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家所处山林之中,段昼迟带的物资不多,反观付席梧身上背着装备袋,手里拿着笔记本,脖子上挂着相机,看样子硬生生的将她摧弯了脊背,行进间好似老妪慢步。
段昼迟想不通她本人反差感这么强烈,超出自己的身体负荷还强撑。况且进山前他提醒过可以轻装上阵,可她的重点又放在任务上。
山里难行,付席梧在翻越第一个山头后体力不支,背靠大树休息。
这一趟下来,笔记本上记了许多内容,包括树木的品种状况,野禽的生活习性等等。付席梧计划将这些元素融合起来,辅助摄影技能,完整全面的展现山林风貌。
回去途中,段昼迟提出建议,减少山上山下两头跑。
付席梧算了算时间和精力,这点上她与他达成一致。
段昼迟背起她的包大步向前走,付席梧在后头拍了一张他的背影照,包并不能遮挡他的全身,但看着让人很有安全感。
突然她意识到一年前自己有想过捕获其芳心的念头,但转眼被他的寡言少语给打破。
心里又想起之前谈迎发的信息——
「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多多实践,身体力行。」
段昼迟走几步转头发现她还在原地,停下脚步吓唬她:“天黑后动物出来觅食,最喜欢你这种一动不动的盘中餐。”
付席梧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刚才的想法烟消云散,他俩怎么会合拍?
付席梧再次来到他家,似乎有所变化,一年前的晚上,院子里很黑,她都不敢出来看天,而这几晚回来时,她在不远处便看见北山顶笼罩着一片灯光,犹如耀眼的一颗北极星,指引方向。
付席梧整理内容,设计好脚本草稿,已经是深夜。
她下楼倒杯水再次路过他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不小的动静,她敲了门,询问他是否有事。
一下两下,没人应,是他一贯的作风。
付席梧轻轻一转把手,发现没锁门。屋里视线很暗,看不清他的情况。
付席梧将水放在矮几上,凑近打开台灯,光映照在他的侧脸,打落得完美无瑕,她心想这男人不光看着养眼,睡颜也不赖。
随即她观察到他的脸上冒着细汗,眉头微紧,像是做噩梦一般。
付席梧小声地喊他名字,梦深没醒。
白天不是好好的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不成他梦到自己了?
她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段昼迟,我是付席梧,你听的到么?”
他像是怔住,神情平缓许多,仍是紧闭着眼。
付席梧心想自己可能真入了他的梦,还是噩梦。
秉持着负责任的态度,她摇了摇他的被子,试图将他推醒,并对他说:“抱歉,你醒醒吧。”
“尺……迟”她无意间听到他的梦语。
“吃什么?你想要喝水吗?”付席梧端水递到他嘴边,他仍然抿唇不动。
付席梧见状不对,刚把水放回矮几没来得及收手,侧身忽然一倾,她整个身体跌进被子上,水被打翻在地,流淌各处,床上不免溅到水珠。
上下相隔层薄被,体温正迅速地沾染对方。
她抬头望向他,发现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奇怪的是,那她怎么会跌倒?
付席梧察觉到他的动作,突然弹起身,随后重心一倒,又一次稳当地压上去。
付席梧本打算不动声色地离开,但这一动静似乎打搅到他。
黑夜里,一盏台灯旁,光落在两人的双眸中,段昼迟睁开眼看向她,夹杂几分明暗不清的**。
“想吃你。”
付席梧不明所以,立刻将被子蒙在他的头上,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