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梳妆打扮的差不多,石柳亭也冒着风雪到了露白宫。
石柳亭在门口将大氅脱下,递给了赵屿,忍不住搓了搓手,看向屋内。
章岁暖只着一身沉香色菊花纹的棉裙,倒是身旁的宋美人,红衣墨发,随着行礼地动作,梅花簪上都白水晶流苏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美人今个儿,倒是很应这雪景啊。”石柳亭浅浅一笑,接过来萤心递上的暖手炉。
“陛下是不是觉得宋姐姐今日如同梅花仙子,暗香疏影。”章岁暖轻轻推搡着宋美人上前。
红衣的美人靠近,衣袖带动着一股梅花香味,真如章岁暖所言,仿若梅花仙子一般。
“你呀。”石柳亭不由失笑地摇摇头,“怎么这么多古灵精怪的点子。”
章岁暖忍不住嘴角上扬,“妾还有更多点子呢,恰逢今日落雪,陛下难道不想一观红梅落雪吗?”
“何为红梅落雪?”石柳亭不由疑问,总不会章岁暖让他去寒梅园。
“陛下随宋姐姐去,一切不就了然了?”章岁暖将宋美人推进石柳亭的怀中,自己转身进了寝殿。
石柳亭看着怀中的美人,娇羞爱慕的模样,不知道章岁暖搞什么名堂。
宋美人大胆去牵石柳亭的手,见石柳亭不拒绝,便拉着人向屋外走去。等石柳亭回过神,已经在宋美人的院子里了。
琴师也早已等候多时,宋美人站在院子里,随着纷纷坠落的雪花,翩翩起舞。
这边章岁暖紧忙换上紧窄的箭袖衣衫,从窗子走,去往寒梅园。
月光洒落在梅林,红梅白雪,自成美景。
可惜章岁暖并没有心情赏花,梅林深处伫立的身影,正是多日未见的石柳寒。
“怎么穿的这样少?”石柳寒轻轻将人拽到眼前,“你瘦了。”
章岁暖低垂眼眸,不敢与他对视,“皇帝突然驾临,方才得已脱身,不敢留下痕迹。”
眼前的女子神色躲闪,不似当初星眸灿烂,追着他喊“寒哥哥”了。
石柳寒的手顺着章岁暖的鬓发留恋到下巴,她的唇向来如此,未着胭脂色,生来石榴红。
“我的暖儿,既是如同木雕,也如此迷惑人心。”石柳寒贴近她的耳垂,轻声道,“这般也能取悦我那位好皇兄么?”
此话一出,章岁暖一惊,双眸难免微瞪,强装镇定。
“属下不明白,一切都是为了大业。属下自然甘愿奉献一切,为王爷效忠。”章岁暖装傻充愣,“王爷深夜召见,可是有急事吩咐属下?”
“你说你效忠本王,如今进宫也有五个月了,半分有用的消息也没传来。”石柳寒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章岁暖,你是不是变心了?”
“是不是觉得他是皇帝,你便可以摆脱本王?是不是觉得他对你诸多召见,你便以为他非你不可了?”
石柳寒步步紧逼,握着章岁暖的手腕,将她按在宫墙上,章岁暖试图反击,又怕引来宫人。两个人拉扯之间,石柳寒突然变了脸色。
“滑脉?瞧本王发现了什么。”石柳寒扯着章岁暖的手腕,仔细地确定,居然真是喜脉无疑。
“嗤——”石柳寒一声冷笑,冰冷的手探进章岁暖的衣裙里,扯掉了兔毛的围腰。
细软的腰肢有了微微凸起,冰冷的手掌摩挲着章岁暖温热的肚皮,让她忍不住冷颤。
石柳寒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长舒了口气,转而眼眸更加犀利,“你想为他生儿育女?”
“属下没有。”章岁暖趁他收回手,忙裹紧衣衫,“这个孩子是意外,属下一直在皇帝的看守下,难以行动。”
“为什么不传信禀报。”石柳寒咬牙切齿道。
“属下失职,一直在筹划如何让这个孩子死在苏家手中,上次在浣秽宫不幸失败,是属下无能。”章岁暖有条不紊地圆谎,幸好她之前已经猜想到这种可能,提前想好了说辞。
石柳寒气极反笑,想伸手触碰她的脸,转而又落在衣领上,动作快到章岁暖还来不及反应,衣裳已经被剥了差不多。
欺身而上的石柳寒肆意凌ru章岁暖,寒风如刀割一般,章岁暖只能努力护着肚子,害怕自己有所动作,反而会激怒石柳寒。
幸好,石柳寒放过了她,章岁暖拢着衣衫逃回了露白宫。
“小姐,这是怎么了?”赤心见章岁暖如此,心不由提了起来。
“无妨,快让萤心传热水进来。”章岁暖褪去身上沾了雪的衣服,忙钻进被子里。
赤心也赶紧递上汤婆子给章岁暖暖和,打散了章岁暖的发髻,用帕子绞了两遍,又拿了火斗来烤。
不过一刻钟,萤心和胡宝便打好了热水,章岁暖泡在浴桶里,只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冷气。
赤心伺候章岁暖沐浴,拿了浴盐回来便见到章岁暖脖颈上的红痕。陛下有两日没召见姑娘了,这鲜艳的红痕一看便知是何人所为。
“王爷他。。。。。。对小姐无礼了?”赤心有些担忧章岁暖,忙去看她的脸色。
章岁暖摇摇头,“不过是啃了两口罢了,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样寒冷,我怕胎儿有些受不住。”
“奴婢让胡宝去煎了暖身安胎的药,一会儿小姐用了药,会好很多的。”赤心伺候着章岁暖沐浴,心里不由叹气。
“石柳寒知道我有孕之事,檀心得趁早打发了。”章岁暖回过神,“父亲那边也要尽早搜集石柳寒的罪证,等不了了。”
“是,奴婢必定不负小姐所托。”赤心应道。
好容易伺候章岁暖喝了药,躺下了,胡宝却来通传石柳亭来了。
“躺下就别起来了,免得受凉。”石柳亭进屋时已经脱了大氅,害怕过了凉气给章岁暖。
“这么晚了,陛下怎么不宿在宋姐姐那里?”章岁暖让赤心掌灯,侧身看着石柳亭道。
石柳亭挥挥手,让赤心不要点灯。等人都退下了,石柳亭便自己脱了衣服,躺在章岁暖身侧。
“红梅落雪难得,可你宋姐姐的身子哪里受得住这天气。”石柳亭轻轻将人拢在怀里,“朕让她喝了药,好好休息。”
“陛下来来回回也不怕自己受寒?”章岁暖有些嗔怪,“夜深了,陛下却抛下宋姐姐过来,岂不是惹宋姐姐伤心。”
“你有孕,朕自然想多陪陪你。”石柳亭把玩着章岁暖的秀发,“宋美人知书达理,自然明白。”
“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万不可如此。”章岁暖与宋菡谂感情很好,自然不想因为自己惹宋姐姐不快。
“你呀,太医说了不可多思多虑,时辰不早了,快歇息。”石柳亭不想多言,闭眼假寐。
章岁暖依偎在石柳亭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幸好最近陛下顾念自己胎象不稳,不然被发现这一身痕迹,有口难辩。
石柳寒就如同利剑高悬,让人一时一刻也不敢松懈。
思虑着,章岁暖抵不住困意,渐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