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赶紧迎上去,连忙把双手伸上去,很客气的说主席主任请坐请坐,不好意思了等太久,菜都凉了我们只是先吃一点汤,你们没来,主菜我们都还没敢动着呢。那说话的口气恭恭敬敬真的肉麻得很。
陈所长坐着不动,李大哥站了起来打招呼,我也礼节性的站起来点头微笑。仔细一看,才深深地抽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认个清楚,心“突突”的还跳个不停,原来不是金校长,那模样和金校长却是惊人的相像,身高、脸型和头发的形状都差不多,笑起来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跟他一模一样,只是右边脸上多了一颗大黑痣,黑痣上长了两条毛。那个人就是大哥他们说的温主席,大腹便便的眼睛色迷迷,看起来还以为是金校长的孪生兄弟呢。
跟在后面的那个叫主任的男人身体比较矮,胖墩墩的长着一副像电影里古时候那太监一般的身材,看了也有点恶心,难怪陈所长不喜欢他们----后来在回去的路上听林大哥说其实他也很讨厌那两个人,只是自己不少事情都被他们卡着,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有一个男子理着平头,个子也不高,他们介绍说是单位的司机。
陈所长目无表情的望着他们说,这么久才来,菜都凉了赶快吃吧。刚才只是说两个人,现在还多了一个司机,林大哥赶忙让服务员再准备一套餐具。
看样子他们三位大哥可能也是很饿,那夹菜喝酒的动作都比较鲁莽,一点也看不出有领导的斯文。林大哥很殷勤的给他们加酒,还说了不少客套的话。大哥客气的介绍我,说我以前是南方之珠□□的台柱,他的舞就是我教会的,他是学生我是老师。那个司机也连连的帮腔,说他早就认识我,当年有很多领导去□□开心,就是他当的司机,载他们去。还说我当时是那里的歌王,最红火的时候听说唱一首歌就值两千多块钱。
温主席好奇的打量着我说,你真的就是现在人们还在谈论的刘柔娘刘老师?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兴许主席大哥以前还是我们□□的常客呢,那里一定还有很多相好的小妹吧。主席摇摇头说他来得不是时候,等到那些地方快要倒闭了他才调到这附近来。以前在别地工作,经常听说这里非常开放,是男人的天堂,有时候被朋友请来吃饭都是在关关雉鸠那里,□□还没有去过。
一会儿陈所长就说他吃饱了要先到沙发那边喝茶,我知道他可能有点不耐烦,但没有办法,温主席对我好像很感兴趣,问东问西,我只好敷衍着简单的回答。看吃得差不多了,才找个借口说要过去给所长沏茶,他们五位大哥继续喝酒聊天。
不知道为什么,跟陈所长在一起总好像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可能大家以前都教过书的缘故吧,就觉得他很幽默,说话有水准。几年前那时候我对他的印象并不太深,只知道他的酒量很大,还有那个什么南粤第一脚的外号听起来很滑稽,但唱歌好像就不见得怎么样,因为那时候极少听他唱歌。想不到再次相见,他的变化还真的蛮大,冲了一泡饶平本地很有名的岭头白叶单丛功夫茶。刚刚喝不到第四五遍,看屏幕上放的是谭咏麟的成名曲【朋友】,一听到开头的那段旋律,他好像就显得有些兴奋,叫我上去将音量调大声,把麦克风递给他。然后他缓缓站起来,咳一下清了清嗓子,旁若无人的很投入的用广州话唱起来:
繁星流动,和你同路,
从不相识,开始心接近,
默默以真挚待人。
人生如梦,朋友如雾,
难得知心,几经风暴,
为着我不退半步,正是你;
遥遥晚空,点点星光,息息相关,
你我那怕荆棘铺满路。
替我解开心中的孤单,
是谁明白我?
情同两手,一起开心,一起悲伤,
彼此分担,不分我,或你。
你为了我,我为了你,
共赴患难绝望里,紧握你手,
朋友……
听着听着我呆了,傻傻的坐在沙发上,竟然忘记了沏茶。几年不见,这世界的变化咋这么快。想不到陈所长的歌声这么美妙,就像歌词里所说,谁不想拥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可以解开心中的孤单,但谁又能够轻易得到呢?脑子里空荡荡,越听下去心里面好像就越有一种感慨。
一首歌刚唱完,林大哥他们五个人就拿着酒走过来敬陈所长。所长接过李校长递过来的那杯酒,跟他们碰一下杯之后一饮而尽,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放下话筒,坐到沙发上对我说刘老师你也唱一首吧。
我说不啦,现在心情好像很乱的只想静一静,他说也好,他们吃他们的我聊我们的。
他们几个大哥继续喝酒聊天,看所长很有见识的样子,我就接着问了些情况,说说自己的打算。反正来了总是要找份工作干,工资也无所谓,在广东打工的收入,好歹比在家乡代课时候那300块钱要多,开始的时候能够应付自己的开销,能够养活自己就行,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动到那老本。以前的积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轻易不能动。
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陈所长说要不这样吧,我在澄海城里另外还租有一间旧屋子,两房一厅,是我们几个人打麻将的时候聚集的地方,房间基本上没有用,你先在那里住下来,工作慢慢才找。
我说所长大哥这哪能行呢,我们没亲没戚的住在你那里人家要怎么说?再说你们平时打麻将我怎么可以去打扰。
所长说没有关系,你在这一行混了那么多年又不是不清楚,我们打麻将的人哪里计较这些小节,你睡你的我们忙我们的,有空还可以帮我们收拾收拾一下房间,泡杯茶给我们提神,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再说城里那地方一般都是各顾各,不比在乡下农村,会有邻里亲戚来串门,还有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老太婆们说三道四。那是出租屋,比较自由,等你找份好工作了,经济上比较宽裕,再找个好的地方搬出去住。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来了总要找个地方先住下。以前在九江饭店还有□□那里面有宿舍,所以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考虑过,现在经过所长这么一说,觉得真的这个住宿的问题确实还真是个难题。既然陈所长有现成的地方,平时又总是闲置着,先住下来也好,倒省去了一件麻烦事。别人的话我还不太敢信,但对于陈所长却比较放心,那时候我的印象之中就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大哥。
过了很久他们几位大哥才吃饱,一起过来喝茶。林大哥告诉那个主席说时间也不晚,要不大家唱几首歌,然后再回去吧,刘老师以前唱歌是一流的,中午这么巧碰在一起,就给我们表演表演一下。今天自己毕竟是客人,吃了他们的酒菜,要拒绝还真想不出个理由来。我还迟疑着,那个叫做什么主任的已经蠢蠢欲动了,特别是那位司机,好像正中下怀的样子,不停的附和。温主席坐在沙发上剔牙,也不怎样开口。这时候陈所长就说话了,他说现在已经是一点多,下午城里还有事,等一下主席和主任也要上班。我看这样吧,反正刘老师最近还是在这附近没走远,等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好了,我们一块去捧场,到那时候我们喝个痛快,唱歌唱个够。今天她刚刚来到这里,坐了那么久的车,总得休息一下,也不要弄得太劳累。
温主席想了一下说也好,你不说我还忘记呢,下午三点多单位里面有个会议,到时候我还要讲话,等一下必须准备些资料,要唱歌就等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