吓死了!”
休眠解除的系统极其不爽,它卡着嗓子嚷嚷道:【你是胆小鬼嘛?走个夜路给你吓成这样,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怕黑?】
系统嚷嚷完后,宋羽不急不怒地解释道:“平日里走夜路没觉得可怕,而且我也不怕黑。”
“有种莫名而来的恐惧好像在警示我什么,是我无法掌控的事情要发生了的那种感觉。”
听玩宋羽的讲述,系统立马确定了她现在这种怪异地状态是什么。
它郑重其事地道:“宿主,你这个绝对是你们女性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作祟!”
如果是第六感作祟,宋羽隐隐约约觉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从离开姜佈家开始,她就觉得全身皮肤发麻,背后像是被什么监视着,她边走边回头看好几次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怕是自己多想了,也有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第六感这个东西就是越想就越容易发生,想到不好的那么就越容易发生不好的。
宋羽内心接连反驳了关于第六感的结论,强制自己不去多想,死压住颤抖起来的心弦。
她对着系统喃喃细语道:“有时候往往想的越多,结局就越复杂。”
宋羽话音未落地,双眼忽然一黑,柔软的棉布将她的眼睛蒙住,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一张裹着幽香味儿的帕子将她的口鼻捂住,下意识挣扎几下,鼻腔防守皆失,迷香直入,她在恍惚中陷入昏迷。
偷袭者一袭麻衣,半披着青丝,捂住半张脸。
速战速决中,偷袭者用麻绳将宋羽死死束缚住,抬手一挥,几道陌生的身影在黑夜中出现。
他抱着胸,慵懒道:“你们几个,把宋羽抬走。”
……
朱楼黑檐下,两袭身影相对而立,一道身影争论不休,势必要争个对错,另一道身影沉默寡言,同时若有所思。
“死小子,你祸害别人还不够,还要带着祸害宋羽!”宋骏气得吹鼻子瞪眼,指着眼前印淮仕的鼻子骂道。
就在刚刚,印淮仕说出他心中所猜测出宋羽要干的事情。
顺带提了一嘴,如果现在他飞鸽传书回去,通知府衙的兄弟去围剿姜佈等人,只会看到宋羽将人杀了畏罪潜逃的场景,这样的话,走流程,会抓宋羽去坐牢。
听到宋羽会坐牢,宋骏当场就挂不住脸,直接指着印淮仕骂,口沫横飞,全都喷向了印淮仕脸上。
印淮仕镇定地抬袖将脸上的水渍擦干,他方才是故意将宋羽会坐牢的事情给宋骏讲。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宋骏死了让他动用官府的力量为宋羽保驾护航的心,他不是不想,只是现状就是,飞鸽传书传过去,官府的人赶到姜佈和宋羽那里,已然是宋羽动完手后。
她昨日天刚黑,就动身离去了,算着时间,这会儿应该要入惠城边界了,等飞鸽传书回去一切早都晚了。
如今使唤官府的人前去,无异于刻意派人去将宋羽抓住。
他昨日不是不知道约定时间的事情,他细知这一切的一切就是想让他这个知府乖乖踏入他们设下的陷阱。
只要他不出现,那张威胁宋羽的纸张他们就不会轻易公之于众,这种手捏其掌的把柄,怎么会使用一次就丢弃。
这些时日,他全然忘了宋羽的性子,宋羽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手中的把柄压根不会丢下的事,她只是不喜有人想控制她,从而变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昨日,自己就该想到的……该死!
悔意刻入心头,胸口梗死的窒息感让人无措极了,他努力平复心情,却还是难掩后悔的惊慌失措。
满脑子责备的宋骏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印淮仕身上,刚刚数落了一阵印淮仕,见他没任何反应,宋骏不由的火大,继续嚷嚷道:“当初我就不该让小羽毛和你来往,不然你们官场上的险恶纠缠怎么会拖着我的小羽毛下水!”
本就后悔进入无尽责备中的印淮仕听了这席话,更加苦闷自责。
他思绪混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混乱无章地起伏,低下头沉着脸,捏紧拳头指甲刮破掌中肉。
是啊,或许不与宋羽认识,她就不会被自己拖累,更不会连累着宋家……
无声无形之中,晦暗之芽在荒土中崭露头角,蛊惑而低语的声音在耳旁反复出现,牵扯住心灵往暗偏去。
印淮仕灰住半张脸,语音轻颤道:“宋叔,此事过后,我定然远离宋羽,绝不让此事重演。”
宋骏冷哼一声,显然一副不满于印淮仕所说的神情,他难得跟印淮仕绕弯子,解决眼下才是重中之重。
索性直接脱口而出道:“我不在意你以后想跟宋羽如何,我只在乎你此刻打算如何帮宋羽!”
听到宋骏直接挑明意图,印淮仕也不傻,他明白说这些没用的并不能给宋羽带来任何实质性帮助。
印淮仕闭上眼睛假寐,深思熟虑过后,一望无际的黑海中点燃一盏灯火,跟着灯火的指引,看到了终点背后的答案。
他缓缓抬起眼皮,苦闷不已的神情带动着眼眶里的眼神同样没了鲜活的生命力。
下定决心,磕磕巴巴半天,都如鲠在喉,那几个无助的字无法用口齿与唇一碰轻松而出。
宋骏等印淮仕等的都快急眼了,他也看出印淮仕那副江郎才尽的窘迫样,也不过多为难,摆了摆手放弃道:“算了算了,你这副死样子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他有意连续道:“对了,你说小羽毛那个丫头杀了姜佈会不会给她偿命?”
宋骏知晓木已成舟就无法改变,其余的他现在都不关心了,作为父亲他只想知道宋羽杀了姜佈,后续该怎么帮她逃脱死局,其他人怎样都和他宋骏无关。
注意力都在宋羽杀人上,浑然还没考虑到杀人之后的事,印淮仕直接全身一愣,撅起眉头沉思。
虽然王锭已经被定性为走私案件主谋,而姜佈依然没有任何与走私有染的直接证据。
她能拿出走私账单来威胁宋羽的话,说明姜佈不是丝毫无染,绝然和王锭走私的事情有所往来。
只要能直接证明姜佈与走私案有染,那么就算宋羽杀她,宋羽也不会受牢狱之苦。
当今王朝律法规定走私者和参与走私事件的都为死罪,民众举报抓捕和悬赏处置赏白银三十两……
印淮仕心里默默背出关于走私的律法。
他对着宋骏缓缓道:“如果姜佈是走私犯的话,那么宋羽杀了她无需偿命。”
宋骏将印淮仕的话仔细考量,然后赶忙追问关于姜佈走私的事:“贤侄,既然姜佈现在还不是走私犯,那么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定她的罪行?”
想定姜佈的罪行,必须要有姜佈插手王锭走私事物的证据,眼下要先探到王锭的行踪。
印淮仕早就怀疑,王锭和姜佈两人私下背着所有眼线早就有所联系了。
不然以王锭的疯狂劲头,多年躲躲藏藏不见姜佈,怎么可能?
印淮仕冷骏道:“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王锭!”
“哦~竟然有人要找我啊?”一道阴柔森冷的青年声音忽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