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 第10章 一〇-羁鸟旧林

段昼迟见她大步流星地逃走，房门顺势哐当一声，地板上的水渍仍保留着之前的轨迹。

他起身收拾完，重新躺下，被子上似乎还温存着刚才的余热。

今夜段昼迟以为自己仍会失眠，可后来他逐渐入梦，对象也是她。

他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发生了之后的事情，这是意想不到的小插曲。

合工的第三天，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赵荷月千叮咛万嘱咐，劝段渠别打搅儿子的生活，可他当耳旁风，前脚刚走，下一秒就抱怨山路磨脚，好不容易到门口了，臭小子压根不理他，最后还是一位小姑娘领进门招待起来。

一早上，付席梧被一阵一阵的敲门声给吵醒。

谁会来找他？他不可能听不到啊！

最后付席梧整理好着装出门迎接，却看见一位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视线刚从二楼移向她。

段渠先发制人:“你就是他要困守的人？”

付席梧愣了一秒，昨晚段昼迟的举止乖张且越界，她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这下又来位陌生人，付席梧感到头疼，再多苍白的话语竟也无言以对，不自觉地点了头。

段渠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把之前对儿子的偏见瞬间消解，现在想想他认为妻子说的不无道理，做父母的哪能一直把孩子拴在裤腰带上，不让他们自己成长？

“这个臭小子，等他回去，我再好好说教他，再见。”说完段渠转身下山，山路的颠簸似乎平坦了不少。

付席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好再说什么。关门上楼时，敲了敲他的房门，过了一会儿才开门。

段昼迟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后半夜又失眠了。

他神色恹恹地开口:“抱歉，吵到你了。”

付席梧见他脸上无精打采，便不追究这件事，她从他口中得知那人是他爸时，不想深入探讨父子俩之间的事。

早上的事刚平息，段昼迟接过付席梧整理的脚本草稿，大致看了一遍又还了回去。

“有问题？”付席梧试探性地问他。

“嗯。”他回复的不咸不淡。

“哪处有问题？我按照你讲的记录下来的。”

段昼迟看着她的脸陷入沉思，昨晚的事她倒是一点都看不出他的问题吗？

“不管是我讲的还是网上查的，都只是浮于表面，没有立足点，风吹就倒。”

付席梧若有所思，迟疑不定，怀疑他是不是没睡醒啊。

昨天他俩在山林里走哪记哪，有图有字，理由充分，适合宣传。

这天下午，段昼迟告诉他晚上不用留门，他回市里一趟，十有**赶不回来。

付席梧没多想，自己也有其他的工作要做，两头忙。

天气预报说傍晚开始陆续下雷阵雨，提醒广大市民尽量减少外出。

市里的天气也不好说，阴暗灰沉的天空，细雨绵绵，仿佛轻抚远行人的思念，越飘越近，拉扯着相隔一方。

段昼迟先到山林管理局交接工作事宜，离开时，韩琛见他和以往不同，多了几分归宿感，大步朝雨里走去。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一声雷鸣轰隆而出，大门吱呀作响。

“你该不会是想他了吧？”

付席梧忙完工作，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想找谈迎聊聊天打发时间，她开口说的却是什么话？

付席梧:「没有的事，他今晚不回来，我一个人住挺空敞的。」

谈迎:「我看你那边正下暴雨，别到时候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害怕寂寞。」

付席梧只当她说的走心话，没在意。

“我和他……停电了？”付席梧刚想正儿八经解释他俩之间的关系，可天公不作美，老不正经。

“哦噢，我就知道你俩肯定有戏，这不就看对眼了！”

付席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