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影 第12章 第十二章

周六晚上放学后，几个人骑车朝市区走去。

“唐欣欣，行不行啊？”李端趴在牧遥的背上，偏过头问骑着小电驴的唐欣，“把我同桌摔了，我告诉你啊，我们没完。”

唐欣的视线一直在正前方，“不放心了你来，我还不想载她呢。”

“李端你能不能闭嘴，”钟灵灵坐在后座，给李端丢过去这么一句话。

“别啊灵灵，你怎么可以骂我呢？我这是……”

“别吵了，再吵下去自己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牧遥给打断了。

李端听到这句话之后就有点懵了，猛地拍了牧遥一巴掌，“好好看路，把我摔了我揍你。”

辰阳跟周子凯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都是变速的，要多酷有多酷。

周子凯朝前方看了一眼，转过头正好碰上辰阳的的视线，两人会心一笑，转弯从另一条路上走了。

两辆自行车，一灰一蓝，车上的两个少年身披校服，不管怎么看，都是年轻的代名词。

这种场景又是多少人回不去的十六七岁。

而今天，就是专属于他们的十七岁。

迎着夕阳奔跑的他们的十七岁。

他们其实还没有特别熟悉，但是这几天因为辰阳打架这事儿，都聚在了他们这块，慢慢地带着也就熟起来了。

今晚出去吃饭，李端专门叫了牧遥，跟他们一起去。

“你们有人不吃辣吗？”钟灵灵边看菜单边问道。

“我OK，”牧遥回答。

我也可以。

唐欣也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辰阳跟周子凯还没有回来，那我直接点了。”

“姐姐你好，”钟灵灵朝那边的服务业招了下手，“象征可以点餐了吗？”

“你们想好了要什么锅底吗？”

“要全辣的，”她点了一下菜单，“就这个。”

“好的稍等，马上就好。”

“走吧，去拿串。”

钟灵灵端着一盘食物上来的时候，被牧遥手里的盘子吓到了。

“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一时语塞。

“怎么了，”牧遥看了一眼钟灵灵端的盘子，“就爱吃这些，好吃的，”脸上还露出了得意的笑。

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玩的不亦乐乎。

牧遥把一片素鸡夹进碗里，搅拌了几下，没有吃，看了一眼手腕，“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他们俩怎么还没有回来。”

“怎么，才多久不见啊，就已经想我了。”周子凯贱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辰阳跟在身后，可能是温度还有点高，也可能是骑车运动过的原因，两个人额头上都有汗，尤其是辰阳，在进门的那一瞬间抬手抹了一把额头。

有点性感。

牧遥心里这么想道。

正好六人坐，四个人已经落坐，就牧遥旁边空着一个，唐欣旁边还有一个。

周子凯很自然地坐在了唐欣那，辰阳迈开腿，朝牧遥旁边那个位置走去。

“要小料的话就去那边自己调吧,”牧遥对他俩说道。

辰阳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餐具，又看了看牧遥手里正扶着的碗，点了点头，端着碗走了出去。

周子凯跟在后面，也跟他一起出去了。

冰柜前面，辰阳跟钟灵灵一人端着一个盘子，挑食物。

钟灵灵的眼里好像都是鸭肠、腊肠、火腿肠，反正都是各种各样的肠，反观另一个人手里的盘子，除了几片生菜外，就是各种各样的豆制品。

“你跟牧遥的口味挺像的，”钟灵灵边合柜子边说道。

辰阳看了看手里的食物，嘴角在不经意间上扬，随后缓缓说道：“可能吧。”

李端是个话痨，有他在的场合从来不会有冷场这一说。

有他存在的地方，从来不缺冷场这一说。

“为我们一个月一次，这么不容易的一个晚自习，干杯。”

“干杯。”

“干杯。”

好像在这一刻，独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那一点点不大不小的烦恼，随着一杯杯饮料的下肚，都被吹散在了晚来的秋风里。

热情高涨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后半场。

不知是谁的一句话使得所有人都噤了声。

“所以这件事现在解决了吧，你们都没事了吧。”虽然是陈述句，但语气里面不乏缺少那么些疑问的成分在里面。

问问题的是唐欣。

其他人没啥反应，就牧遥听到这话之后顿了顿，嘴里咀嚼食物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没事了，都解决了，就看成绩出来燃姐再找我们谈话，”辰阳慢慢的发出来声。

他知道自己是专门说给旁边的人听的，好像其他人什么看法什么反应都跟他关系不大，就单单只有他。

这种时时刻刻关注一个人的感受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讨厌，好像有了什么牵引他走下去的动力。

感受不好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没什么陪伴，也不会很好的跟别人相处，造就了如今这种似乎所有人都靠近不了的疏离感。

“这种时候听到成绩两个字，”李端摸了摸头，“我真的很烦。”一副天要塌下来的颓败感。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看辰阳，多潇洒，说不来就不来，说缺考就缺考。”

辰阳从滚烫的、冒着红油的锅里夹了一筷子豆腐皮放在了牧遥前面的盘子里，缓缓说道：“这有什么可潇洒的，你不来照样没啥事，就是一顿骂嘛，习惯就好了，”他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你也可以学学。”

------前提是不怕你妈打断你的腿。

李端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埋头吃了起来。

“对了我听说跟吃饭拉面还是啥的有关，到底怎么回事啊？”钟灵灵问道。

“没错，我也好奇，可不可以满足以下我们的好奇心？”

说起这个，李端就来劲儿了。

“我跟强子，还有以前班里的一个男同学，在门口碰到，就一起出去吃了个饭，四班那几个傻逼，第一次从我们桌上一声不啃拿走纸巾就算了，到后来走到时候竟然他妈的给全部都拿走了，”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就我那个同学，暴脾气，忍不了了，就说了句‘同学这是我们我们的，’他们倒先骂起人来了，那纸巾明明是我从前台拿的，人家给的理由就是前台没了。”

“然后呢？”是牧遥的声音。

“然后就吵了几句，我们吃完饭走出去后那几傻逼就在巷子门口等着，说晚自习下课后别怂，直接干。”

这时候都是一副副听故事的模样，没有一个人吭声。

“放学出去后碰到了，都在那边饭店门口等着呢，然后就去了公园那边，还没干起来，你校长爷爷就走过来了，然后我们就四散跑开了，我还是从那小区后门跑的，还担心人家给关门了，出不来了。”

说完猛的一口干了杯里剩下的半杯饮料，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意思是还没干起来就已经结束了？”牧遥还是保持着那副散漫的姿态，不缓不济，边吃边问。

“牧遥你什么意思？”李端顿时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还没干起来就结束了，’又不是我们不敢。”说完还从鼻孔里发出了‘哼’的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这件事他们太过分了，应该揍他们一顿。”

在场的不止前几秒还在嗤之以鼻的周子凯，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都没反应过来，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尤其是李端，嘴张的能塞下不止一颗鸡蛋。

牧遥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场景，终于放下筷子，把眼神从碗里移开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不能白白咽下这口气吧，不仅没出气，还被抓住全校通报，不值。”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条不紊，而且还带着点不屑，实在是不能把他跟坐在教室里埋头解方程的那个牧遥联系在一起。

辰阳似乎有话想要说出口，不过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放弃。

“那你的意思是？”李端不确定的问道，“不会还是要再约一架吧，再被抓住我们就要直接打包回家了。”

钟灵灵瞪了他一眼，“你傻不傻，这不智障行为吗？”

“没错。”牧遥说。

“啊？”这一次，所有人都又懵逼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牧遥。

连辰阳也不例外。

“我的意思是，当然不是再打架了。”

所有人：“………………”

“那要怎么弄呢？”

牧遥还是那样，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总会有机会赢回来的。”

“对了，”他又开口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不知道可能可以问一下？”

辰阳冷不丁被这句话给吓到了，总觉得这句话一出来，像是给自己行刑一样，在心里默默念叨千万别跟我有关。

“辰阳，”牧遥转过头来看向他，似笑非笑，“我可以问吗？”

明明是寻求意见的一句话，在辰阳听来就是兴师问罪的。

“当然可以。”把内心的不安隐藏起来，尽量表面保持着冷静。

接下来的那句话辰阳其实早就猜到了。

“你既然那天连试都没考，难道是预知到他们要吃拉面，要打架，然后早早为之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