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生叶长 第9章 校队找茬

谭丽在讲台上唾骂星子四射，前排同学雨露均沾，气氛活跃，台下学生你懂我明，数学不过如此。

霍然一道压轴题上线，形势以一种众物理学家欲破棺而出，脱离宇宙束缚的速度转变。

晃神间暴丽狂写满一板“英语笔记”，听不懂的同学敬而远之，捡笔的同学自我怀疑，唯有高手接招。暴丽狂考一次试换一次位置，现如今这道压轴题将同学们的数学水平分成三六九等，一目了然。

一些同学交头接耳：“你懂吗？”

“不懂，但我好像听见牛顿敲棺材板的声音。”

不愧是高手过招，招招致命，甘鸿圣与暴丽狂擂鼓一响，再而响，几位数学天花板转着笔吐露自己的方法，剩下后排的同学从未参与，拈花煮茶，闲看窗外花开花落。

叶桓灵变换支着下巴都姿势，喝一口牛奶，紧接着看向窗外的绿植，黎海生用手肘碰碰他。

“你懂吗。他们在说什么。”黎海生问。

“不懂，这不是我的能力范围内的，休息一下眼睛。”叶桓灵看着窗外，头也不回。

暴丽狂板书完最后一条公式，放下笔说：“下个月期末考，我们和其他学校联考，我们学校出数学，这道题有在里面。”

甘鸿圣接话：“又不考一模一样的，题型都变了。”

“那要看你们灵不灵水了。”暴丽狂夹杂着方言说普通话。

黎海生又碰碰叶桓灵，语调欢喜，“你听见了吗，期末考这道题。”

叶桓灵不耐烦甩开他的手，“我只是休息一下眼睛，耳朵还没聋，而且一模一样的题怎么可能。”

黄昏和放学的同学一起归家，黎海生还在位置上抄今天那道数学题的笔记，暴丽狂也说这道题不要求全部同学都懂，但是笔记一定要做，不幸的是黎海生并没有做笔记，现在只能偷偷翻出叶桓灵的抄。

一众身影跃进教室，带头的人坐在了黎海生前面的位置，黎海生发觉时，周围几张书桌都围满人。面对来势汹汹的几人，黎海生放下签字笔，泰然自若，咧着嘴笑：“什么情况，有何贵干几位。”

几人面面相觑，目光一致投降带头的，黎海生看到他们个个身穿白色体服，还印着灌篮社的字样，黎海生放好签字笔，审视对面带头的人说：“不打球，不进社，各位抱歉。”

带头的男生被那么一盯，毛骨悚然，眼神躲闪，瞥见身边几个好友坚定的眼神，无奈开口：“额……我是四班的陆嘉年，我们不招新。”

黎海生收好叶桓灵的笔记，对着几人，些许不悦与无奈，语气都散漫起来：“不招新，那你们……来打架？你们可不一定打得过我。”

陆嘉年摆手，说：“也不是来打架的。”

黎海生眉头舒展，面部线条变冷硬：“同学，不管叶桓灵和你们有什么纠葛，今天他不在，我帮他解决。”

反倒是陆嘉年一脸不解，他发问：“叶桓灵同学怎么了，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不招惹他。”

黎海生些许不耐烦，心里莫名理解叶桓灵，有时候为什么不耐烦：“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事难以启齿。”

身边几位好友疯狂暗示，陆嘉年才道明来意，“我就是想来问问。”

黎海生收起抄完的笔记，拿出素描本，脚勾着书桌，椅子往后翘，素描本就支在大腿。他说：“直接说啊，到底什么问题带那么多人。”

陆嘉年停顿，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说出两个字：周雅。还未等黎海生发出“啊”一声的语气词，表示不解。

陆嘉年任督二脉被打通一顿输出：“哎呀，就是想知道周雅和你是什么关系，周雅为什么天天找你。”

黎海生双手交叠支起下巴，直盯对方的眼睛，玩弄趣味十足：“就普通同班同学。找我有事。可以了吗。”起身想走，又被陆嘉年拉回来，黎海生坐回位置，坐没坐相，神似叶桓灵。

陆嘉年说：“还没说完，她找你什么事。你天天在表白墙上发，难道是找你告白？好像天天告白也不正常，真的是告白吗。你拒绝了还是答应了？”到最后面越来越小声。

黎海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告白？离谱，看着眼前这个提到周雅两字就脸颊泛红的人，继续挑逗说：“我没拒绝。”

“什么！？”身边几人雀起，异口同声。陆嘉年更是备受打击：“你又说你们是普通同学，你拒绝她了？”

黎海生憋笑，平息语气，“她都没告白，我怎么拒绝。”

陆嘉年疑目微凝：“那为什么周雅最近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同学，你那么关心人家女生，你为什么不自己问。”黎海生略微无语表面上还是笑着。

陆嘉年不依不饶，上手抓住黎海生的手臂：“所以她找你有什么事啊。”

“同学，我明白一个男生对心上人的关心，但是这是别人的**。”黎海生拿开陆嘉年的手放到桌面上。

陆嘉年坐不住，看了旁边几人两眼，旁边几人听得认真点头认同，他说：“什么心上人，你别乱说。”

“大家都是男人，我有眼有鼻，”黎海生拍拍陆嘉年的肩膀，“我都懂。”

“我很明显吗？”陆嘉年向身边几人和黎海生发出疑问。

旁边几人点头又摇头。

看陆嘉年的仗势和与身边人说话豪爽的做派，黎海生笃定他是一个广交朋友的人。

黎海生眼睛一转，咧着嘴笑着说：“虽然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但是我更是一个有义气的人，为朋友两肋插刀。”

陆嘉年拍案而起：“择日不如撞日，有你这个朋友，我放心。”

“我刚来不久，对这个学校和附近都不太熟……”

陆嘉年掏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拉黎海生进群，“都是朋友，私家情报都在这，什么都有。”

身边的几人和陆嘉年一起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黎海生看着群名“FBI密网”，修改了自己的备注。

陆嘉年试探道：“那周雅的事……”

“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帮，怎么不帮。但是她还没告诉我，之前找我都是班主任的口谕，没说完她的事，不知道怎么就走了，好几次都是这样，不知道她是不是看见鬼，”黎海生念念叨叨，拉回正题，“出于原则，帮完后我再告诉你，毕竟是女生对吧。”

陆嘉年欣然，握住黎海生的手说：“没事不说也行，她高兴就好。”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黎海生环视一周说，“为什么你问周雅的事，他们也要跟着。”

陆嘉年正经八百，“他们是给我加油鼓劲的，我不敢来问周雅的事。以后你有事找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黎海生上下打量这堂堂七尺大男儿，顿感人类语言匮乏。转头偷偷轻笑一下，提起书包就走，陆嘉年和几位好友跟上前。

“你要走了？我们一起，相互介绍一下，这是……”

有日课下，黎海生走到周雅的位置，周雅放下手中的笔，他说：“周雅，你上次说的帮你干嘛，你每次都没说完，现在我有时间，你想画什么。”

在群里搞到独家情报的黎海生主动出击，有一点想不通，周雅和陆嘉年为什么如出一辙，对一件事能踌躇那么久。

周雅肉眼可见的犹豫，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外面一个高大的人影，“黎同学，外面那人是不是来找你。”

黎海生转头看见陆嘉年站在窗口，叶桓灵抬起下巴向这边示意。

周雅定了两秒钟，别过脸说：“没事你先去。晚点我跟你讲。”

陆嘉年拉住出来的黎海生，“她和你说什么。”

“还没说呢，你就来了。你想干嘛。”

“下午体育课，我们两个班一起上。”陆嘉年说。

黎海生不懂什么意思，“所以呢？”

“和我一块打球，”陆嘉年追因溯果，“你人气那么大，如果你去肯定很多妹子来看，说不定周雅也会来。”

黎海生才知道，陆嘉年是想玩这套啊，让心仪的女生看到自己挥洒汗水，以一当十的英姿，分分钟甩情敌八条街，俘获芳心。

体育课，蓝原舟身为体育委员伙同几个男生去器材室取器材，两个班被拉倒一起热身，热身完自由活动。

体育老师双腿打开站立，看了一眼大家状态，“好不容易不下雨了，可以上室外体育课，大家好好珍惜。大喇叭去取器材了，班长组织一下自由活动。”

陆嘉年拿球过来找黎海生，黎海生说：“热完身就去找你。”

他拉起叶桓灵袖子，叶桓灵问：“干嘛，别拉我。”

黎海生悄咪咪地说：“灌篮社的让我和他们打球。”

叶桓灵不想掺和，只想一个人好好玩：“那你去啊。”

黎海生搂住他的脖子，将人拉近，命令：“你和我一起去。”

“不熟。”叶桓灵推开黎海生，用食指警告黎海生别勾肩搭背，保持距离。

黎海生置若罔闻，拉着叶桓灵说：“你和我一队，我和他们也没几个熟的，江湖救急一下嘛，要是我被他们欺负怎么办，我我我有重赏。”

“你们是几班的，这是我们的场地，你们去其他的场。”嚣张跋扈的声调引人注目，叶黎二人齐齐看去。

陆嘉年身为灌篮社二把手出面调停，方才还投篮的几人听见声音立马与陆嘉年聚拢起来。

“这是我们的场，我们班老师叫我们在这打，有什么事情跟老师说，我们是不会让的。”陆嘉年不退让，样子褪去稚嫩。

赵梓琪与蓝原舟也上前，不容置喙道：“这是我们两个班的场地，你有事找老师。”

高二高三的人总喜欢抢高一点球场，有没本事抢体育生体育馆的场，真是逊。

蓝原舟悄悄和赵梓琪说：“大耳朵，你去找老师，我们先稳住局面。”

陆嘉年在两人前头，回头见两人嘀咕，蓝原舟上前与陆嘉年并排与气势汹汹的来人对峙。

黎海生看情形不对，周雅不远处和她同桌许辛说着什么，转头与叶桓灵说：“我俩一起帮帮他们。”

“怎么帮，我不擅长打架的，”叶桓灵无计可施，“更不擅长舌战群儒。”

赵梓琪拉着体育老师来到操场，体育老师看了几眼心知肚明，表面给台阶下说：“这是高一的场，高二的练足球，你们老师没和你们说吗？老师请假了？”

来势汹汹的几人也没想到这帮小高一居然会喊老师，真是够怂，不多说怯怯离场。

陆嘉年与蓝原舟组织各班来场友谊赛。

陆嘉年跑来与蓝原舟商榷，“我们班留了一部分在教室罚抄，还少两个人，能不能借你们班的人。”

“蓝，友谊赛而已，他们不够我们也打不了。”赵梓琪说。

蓝原舟大喇叭一喊，询问谁还要上场，黎海生拖着叶桓灵报名。

蓝原舟扫见叶桓灵的表情，他扭扭捏捏地迈内八步上前拍他们的肩膀说：“哎呀，一起就一起，不过说好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就娱乐娱乐。”他转过脸对赵梓琪说：“防他俩高个，防陆的三分。”

陆嘉年扫视观众台，周雅就在其中。

开场前，黎海生给叶桓灵打预防针：“放水我们队那个高个的，看见没，给他球自己别炫技。”

叶桓灵顺着黎海生的目光看去，问：“为什么，我们就是他们队的，怎么他给你钱啊。”

“那倒没有，我们是刚拜的把子，他喜欢的人在台下，想炫技，懂？”

“哇哦，你不是说不熟吗？还真江湖义气。”叶桓灵咋呼，内心平静，他从来不喜参与别人的热血青春。

“你也不是说我们不熟吗，怎么也来帮我？”黎海生歪着头反问他。

“你刚刚是有重赏的，别忘了。”叶桓灵无奈，这性质能一样吗？他是雇来的。

“五十够了吧，一百？别让我求你。”黎海生承诺。

“没问题。”叶桓灵吃下定心丸，他打球不行，但有气势，先势夺人，气势压倒对方。

黎海生频频点头，推着叶桓灵上场，引来一片哗然。

叶桓灵和黎海生配合得很好，帮助陆嘉年在他超我追的路上扫清障碍。

赛场激烈，甘鸿圣当评分员，一页页掀过记分牌，陆嘉年对得起灌篮社的称号，甩对方几分。

场下，周雅给对篮球一窍不通又被死拖硬拽过来的好友许辛分析赛事，许辛说：“没想到叶桓灵也会来，不知道是黎海生面子大还是陆嘉年的面子大。”顺势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周雅。

周雅目不转睛紧跟赛事，“是谁胆子大吧，要不你单独问问。”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一旁的女生起哄。

许辛盛赞道：“果然，帅哥都和帅哥玩。”

谈话间，黎海生和叶桓灵配合让陆嘉年顺利投进三分球，场下一片欢呼，高喊：“陆哥！陆哥！”

许辛用他人不能察觉到动作碰碰周雅。

恰逢下课铃响，比赛顺其自然结束。

陆嘉年主动过来和黎海生拥抱，黎海生正想和叶桓灵拥抱，转头间叶桓灵已经走出篮球场。

换下浸满汗水的衣服，所有人各归各位，等待上课。

黎海生一坐下，叶桓灵伸手，“五十，敢骗我，等着我将你撂倒在地。”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即使在冬天也倍感燥热，黎海生撩起套在外面的毛衣，怨声：“你怎么走那么快，赛后友谊拥抱都没有。”

叶桓灵手心向上，不说话，就看着空空的手心。

“着什么急，等会我叫我大爷出来，你还要倒贴我五十。”

“马上叫，我看看你大爷老胳膊老腿的本事，我瞅瞅他有多厉害。”叶桓灵抬起眸，注视黎海生的眼睛。

黎海生反手一张红色毛爷爷拍在桌面上，拿起桌面的保温杯，他嚣张地说：“找钱，五十。”

“没现金，”叶桓灵对光检查毛爷爷，收好钱，“明天拿给你。”

黎海生喝完水，放下杯子：“v我五十即可。”

“拉黑你了，”叶桓灵抖起腿，“你不知道吗？”

“再拉回来呗，这有什么难的，”黎海生听见铃声，拿出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