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曜即起 第8章 送走小狗

没一会，关曜被叫出来了。

“怎么了？”

程希灿看了看一旁吃瓜的小胖，拽了拽关曜的袖子，走到边上。

关曜跟了过来。

“下午我有事，不能等你了。”

“哦。”关曜很快地应了，很平静。

他等程希灿说原因，她半天没说。他也没问，以为是家里的私事。

“吃饭没？”

“还没。”程希灿刚和张涛打完电话结束就来找关曜了。

“吃去。”

“嗯。”

程希灿没说话，也没走。关曜也是。

“今天有鸡腿。”

“好吃吗？”

“不好吃。”

“呃。”程希灿无意间看到十班教室里突然伸出几个看戏的脑袋，吓了一跳，“那我先走了。”

程希灿飞快地下楼梯走了。

看程希灿走了，关曜走回教室，几个站在门口的男生看完戏自觉散开。

小胖跟着关曜，刚才他只看见两个人面对面说了什么，关曜对那个女生的态度没有像对其他人一样不耐烦。两个人讲话声音都不大，你一句我一句的很和谐，就是没听清。

“谁啊谁啊？女朋友？”小胖迫不及待地八卦，吸引来了其他同学的目光。

前排几个同学转头看着。

关曜没说话，自顾自地看课外书，封面写着《动物农场》。

“关曜女朋友？”前排一个同学扭过来问小胖。“这个长得不好看。还没上次五班来的那个好看，啧啧，文科班美女真多。”

十班理科班女生不多，排名考前的大部分都是男生。九班文科班排名靠前的都是女生。

“屁。”关曜合上书，起身走出教室。

关曜走了，那个前排同学才敢反驳，“他什么意思啊？”

“屁个女朋友的意思吧。”小胖猜。

今天最后一节是一个从不拖堂老师的课，放学铃声一响，她就说了下课，叮嘱同学们放学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程希灿和张涛早早整理好了书包，等到放学一起出了教室。

一路上张涛问了小狗的事情，程希灿很详细地讲了小白和小黑以及它们妈妈小花的故事。

程希灿在前面骑车带路，张涛跟着。

到了饭店。程希灿叫出老板娘，老板娘这几天正为送走小狗的事烦心，听到张涛要领养，很开心地立马带他去看小狗。

“都很健康很活泼的。”简易的DIY狗窝前，老板娘发出“唑唑唑”的呼唤声。

两只小狗飞快地窜出来，围着三人摇尾巴。

小狗不怕生，自来熟，上次和关曜玩的好，这次见到张涛也很热情地蹭他裤腿。

老板娘很好客，留两个小孩在店里吃了晚饭。

饭菜符合张涛的胃口，他腼腆地夸了老板娘做饭好吃。老板娘发现张涛和她同姓，让他下次可以再来。

吃完饭后，老板娘把小狗装在张涛的车篮里，车篮有盖，用绳子系上就是“小笼子”。两只小狗挤在车篮里，竟出乎意料的安静。

路上，程希灿到家了。她和张涛说了再见，反复强调他回家路上要当心。

有了领养小狗这件事，程希灿和张涛课间的话题又多了一个，程希灿还是很关心小狗的事情。

饭店没有了两只小狗，少了一分闹腾。

关曜来等程希灿的时候看起来无聊了很多，时常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程希灿告诉关曜其实可以不用来的，饭店到程希灿家的脚程不过七八分钟，修车店走到饭店却要十五分钟。

关曜没说话，程希灿知道再说下去他就要生气了。她是矛盾的，她希望关曜来，又担心麻烦他会辛苦。

关曜说她想这么多才辛苦。

“想多了。就是每天夜跑，顺路就过来了。”

关曜有每天锻炼的习惯。程希灿偶尔周六写完作业会出去走走路透气，她看关曜在广场的老年设施区做引体向上。一口气能做几十个，比他们班做一个就叫苦连天的男生厉害很多。

“这很厉害么？”他总是把出色的成绩说得轻描淡写，轻轻松松就能办到一样。这样显得更厉害了。

“我还能拖着轮胎跑十公里。”

“我跑800米就累得要死。一想到要体测就抑郁了。”

程希灿能跑，她跑得不快不慢，也就中等水平。她测过肺活量，能吹4000多，但每次跑完800米喉咙还是像火烧一样难受干涩。

“跑的方式不对。”关曜给她讲解了正确的跑步姿势和呼吸。

程希灿不是很想了解这些，听了也是过耳忘。但关曜讲话的时候，她还是很认真地听，很认真地看。

她喜欢看着他的眉眼，清秀又英气，冷冽又温柔。

明明是很凶很暴躁的一个人，程希灿偏偏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丝温柔气息。

青春期叛逆的少年，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他张扬恣意，像冲击力极大的闪电，闪烁在宁静的小镇天空。他像是这里唯一一个能带她冲出平静普通生活的人。

“知道怎么跑了吗？”关曜皱眉，不满程希灿没有认真在听他讲话。

“噢，知道，知道了。”程希灿嘴上说着。下次还是那么跑。

体测上还是被累到空气吸进肺里都生疼。

操场上响着口哨声和体育老师的催促，“你们几个女生快点，快点！叫你们平时不锻炼，体育课上测800都找借口躲，我看你们体测怎么躲！不及格的都等着下次体育课加练！”

前面已经有几个女生跑完了。

程希灿还剩下半圈，莫名肚子发疼，她咬牙坚持，心里想着再快一点。

可腿上像灌了铅，跑得格外吃力。

一阵微风吹来，张涛跟在她的边上陪跑。“加油同桌。”

简单的一句话，让程希灿更加卖力地跑。

很少有人能在她困难的时候送上鼓励。这一点对程希灿还是很管用的。

程希灿超越了前面的一名女同学，老师掐表报了成绩，比她上一次快了整好6秒。

学生体测完后自由回教室。

程希灿没逗留，体测完就走回教学楼。

身后有人在叫她。

“希灿。”

程希灿停住转身，是崔忻怡和之前的后桌。

“我和小卓最近发现你不对劲啊。”崔忻怡和卓蓝樱小跑到程希灿面前。

“怎么不对劲？”程希灿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和张涛不对劲。”卓蓝樱抢答。

“啊？”

“你是不是和张涛在一起了？”崔忻怡一脸狂喜。

“啊？”

“啊什么呀，说说嘛。”

“就是，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两个人七嘴八舌，几乎要架着程希灿走。

“我们只是同桌啊。”程希灿哭笑不得。

“不可能，我前几天看到你和张涛放学一起走了，今天他还陪你跑步。他是不是喜欢你呀？”

“喜欢我？不会吧？”程希灿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对对对，他肯定喜欢你。”卓蓝樱支持。

“你呢？你喜欢他吗？要不试试？我看你们两个很搭配。”崔忻怡最近迷上了给人牵线。她给卓蓝樱找了个小帅哥，现在天天聊天，快成了。

“你们俩成绩又差不多，说不定可以考同一个大学，到时候毕业了结婚。”崔忻怡想的很遥远。

在她们眼中，程希灿和张涛各方面条件都很匹配，是在一起也不会让人意外的一对。

“啊！”程希灿还是茫然，

她们讲的太快了，三言两语就简洁概括了程希灿的人生大事。

不过确实这样，她的人生一眼望得到头，知道她的人几乎都能猜到她以后的日子会怎么过。

就连爸爸妈妈都觉得她大学毕业后找一份还体面的工作，嫁一个老实人老公，不需要太有钱，本分安稳就行。然后生孩子养孩子，以后带孙子。

妈妈说大家都这样，她这样，外婆也这样，外婆的妈妈也是这样。所以程希灿也会这样。

他们说这样没什么不好。

就因为不出色，在人群里很容易被淹没。

“他应该不会喜欢我吧？”连张涛，程希灿都觉得自己不会被他看上。

“怎么不会？”卓蓝樱使劲想了想程希灿的优点，她还没有关注过她有什么优点呢。

“至少你以后不会出轨，是吧？张涛也不会出轨，长得帅的都不安分。张涛挺好。”

她是想说程希灿老实本分。

程希灿笑了。

其实她也想“出轨”。不是出轨，就是想和那些“不安分”的女生一样，和很多男生做朋友。

她只敢在心里想想。

“去问问嘛。”崔忻怡建议。

“不能问，等他表白。女生不要表白，很掉价。”这一点卓蓝樱和崔忻怡有分歧。

“你什么意思啊！”崔忻怡去掐卓蓝樱的后脖子。“是不是内涵我？你要是和学长表白早拿下他了。”

看两个人打闹起来。程希灿忍不住笑了。

张涛会是喜欢她吗？

如果张涛和她表白要怎么办？程希灿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没有人和她表过白呢。

这种事有朝一日也落在她头上了，想想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回去后。程希灿也仔细考虑这件事，张涛挺好的，各方面都很稳定，很符合爸爸妈妈对她择偶标准的要求。

放学她还是等关曜一起回家。

马上又要进行第四次月考了，天越来越冷了，学生们已经穿上了冬季校服。十班的拖堂也越来越晚了。

今天是平安夜。

程希灿特地早上出门前装了一个苹果在书包，等见到关曜的时候带给他。

“今天平安夜。”

程希灿给了关曜一个苹果还有一个苹果，是张涛今天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