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曜即起 第7章 普通同桌

新同桌是一个普通的男生。

和程希灿一样在班里处于尴尬的小透明位置。

他性格普通，成绩普通，长的普通。

外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性格不冷不热不好不坏。

不同的是，他没有程希灿偏科那么严重，没有出色的科目，所有科目的成绩平平。

分班文理分科对他来说去哪个都无所谓。

就连名字也很大众，他叫张涛，光在自己学校就有五六个同名同姓。明明这么随处可见的名字，老师在上课想点他回答问题的时候还是经常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同学们也是，他们叫他帮忙的时候，会叫他陈涛李涛王涛，最后干脆叫涛涛。

“哦哦张涛是吧？我叫程希灿。”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流，是程希灿先开口打的招呼。程希灿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她的名次和刚分班的时候一样，不动如山。是张涛搬位置过来的，他进步了五名，程希灿真诚地羡慕祝福。

“纯是意外吧，我觉得我维持不了多久又会回去的。”张涛原来的成绩排名比程希灿差六名，现在和她不相上下。

“别这么说，一起加油吧。”程希灿不是很会安慰人，思来想去，想到的只有加油两个字。

“好。”

程希灿的后桌成了她后桌的后桌，崔忻怡名次也退步了。

崔忻怡也不在意学习成绩，她说过，如果没有大学读，她爸爸会养她。她如愿和程希灿上一个后桌成了同桌，她们可以更好的讨论G&P的行程和新歌。

明明只隔了一桌的距离，她们和程希灿疏远了不少。一天里，程希灿讲话最多的人就是新同桌了。

新同桌上课很积极听讲，甚至比她的班长前同桌还认真。

在课间时候，张涛还会询问程希灿课堂上的难题和不懂的地方，大多数时候，张涛不懂的东西她也不懂，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做同桌了。

不过有这样一个同桌，还是很能带动程希灿学习的积极性和危机感。这一个月里，程希灿学习多了一点开窍。

第二次月考。程希灿终于进步了，她和张涛都进步了，他们还是同桌，但位置前进了两桌。

老师还当着全班人表彰了两人，说这才是同桌该有的样子。共同进步，有效同桌。

老师的话让两个人都很不好意思，他们都不太喜欢出头的感觉。

二次月考的成绩出来后，崔忻怡和程希灿的第一任后桌分开了。第一任后桌的位置不变，崔忻怡成了后桌的后桌。她们很庆幸，位置还是离得这么近。

这一次的月考，是关曜高中第一次月考成绩全年级第一名。加上颜值buff，大家对他二重惊叹。

“关曜是哪个？”

“十班最帅的那个。”

“他成绩这么好？”

关曜帅得还是很显眼，有几个女生讨论着想要追他，向高二十班的同学打听关曜。得到的都是劝退，十班的人都说关曜脾气差得很。前面还有崔忻怡被拒绝的前车之鉴，女生们只能望而却步。

只有几个胆大地会让别人传情书，无一都被关曜看都不看就扔了。

国庆和关曜去图书馆回来的那次。

关曜让程希灿每天放学和他一起骑自行车回家，他们家同路，程希灿答应了。

十班的老师总有拖堂的习惯，像是说好的，几乎他们班各科老师都有这个恶习。按照关曜的话来说，疯了一样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地讲课。

程希灿每次都是在校外的小路上等关曜，顺便逗逗路边的流浪猫。学校附近有很多流浪猫，在有爱心的学生投喂下个个长得皮毛发亮。

关曜上次明明在饭店和小白狗玩得不错，见到猫却像见到鬼一样，躲闪不及。不光如此，他还让程希灿离那些猫远点，掉毛太多。

程希灿笑话他一个男的还怕小猫。

她怂恿他来摸一下。程希灿每次抱着猫过来，关曜都要讲脏话。是对猫讲，把胆小的猫吓得缩脖子。

程希灿的自行车停在小路边，她蹲在地上用狗尾巴草逗猫。

关曜放学了，他推着车走过来。“走了。”

“好厉害哦，第一名。”程希灿起身，她说的是关曜的月考成绩。

“不是随便考考？”关曜一脸轻松，眼里流光波澜不惊。

“厉害厉害。”程希灿被他凡尔赛的话打击，拉下脸敷衍地恭维。

他们骑车回去，骑车的时候很少讲话。

小道没法并排骑行，要不程希灿骑在前面，要么关曜骑在前面。

关曜的家更快到，他快到家的时候，程希灿想和他讲讲话，“我的同桌和我考的差不多，这个月我们还是同桌。”

“哦。”骑在前面的关曜放慢了速度。

十班没有按名次换座位的规则，有些班级是会用按名次排位这种方法增加压迫感激励学生好好学习。

“就一个‘哦’。”程希灿也不是对回答不满的意思，她想和关曜多讲讲话，但这人有点惜字如金。

“不然呢？”他总这样，讲话没有温度。才叫程希灿总是在心里猜他讲那些话的意思。

程希灿没再讲话，沉默了片刻，修车店逐渐出现在眼前。

关曜到家了，他看着程希灿，他以为她想听，“下次再进步一点。”

“嗯。”程希灿补了一句，“明天见。”

不由自主的，只要关曜说一句稍微理想的好话，程希灿就能忘掉他所有的不好。

好像阴晴不定的天气，上一秒可以是乌云压城抑烦的赌闷，下一秒又是风雨退散的晴空明媚。

三点一线的生活很枯燥，在以前的程希灿看来很漫长难熬。关曜的出现让她一天又一天地期待翌日和他的见面，一成不变的日子变得有盼头，时间也看起来快了很多。

外公的手术刻不容缓，妈妈东拼西凑筹钱给他做了手术。家里一下子欠下了一笔五万的债务，爸爸必须找个工作帮忙分担。

他的身体不允许干重活，一起钓鱼的朋友给他推荐了一个工厂保安的工作，吃住都在保安亭，四舍五入是零开销。好处是有工作了还能攒钱，坏处是和妻女相处的时间微乎其微。

妈妈和程希灿都很担心他，如果要值夜班的话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爸爸说就是看厂子的工作，没什么需要体力的活。

爸妈不在家，饭店老板娘知道程希灿的情况，很客气地让程希灿去她那吃晚饭。

老板娘是个大大咧咧的东北人，程希灿有时候盛情难却，在她再三地电话邀约下会去吃饭。

饭店的两只小奶狗一下子大了很多，有客人吐槽狗叫闹腾，老板娘打算送掉，问程希灿有没有同学想养。

骑车去上学的时候，程希灿第一时间问了关曜想不想养那只小白狗。

“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的？”

关曜周末会去接程希灿做兼职回家，他等程希灿的时候会逗小白狗玩。

“喜欢又不是就要养。”

“你不养它就要被送走了，以后见不到了。”程希灿想想见不到小狗心里不舍。

关曜沉默了一会，“养不了。”

课间的时候，程希灿和张涛说起了这件事，张涛说过他爸爸很喜欢狗。

程希灿问张涛想不想养。

张涛说可以，小黑狗和小白狗他都可以养。

“下午带你去拿小狗可以吗？”程希灿问。

“可以啊，远不远？”

“不远。”

“嗯，你确定你家长会同意吧？”程希灿再三向他确认。

张涛说他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中午吃饭的时间，张涛和程希灿去校园电话亭打电话。

张涛刷了校牌，电话机上显示三个号码，他说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还有一个是姐姐的。

“你还有姐姐？”程希灿是独生女。

“对啊，我姐姐人很好，读书也比我好。”

张涛打给了他爸爸，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爱笑的父亲。

“啊？养狗？好好好，好啊，你同学愿意给你吗？愿意的话拿来养吧。”

程希灿站在边上不用听筒都可以听到。

张涛挂了电话，他对程希灿说，“我爸真的很喜欢狗。”

程希灿听他爸爸讲话的时候就一直笑，“你爸爸好开朗。”

“是吧。”

程希灿让张涛先去吃饭，她有事要去办一下。她要和关曜说一声，今天不能等他放学了，

十班拖堂晚，程希灿约好了和张涛一起去饭店拿狗，她不好意思让张涛和她一起等关曜。

午饭时间，大多数学生还在食堂吃饭。

十班教室只有零星几个学生。三中食堂的伙食不怎么样，关曜每次吃不了多少，一大半都分给了他不挑食的同桌。

他同桌是个活泼的小胖子，别人都叫他小胖，和关曜差不多高，十班的座位是按照身高排的。

小胖在教室里瞎溜达，时不时做出一个空中投篮的假动作。

“同学，你找谁啊？”小胖看到教室门口躲闪的一个瘦瘦的女生。

“你好，关曜在吗？”程希灿还没怎么来过十班，在学校她和关曜几乎是零交流。

小胖把她当成追求者的其一了，好心劝阻，“在，但你最好别追他，很凶的。”

“不是，我有事找他。你跟他说一下，我是七班的。”

“行吧，”小胖话已经和她说了，接下来的事他也不管了。他扭头冲里面喊，“关曜，有人找你。七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