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我是邪神？ 第39章 第 39 章

卡洛斯怔住了，他抬眼，看向近乎是立于光明中，衣袍简朴到一片素白的身影。

司澜淡淡的声音在私人教室中响起：“不过都是些把玩文字、解读释义的游戏，渎神——他们凭借什么，来评判你渎神？”

“他们自身，即正义吗？”

司澜微微眯眼，回想起了当年活着时的那些个往事：“不过是拿来充做借口的党争罢了。”

“递交给繁荣教会的问责书，是你迈出去的第一步，第二步，拉拢其他教会进入阿尔艾弥亚。”

卡洛斯皱眉：“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盟友。”

司澜回想起当初堆在卡洛斯书桌上，印着教会徽纹，堆叠的七零八落的问责书：

“亚尔维斯·艾尔肯公爵的理想是好的，并且他也凭借着自身的手段，驱使整个阿尔艾弥亚朝着他所理想的方向发展……如果他能再活五十年的话，整个公国或许会如他所愿。”

只要基层教育跟的上，只要越来越多高灵感的孩子踏上施法者的道路，更好的掌握自身的灵性感知，那么不仅能够减少因此而导致的灾厄，还会降低所谓“神秘学”的面纱，直接从源头杜绝了低等性灾厄事件的发生。

而在这样的基底背景下，便是再有灾厄事件出现，也将有更多的人手参与进去，从而保障大多数普通人的安危。

但显然，目前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除了渎神，教会围剿你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作为和阿尔艾弥亚毫不相干的晨曦教会也好，永眠教会也好，那些个什么杂七杂八的教会都好，你觉得，他们前来阿尔艾弥亚，是为了什么？”

卡洛斯皱眉，试图跟上司澜的思路，半晌，若有所思：“……能让他们汇聚而来的，除却同为教会的‘同理心’之外，更多的，或许是他们，看上了阿尔艾弥亚这么多年，被抛荒了的，信仰荒野。”

司澜微微颔首：“如今的阿尔艾弥亚公国，可以说是无信者的国度，底层的民众除却一部分上了年纪的守旧者仍旧信仰着繁荣女神之外，新生的一代年轻人们……他们，才是各大教会所垂涎的目标。”

“比起不向神明祈求，不向未知祷告的真正的无信者——施法者们而言，年轻人们放纵而又自由到无处安放的信仰，才是真正能够被教会所转化的‘无信者’。”

“所以，他们在等待，等待属于胜利者的蛋糕，”司澜含笑道，“聚集了这么多教会为繁荣教会摇旗呐喊，助长声势，而等繁荣教会成功夺回了女神的荣耀，惩戒了渎神者之后，你觉得，他们愿意白白跑上这么一趟的可能，有多大？”

“而他们，又将在繁荣教会新做成的蛋糕上，划走多少的利益？”

卡洛斯怔怔看向司澜，眼底震惊与迷惘来回交错，也不知到底是想通了什么，又或是又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然而司澜理了理袖摆，靠在桌子上看向卡洛斯时，眼底却蕴含着一派舒朗笑意：“绕那么大的圈子，何必呢？”

“施法者协会对于底层民众的掌控力不足，对于一些邪神教派其实也并不怎么擅长，毕竟，他们更擅长做研究与修己。”

“而在贯彻亚尔维斯公爵所废除的十一税，以及针对于贵族、教会土地不再免税的前提下——我们为什么要将教会们推拒于千里之外？”

“明明只是从税收中，额外播出来一笔款项，用来预防各种灾厄事件发生的备用金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我们要把蛋糕让到繁荣教会手里，让繁荣教会来主刀切分蛋糕呢？”

司澜叹息着：“因利苟合者，必因利而义绝……能自己坐山观虎斗的时候，绝不要亲自下场，去试图和老虎博弈。”

“现在，卡洛斯，联系你的首席政务官菲利克斯，听一听他的建议，看怎样，能争取把所有的老虎都拉下场，去让他们争夺仅有的那么几块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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