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自己雇的人背着个人回来,吴鹤轩疑惑,脱口问出“这人谁?”
陪吴鹤轩一起等消息的柳珩听见动静,想到可能是出了变数出声道:“先让人进来。”
吴鹤轩想着也对,让人先进屋,意思意思给下人打了赏钱。
他关上门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迫不及待的问。
“赶紧说说,查的怎么样了?”
那人进来,一直没放下背着背上的人,眼神躲躲闪闪,弓着腰时不时掂一下背上往下滑的小孩,那是个十三四的孩子,穿得衣服是普通麻衣,对于寒冬来说他身上那件还是太过单薄。不确定是睡着了还是怎么,这么久了,那孩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鹤轩问:“不会是没查到吧?”
“怎么可能!你质疑什么都不能质疑我们能力!”那人急了,作为晔城消息最灵通的团队,他们还没受过这种质疑,“我给你们说,你们到街上打听打听,我们晔城小灵通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
“查到了就别买关子,赶紧说呀。”
那人神情凝重止住声。
可能是和他背上的小孩有关。
柳珩坐在桌前静静观察表弟雇来的这人,看他的动作神态,猜测。
给吴鹤轩递了个眼色,吴鹤轩心领神会,先放一放消息的事,转而问。
“你背来个什么人?不会是你伙计为查个这事受了伤,来讹我的?”
吴鹤轩说完怀疑的看向来人,对方要是点头,那就有的论了。
“我们伙计几个经验老道圈子广,怎么可能混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那这是谁?”不想听对方废话,吴鹤轩质问。
“这是证据!”
“扯淡!”十三四岁的小孩,也就他们要查的那群人手里有,他能从那群人手里偷出来才有鬼,骂完吴鹤轩也没把话说死,问:“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证据。”
“你们查的人,做黑市买卖的证据。”那人给吴鹤轩两人漏了个底。
地下买卖……
这事虽然他们没见过,但也有些听闻。
黑市的买卖都上不得台面被称作地下买卖。大多都在暗地进行没捅到明面,上面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买卖的范围非常庞杂,可以说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敢买卖的。
毕竟是摆不到明面上的买卖,普通人家也不会有接触这些东西的机会。顶多就是在传言中听个响,让听不惯的人论上一论。
两人没到自己找个消息竟然会查到哪儿去。
“你们要查的东西风险太大,得加钱。”那人直言,“找到这家伙,也是纯属凑巧,不然也查到哪去。两位少爷要做好事,小人佩服,不过兄弟们可不能白担风险。”
柳珩维持住面上的平静,跟从震惊回过味的吴鹤轩对视片刻。
柳珩拍桌佯装恼怒道:“本公子要那群人的住址,你们给我们扯出这么大的事。这就是你们的规矩?滚吧,这消息我们不要了。”
吴鹤轩领悟,犹豫道:“可是晔城就他们有点名气,这不都来说消息了。表哥要不然我们就加价吧。为了那些小孩儿也算值得。”
柳珩不为所动:“这可是黑市买卖,要是被找上麻烦,吴家担不起这风险。这家伙,还将麻烦带过来,用心险恶。”
那人听了前面让他滚的话就已经慌了,再套上个打自家招牌的帽子,急忙解释:“这家伙是被套进麻袋丢弃荒郊,不会被查过来,要不是因为这,我也不敢带人过来。”
很好,上钩了。
“表哥,他都这样说了不会有问题的。天冷了那些孩子等不及。要不然……”
“不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是心软。消息既然他们能查,换个人自然也能查。”
“少爷可不能这么说啊!”眼看到手的鸭子真的要飞了,那人急了。
“可是他都来了,总不能让人白干活吧。”
“就是,就是,小本买卖,大家都是讨生活的。赚点钱不容易。”那人听吴鹤轩给自己说话,心中感激,赶紧应和。
柳珩铁面无情:“风险太大。”
……
来人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加钱,但加的价太离谱,吴鹤轩和柳珩两人默契一合计,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哄的来人一愣一愣。
本来这些人就是晔城里一群游荡的闲人,靠着这点东西赚钱,那人怕消息砸手里,白干!
说到最后,唱白脸的吴鹤轩和人交了个朋友,原价买消息,结账时背着黑着脸的冷漠无情的柳珩多给了脸色不好的那人一倍钱,当辛苦钱,那人拿了钱感激的不得了,高高兴兴走了。
小孩留下了下来,这么久都没醒,柳珩令人去请大夫。
现在那群人的住址算是知道了。
官府关押了他们推出去的一人,能被轻易推出去,估计也不是太重要的人,扣押三天,这三天那些人怕是不会轻举妄动。
他们要快点行动才行,现在又牵扯到了黑市买卖,有些棘手。
不过暂时问题不大。
时间紧迫,两人决定明天就去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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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蒙蒙亮片片雪花落下。柳珩确认妹妹还睡的香甜,叮嘱红柳照顾好妹妹后和吴鹤轩一起出门,两人专门穿的普通些,带上两个小厮帮忙。
经过北桥,小商小贩已经支起摊子,行人不多零零散散,小雪飘扬显得冷冷清清,今天那群小小孩没到这来乞讨。
两人依着消息的地址,找到小宅院。
谁能想到,那群人竟带一群小孩子藏在人员密集的居民小宅区。
这种宅子,三房围一院,院里没什么遮挡不好躲藏。
放弃了翻进去看看的念头,两人让小厮在找地方候着,闲逛着靠近目标小宅。
两人这次出门是为了调查,自然穿的普通点,但这也遮挡不住他们本来的气质。
“表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吴鹤轩昨晚听了那些消息,也是消化了很久。
毕竟是外来的人,而且只用半天时间,查到的东西自然是不多。据消息说他们一共看到是有四个人,一个壮汉,一个胖子,一个皮包骨还有一个哑巴。那个被推出拘留的是他们中的哑巴。
“先接触一下这些小孩,能做出拐卖的这事,背后八成也不干净。”
吴鹤轩搓了搓寒风吹得冷的不行的脸, “嗯,没错。”行至宅前正要往下说,破空的抽打声从院里传出,一同传出的还有道,粗犷的男音。
“毛手毛脚,这都做不好!”
小孩的痛哭求饶声这么大,长巷这么多宅院竟然都没人出门看。就连路过的行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这么惨人,怎么没人去看看?”心一下被声声稚嫩的惨叫揪起。
吴鹤轩白这脸想要上前敲门。
柳珩怕表弟冲动手上,拦下人。
来往行人太过漠然,柳珩疑惑?
礼貌拦下一位挑着担向集市走的老翁问:“老翁,这户人家孩子发出这么惨的声怎么没人管管?”
老翁耳朵不好,说了几遍才听清,听完还问了句。
“哪户?”
“那户。”柳珩指向传出声响的那家。
“……那户呀。”
放下担老翁眯着眼辨别了一下,瓮声瓮气缓言说。
“那户孩子坏的很,满口谎话,骗得邻里吃了大亏,管不了,得教育教育才乖。”
“可哪有这样教育的,听响,这是往死里打呀。”听着响愈发凄惨,吴鹤轩挣开向那户门前走去。
老翁连忙阻拦。
“公子呦。您是散步走闲来喽。就别给自己惹一身骚。那家小孩坏的透透的,你救下他,说不定明个家里就被偷干净喽。”
“这怎么个说法?”屋里响动弱下,吴鹤轩被拦下在一边急得打颤,柳珩安抚的拍了拍他背后让他稍安勿躁,问。
“巷子头头看到没”老翁指向他来时方向的尽头处,“听说巷子头头的那户老太太,就是看不惯天天打孩子,跟那家大吵一架,发善心把孩子接到家去照顾,没几天家就被偷光了,小物件那是全都不见了呀!还有她偷偷攒起来的几块碎银都被偷走了,当时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惨的很!”
“一个孩子,能偷那么多东西?”吴鹤轩不敢置信,反问。
“哪能一个!五个,大的小的都有,贼得很。”
柳珩:“有这事?怎么不报官?”
“报了,小孩不承认,东西也找不着,不立案,可不就没法子。愁死个人,那老太太到现在都天天嚎,声大的跟当年死了丈夫一样。”
“怎么能找不着?那么多东西。”
“谁知道呢?”
“公子继续走闲,别管那家,善心没好报。”
“知道了,多谢老翁解惑。”
老翁在这停的久了,和两人聊完挑起担缓步往集市走。
小宅里已经静下来。
没了动静,吴鹤轩只能先压下担忧,思考老翁刚说的:“这不可能吧?几个小孩几天就能把人家偷光,还找不到赃物?这不可能!”
“我知道。”
“老翁说的也是听说,让寿喜和刘财去问问其他人,争取多找点消息。”
寿喜和刘财就是跟来的两个小厮。
两人在胡同口早点摊上待着,没事顺带吃了早点。领了两位少爷的命令,立刻就去找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