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宗寰看到郁杉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戾起来。
在宗寰惊诧的目光中,郁寒生生挣断了手铐,而后一把扯下口球,他语气危险地质问:“宗寰,玩我的人玩得挺开心?”
“郁寒?”宗寰目光微凝,看着眼前气场骤变且让他感觉极为熟悉的人,挑了挑眉问。
郁寒明明还是跪坐的姿势,他却完全没有受缚于人的弱态,反而气势比宗寰还要强势许多:“宗寰,你应该知道我的忌讳和底线?”
宗寰当然知道,以郁寒对主人格那偏执的迷恋程度,当初可是连照镜子时都不肯让人碰一下的,他如果真的对郁寒主人格动什么真格的玩法儿,那郁寒会直接弄死他也说不定。
不过,人都拐回来了,忌讳就该是用来犯的,底线就该是用来破的。
宗寰其实发现郁寒的两个人格他都好喜欢,郁寒真的像一整个人都是为他的性癖生得一样。
宗寰迎着郁寒压人的气势,并不畏惧地笑了笑:“不是你说要和我试试,而且我这还没做什么呢。”
“是我要和你试试,不是他。”郁寒伸手去解分绑住双脚的绳子,“我说的试试,只是想和你这个优秀的Dom交流一下训诫和精神控制手段,可没叫你对他言传身教。”
他冷冷地看了眼宗寰,“庆幸你还没真做什么吧,不然你现在已经在急救车的担架上躺着了。”
宗寰被郁寒那记眼刀盯得脊背发寒,却更加勾动心中汹涌的阴暗**,他强压下情绪,笑着点破郁寒话中的心机:“怎么?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难道不是你想利用我吓吓他?”
“最好吓到他哭着向你求救,就像鬼屋里那些扑到对象怀里的小情侣一样。”宗寰面上一副神色郁闷无辜的模样,他摸了摸鼻子,伸手替郁寒解另一边的绳子,“我就一妥妥反派工具人,便宜没占到多少,黑锅都让我顶了。”
“宗寰,你明知道我喜欢他,还把人欺负哭。”脱开所有束缚的郁寒姿态慵懒地往床后一靠,肆口否认着,“现在人哄不好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不愿意出来就关着他呗,精神世界不是你的主场吗?你可以一直关到他求着你放他出来。”宗寰目光扫过郁寒手腕伤口处更深的血痕,他语气不以为然地说,“你这主人格比你弱太多了,你还不是随手就能拿捏。”
“还是算了吧。”郁寒颇有些头疼,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双指轻轻揉按着太阳穴,双眼微阖,“今天逼得太狠,他情绪快崩溃了。”
见郁寒闭上眼,宗寰在郁寒身体上游走的目光更加放肆,他眼底的暗色沸腾,言语却轻佻散漫:“……这就崩溃了吗?也太脆弱了。”
“他一直都这样,披着冷漠疏离的壳子装着强大孤傲,内心却如一凿就碎的薄冰般脆弱不堪。”郁寒嫌弃地讽笑着,“他遇到承受不了的伤害和痛苦便会逃避,我替他挡了那么多次,他却痛恨我的存在,想我消失。”
“可没有我他活得下去吗?”郁寒抬起胳膊挡了挡眼睛,他睁开的那双星眸中有破碎的情绪,“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没有我,绝望地等着被你这种人玩弄死吗?”
“什么叫我这种人?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怀疑你在骂我。”憋着**无处可泄的宗寰黑着脸从衣柜里取了件衣服,丢在郁寒脸上。
“日,宗寰你干什么?”郁寒刚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装不下去了的郁寒扯下糊脸上的深蓝色衬衣,爆了句粗口。
“你刚这些话是想和他说?”宗寰托腮盯着炸毛的郁寒看了又看,“打悲情牌完全不像你的风格啊郁寒,装的时候自己嫌不嫌恶心?我反正听着怪恶心。”
被戳破的郁寒心口微妙地堵了一下,他伸手想扇开宗寰凑近的大脸,没好气地说:“这不是被你欺负哭了,我想哄哄他吗?”
宗寰躲得熟练,他挑了挑眉说:“你精神世界里真没关着他啊?所以他现在听得到我们的对话?那我可要开始说你坏话了。”
“说便说呗,我本来就是恶人。”郁寒轻蔑地笑笑。
郁寒笑时狭长薄情的眼眸会微微眯起,那张清冷绝艶的脸上绽放的妖冶笑容极致地勾人心魂,本就欲念难灭的宗寰大脑空白了一瞬。
宗寰深吸一口气,偏偏半裸着诱人身子的郁寒毫无勾引人的自觉,宗寰只能伺候祖宗般亲手将衬衣给他穿上:“我的郁教授,别笑了,再笑我可就把持不住了。”
听到宗寰轻浮的话,郁寒幽深地目光落在宗寰身上,他动作散漫地舒展了下身子,唇角的笑意却淡了下去:“宗寰,今天那杯酒,你是故意的对吧?”
算帐来了。
宗寰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惧色地回以一笑:“我只是没想到郁教授的酒量这么差。”
“你最好别对我的人起什么心思。”郁寒冷笑一声,这次他利用宗寰在先,倒没有和宗寰计较的打算。
“放心,不馋你的宝贝。”宗寰面上笑意不减,状似识趣地表态,“比起攀折摧毁高岭之花,我还是觉得吸食你这般蕴毒的罂粟会更让人沉沦。”
“宗大少爷还真看上我了?我还以为两年前那晚你只是突然心血来潮。”郁寒倾身凑到宗寰面前,他伸手挑起宗寰的下巴,挑衅地笑了笑,“你还分得清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吗?”
提起两年的旧事,宗寰眸光暗了暗,他握住了郁寒的手腕,低头含住刚抚过他下巴的指尖,重重地咬下去,含糊道:“做你的猎物也不赖,如果你不怕狐狸咬人的话。”
指尖猛得传来刺痛,郁寒垂敛的目光微微闪烁,任由宗寰像瘾君子一样神色沉迷地吮舐着他的手指。
血液被吸食的感觉让人轻微不适,但宗寰柔软的舌舔过伤口却传来异样的酥麻感。
郁寒目光幽暗了些,他像是被取悦到了般浅笑着:“还好你没把自己比作狗,不然我能笑话你一年。”
“我就算做猎物也只会是高傲的狐狸,况且我觉得卑贱的狗不会勾起猎人的兴趣。”宗寰握住郁寒手腕的手微微上移,揉捏着他腕上的血痕,“对吗?我的猎人。”
“我可没本事捕获你这只狐狸。”郁寒语气懒散,像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想抽回手,却被宗寰握得更紧。
宗寰动作优雅绅士地在郁寒手背上落下一吻,他像亲吻公主的骑士,言语却没有半分骑士的忠心:“我自愿被捕获,但我的猎人要小心难驯的狐狸噬主哦。”
郁寒直白地看到了宗寰眼中难以湮灭的**,他严重怀疑宗寰此刻想扑上来对他做点什么。
但郁寒只轻扒拉开宗寰的脑袋,似乎只是把宗寰的话当作玩笑,游刃有余地钓了钓:“用暧昧的语气跟我说这些**的话,腻不腻歪啊宗大少爷。”
宗寰状似深情痴迷地看了郁寒许久,半晌后突然像是绷不住般笑了出来。
他笑得张扬,眼中收敛了所有倾露的情绪,让人看不出情深,也窥不见假意,只轻佻随意地说:“腻歪死了。”
但宗寰并没有松开郁寒,他欺身将郁寒抵在床头上,声音低沉暗哑:“好不容易把你掳回家,还被从头利用到尾,要是不占点儿便宜回来,我可要咬人了。”
郁寒皱了皱眉,警惕地察觉危险逼近,他对上宗寰毫无波澜起伏的深邃眼睛,只觉得像是陷在了一片泥泞的黑暗沉渊中。
“这两年不见,宗寰,你好像变得更加奇奇怪怪的?”郁寒伸手推了推宗寰,他倒也不敢太用力伤到这位骄荣尊贵的宗家大少爷。
“两年不见……”宗寰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他心中的疯狂和克制交织,戾气几乎快将优雅绅士的假面撕碎。
两年前的那晚失控脱轨的闹剧后,他人没睡到手不说,郁寒还不动声色地玩消失,像彻底决裂般完全脱离开他们这个圈子。
他宗寰是谁啊,A市顶级权贵世家的独孙,太子圈中的太子,他要把一个人弄到手多得是手段。宗寰心中千百番挣扎后,才勉强放弃了对郁寒用那些恶劣手段,他分明已经施怜放过郁寒一次了,郁寒现在却又主动送上了门,又这么轻描淡写地提起了从前。
理智逐渐薄弱的宗寰现在只想一口叼住郁寒的咽喉,让他再也无法从他身边逃脱。
事实上宗寰也真的这么做了,他突然低头咬住郁寒白皙诱人的颈脖,齿牙在郁寒咽喉的大动脉处蹭过,恶狠狠地加重了力道。
郁寒痛哼一声,眉头皱得更紧:“这发得哪门子疯。”
“只是收些报酬。”宗寰目光从郁寒的唇瓣上扫过,在郁寒发飙前迅速抽身离开。
“你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郁寒揉了揉喉咙处的咬痕,抬眸看向宗寰,问得坦然,“我晚上睡哪儿?还有别的房间吗?”
宗寰目光闪烁:“除了这间只剩主卧了,你跟我睡?”
“反正不想睡这种一看就改造过的调.教室,也不知道你带多少人回来乱搞过。”郁寒翻身下了床,他看到只关了一半的衣柜门里一言难尽的衣服,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你这玩得也太花了,怎么还有女仆兔装。”
“除你之外我可从来没带人回来过。”自诩风流浪荡的宗寰突然解释道。
这间房间早就是为他日夜肖想着的郁寒准备的,被郁寒审视的视线扫过,宗寰有些兴奋又有些心虚。
他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他刚刚取口球的床头柜,那里面的某些道具甚至可以算得上狰狞恐怖,还是先别让郁寒看见得好。
郁寒没在意宗寰的解释和小动作,他只是颇有些嫌弃地扯了扯身上这件深蓝色衬衫,问道:“浴室在哪儿?”
“去我房间洗吧,我给你拿新的浴袍。”宗寰拉着郁寒出了房间。
郁寒进了主卧的浴室,他扯开衣服,让冰凉的水浇透自己。
水珠顺着浸透的头发滴落,郁寒直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他伸手碰了碰镜面,眸光一暗,是面双向镜。
旋即郁寒笑了笑,挑逗地对郁杉说:“外面那变态视.奸我们呢。”
“能离他远些吗?”郁杉语气冷漠无力。
“求我。”郁寒恶劣地说,他顿了顿,又颇有些不满地嘲讽,“不过齐蹊那变态和宗寰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差别,你为什么就能偏待齐蹊?”
郁杉没有再说话。
被冷待的郁寒面色不愉地扯了张浴巾挡住镜子,齐蹊简直是他们两个之间一点就炸的引火线。
快速洗完澡的郁寒披上浴袍走了出来,他慵懒的神色染上了些阴郁,于是这郁气就泄在了宗寰身上。
郁寒看着倚坐在床上的宗寰,语气傲慢地说着反客为主的话:“可以委屈宗大少爷睡客厅沙发吗?郁杉叫我离你远些。”
宗寰也不生恼,只是语气戏谑地问:“你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听他话的地步了?”
这话直戳郁寒心窝,郁寒神色转变,他倏地笑了起来,贴着宗寰躺上床:“确实没必要惯着他。”
郁寒扫了眼宗寰顺势搂过来的胳膊,他覆身坐在宗寰身上,捏着宗寰的下巴吻了上去。
宗寰身子僵硬了一瞬,反应过来的他瞬间翻转身位将郁寒抵在床上。
他不知魇足地啃咬住郁寒的唇,他的舌像灵活的蛇钻入郁寒的口中,柔软而强势地舔过唇腔地每一寸,极致的撩拨缠绵。
郁寒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吻撩拨得意乱神迷四肢发软,他微微喘息着:“宗大少爷的吻技很有进度啊。”
“虽然知道你是利用我气气你的主人格,但这样的利用我觉得可以多来几次。”宗寰盯着身下的郁寒,眼中欲壑如渊。
“你这个要吃人的眼神,我怀疑你想对我做点什么。”郁寒浅笑着,目光微有些放纵后的迷离。
“不用怀疑。”宗寰语气极为认真,他舔了舔唇上残留的气息,眼底露骨**被笑意掩去。
“嗯,想来也不至于。”郁寒语气随意,他手肘支着床,直起身往床头坐了坐。
“我的意思是,不用怀疑,我确实想做点什么。”宗寰摸上郁寒浴袍系在腰间的衣带,用力一扯,那浴袍便松松垮垮地滑落下来。
郁寒一把抓住了宗寰放肆的手,他散漫的目光一瞬变得危险起来:“宗大少爷,你确定吗?惹毛我,精神病杀人可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
这次和两年前那晚可不同,那晚郁寒被下了烈性药任他摆布,现在的郁寒却是再清醒不过了。
宗寰知道清醒正常状态的郁寒能轻易凭蛮力挣断拇指粗细的麻绳,轻易将身形是他两倍魁梧的健壮男子揍得滚地痛嚎。
但宗寰却毫无收敛,反倒直接将郁寒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脖子上,他被郁寒抓住的手一意孤行地一路往下,一副被掐死也要轻薄郁寒的样子。
他神情像个优雅绅士,动作却流氓市痞得彻底。
宗寰凑到郁寒耳侧,手上的力道加重,语气暧昧地说着无赖的话:“我想了想,宗家在A城只手遮天,我就是现在想做点什么犯罪的事情应该也问题不大?”
“确实问题不大,但你不一定有命活着对我这个疯子犯罪。”郁寒嘲讽地笑着,宗寰手上的力道越重,他掐宗寰的脖子就越狠。
“我应该问你确定吗,宝贝,你要是杀了我,就算脱了罪,也一定会被宗家想办法送进精神病院。你会被手腕粗的铁链锁在全封闭的病房里,然后强制以治疗为名承受电击和各种精神折磨。”宗寰的脸上渐渐因缺氧浮起了薄红,却衬得他神色更加轻佻张扬。
身体被宗寰掌控的郁寒也同样不好受,他因为生理反射而绷着身子,逐渐被宗寰的手段折磨得眼角泛红,呼吸不稳。
但他眼中只有着难掩的戾气,尤其是此刻被宗寰威胁。
在窒息边缘的宗寰脖颈上都是暴起的青筋与血管,却依旧毫无惧色,艰难又畅快地说:“你会被逼着服下大量精神药物,就算你顶得住,你那位弱小得可怜的主人格也会崩溃,你会整日浑浑噩噩犹如失魂得活着,甚至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感觉到郁寒的力道没再加重,宗寰玩弄的手上毫无征兆地下了一记重手,他笑容得意放肆:“在那些非人的折磨下,他一定比你更痛苦,也一定比你更先消亡……你确定要承担这样的代价?”
郁寒咬着牙重重闷哼了一声,身子生理反射地抖了抖,短暂的不应期让他手上的力道不可控地松开了些。
宗寰欣赏着郁寒灵魂飘浮的迷离神色,那张染上娇艳色彩的绝艶面容像是开绽的红色荼蘼花,生动绚美得让人屏息忘我。
他脖子上的钳制力道轻得已经可以随意挣脱,宗寰低下头舔上了郁寒胸腹的於青。
感受着郁寒身子的颤栗,宗寰爽得要死,从郁寒旬上体会到的掌控快感比从其他人那儿强千百倍,近乎让他沉沦溺毙。
此时的身体感官本来就被无数倍地放大,胸腹疼痛敏感的伤处又被宗寰的舔吻刺激得过电般。
郁寒低声咒骂了句,他双手插进宗寰的发间狠扯,眉头紧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宗寰,你适可而止。”
宗寰对郁杉(半强迫半恐吓):“给我乖乖受着,不然让你变成人尽可奸的婊.子。”
宗寰对郁寒(克制地哄小祖宗):“我这只狐狸自愿被你捕获,我的猎人。”
真·大型双标现场。
不知道自已在写什么,宗寰……摇着尾巴示好的狐狸和蠢蠢的萨摩耶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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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猎人与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