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环 第8章 惊天大案

陆瑛当下警铃大作，“看这样子，安寿堂情况有古怪。”

分明是朝廷安排的一件仁善好事，只是现在看来，倒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

如烟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太可恶了！”

如烟在入陆府前是地地道道的穷人家的孩子，会卖身当奴婢也是家中的母亲妹妹需要钱。在到了陆瑛身边后，如烟家人日子好过多了，不过这不意味着其他人就过着神仙生活。

如意看着陆瑛，“夫人，这件事是否要和大老爷大夫人说一声？”

陆谦赵瑞华一旦获悉安寿堂一事，那么也许可以救下那帮无辜的人。

陆瑛思忖片刻，严肃道，“暂时先不说。我们无凭无据，根本抓不到马脚，无法取信他人。如兰，安寿堂麻烦你去盯梢，如琴，你从旁协助。”

“是。”如兰如琴福礼领命。

陆瑛揉了揉眉心，这件事仅让两个侍女去调查也不是很稳妥，最好是暗中请人帮忙了。

思及此 ，陆瑛打道回府后，马上见了两个人——景殊景珠。

景殊个子高挑，眼尾上扬，凤眼含威，景珠个子稍矮，嬉皮笑脸，粉雕玉琢。

“见过主子。”景殊景珠是双生姊妹，早年陆瑛在外时遇见了这对姊妹，于是收下了她们当做贴身暗卫，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她们的存在——她无意大张旗鼓，预备留作底牌。

陆瑛将今日发现的安寿堂一事详细道明，然后叮嘱道：“此事你和景珠两头行动，务必拿到确凿证据。”

安寿堂一事兹事体大，陆瑛没有等闲视之，要是真的也就罢了 ，一旦是子虚乌有，那么后果自负。

景殊心生狐疑，“这恐怕是内有乾坤。主子 ，这么大的一件事，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言外之意，朝中有人参与了这件事。

陆瑛何尝不知此事必有猫腻？只是安寿堂一事她不去查清楚，今后又有多少人无辜受害。

她纵然不是菩萨心肠，却也不是见死不救的狠人。

陆瑛当下道：“所以，我需要你和景珠帮忙。如兰如琴势单力薄，若有你二人协助，安寿堂的事情，兴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对上陆瑛坚定的神色，景殊也自然听命行事。

景珠问道：“主子，要是真查到什么，您要插手吗？”

“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陆瑛也不盲目托大 ，单看安寿堂这么久了丝毫没有一丝半点相关流言蜚语传出，便知幕后主使非富即贵，甚至很有可能涉及到朝堂上的某些大人物。

她一介后宅女眷，无权无势，即便是太傅孙女，也难以动用任何人脉力量。

那么……陆瑛心想，说不定可以让他插手管管。

景殊景珠奉命查人，如兰如琴则是乔装打扮一番，伺机混入安寿堂内摸查真相，一时半会也难以发现什么，陆瑛也不急，暗中叮嘱如兰如琴见机行事。

陆瑛回太傅府后不久，她的二哥陆昊来过几趟。

他和陆瑛大哥陆明不同，陆明是本本分分遵循家族安排成亲生子，科考外放，陆昊反而有些恃才傲物，不愿早早入仕，并且有意效仿先人游历天下。

他的志向很美好，陆太傅也不反对，只不过，这年头出外游历，也是要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因此，陆昊目前来说暂时待在太傅府内，好好读书，闲暇无事练点拳脚功夫。

“妹妹。”陆昊将陆瑛最爱吃的糕点送到陆瑛面前，笑了笑，“大哥人在代丰，暂时赶不回太傅府。由我这个二哥来给你送你爱吃的梅花糕，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京城有名有姓的糕点铺子就那几家，陆瑛别的不爱，就爱梅花糕。以前陆明在家时常常带着弟弟妹妹出门品尝美食，之后他外放前也不忘再带着他们去外面吃一顿。

梅花糕很美味，奈何陆瑛暂时无心品尝。

陆昊一番好意，陆瑛也不推却，扬起微笑，“谢谢二哥了。”

“妹妹，这不像你啊。”陆昊果断发现陆瑛的不对劲，关心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事尽管说，二哥替你做主。”

自打陆瑛丧夫守寡后，陆府上上下下都对陆瑛报以十二分的关切。尤其是陆昊，他就怕陆瑛难过，闷在心里不好受，三年里他也没少托人送东西，有时候也会亲自来一趟，开导陆瑛。

陆瑛自知陆昊的想法，摇摇头说：“也没什么，二哥 ，梅花糕我收了，待会去吃。”

“妹妹，其他方面二哥帮不到你，但见义勇为，二哥自认是有一点义气的。说吧，你是不是遇见什么大事了？”陆昊拍了拍胸口，摆出一副听君差遣的架势。

陆瑛陆昊年岁相仿，关系亲密，而陆明因是长房长子，备受重视，很小时被陆太傅待在身边，之后搬去外院，在和陆瑛的兄妹感情上反而没有陆昊来得更近。

以前陆瑛一有个什么困扰，总会下意识去找陆昊，此次她选择了隐瞒——事情并未查出真相，不宜打草惊蛇。

陆瑛一脸好笑地看着陆昊，“二哥，你有功夫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陆昊指了指自己，“我？我怎么了？”

“爹爹和娘打算给你说媒了。”陆瑛眨了眨眼，这话不是她信口开河，陆谦赵瑞华操心女儿改嫁的同时，不忘关心一下自家大龄未娶的次子。

陆明的妻子出身侯门，娴静端庄，持家有道，以后会是合格的一家宗妇。

陆昊的妻子倒是没有多大要求，陆谦赵瑞华不想兄弟不睦，无意给陆昊找出身太高的妻子，凡事合适最好。

当然 ，前提是陆昊喜欢。谁不知道，陆家二公子最是狂放不羁？

陆昊：“……”

“这个就不必了。”陆昊轻咳一声，表明立场，“男子汉大丈夫，应仗剑走天涯，把酒问青天。俗话说，温柔乡英雄冢，我陆昊自然不会干这种事。”

陆昊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要不是陆瑛注意到陆昊眼神闪烁，神色不自在，指不定陆瑛真要被骗过去。

“要是二哥无意，最好和爹娘说一声。爹娘原本要和你说宋家五小姐的婚事，既然二哥口口声声说要浪迹天涯，那还是算了吧，结亲不成反结仇，这哪成呢？”陆瑛佯装叹惜，似乎很可惜亲事不成。

陆昊闻言直接傻眼了，“宋家五小姐？哪个五小姐？”

“还能是谁？不就是宋阁老府上的五小姐宋惠？人家堂堂首辅大学士家的孙女，还愁嫁不出去吗？”

话音刚落，陆瑛成功瞅见陆昊变脸，心中得意，面上不显，再接再厉道，“宋家五小姐我见过，伶俐有才，秀丽温婉，这样的女子，当真要被视作掌上明珠呵护，京城里不少公子仰慕五小姐，宋家都要被媒婆踏破门槛了。”

陆昊神色怪异，“很多人仰慕？”

“是啊，譬如我听说定王府三公子对宋小姐赞不绝口，似乎是好事将近。”陆瑛顿时止住话头，因为陆昊此时此刻十分愤怒。

陆昊捏紧拳头，“宋家？定王府？”他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接着二话不说转身往外就走，并没有和陆瑛打招呼。

陆瑛对此没有生气，而是兴致盎然地看着门外的人影，轻笑一声，“好事将近，好事将近了。”

“主子，安寿堂一事有眉目了。”景殊景珠无声无息出现在陆瑛面前。

陆瑛随即肃然道，“查到了什么？”

“根据安寿堂的账目，每个月至少有将近千两以上的拨款，由户部拨款，但账目上有上万两的亏空。而且……”景殊顿了顿，“安寿堂每个月至少会消失近七十个人左右，几乎是京城附近县城的人。”

“这么多？”陆瑛大吃一惊，安寿堂作为官府督办的收留妇幼的场所，每年都由朝廷命官牵头管理。

近几年换了人去管，安寿堂收留的人逐年递减。

这也不算什么，大齐近年来对外开战，青壮年损失不少，连带着家中的妇人孩子都要出外谋生养活一家子，来安寿堂的普遍是无家可归或亲人不在的可怜人。

眼下安寿堂有此古怪现象，反而说明了账目有问题，管理的人有问题。

陆瑛皱眉，“我记得，近年督办安寿堂的人，是户部侍郎。”

“是这样，不过户部侍郎没有出面，反而让户部员外郎去督办了。”景殊言尽于此，横竖真相如何，陆瑛一看便知。

陆瑛大怒，“尸位素餐！”

”另外，我和姐姐也发现了，户部员外郎的一个小妾跟户部侍郎的宾客走得很近，这二人好像是老相识，而且，”景珠表情尴尬，“听他们的话，那个小妾生下的儿子是户部侍郎宾客的骨肉。”

突然发现了别人家的私情，景珠十分无语。

陆瑛倒是被挑起了一点好奇心，“这个小妾怎么到户部员外郎家的？”

“好像是户部侍郎送给户部员外郎的，那个小妾一直以来都和那个宾客暗通款曲，藕断丝连。”景珠挠挠头，“这个小妾也提及了户部员外郎非常看中一本册子，上面好像写着不少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