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生叶长 第10章 亲自下厨

实验之前管手机并不严，不要在课堂使用即可。上头有指令后，实验便要求学生交手机到班级手机管理处，违反者格杀勿论。有部分人交一个，偷偷玩一个，不张扬的举动，大家缄口不言，心照不宣。

叶杉薇上个月旧手机坏了，叶桓灵交了旧手机上去，自己的手机一直揣兜里。黎海生的缘故，他跑厕所频繁，总不能一直蹲着什么也不干，课间十分钟还好，大课间三十分钟顶不住，叶桓灵只好拿出手机玩几局连连看。

厕所内，叶桓灵转给黎海生五十，黎海生的微信名很简单，就一个雪梨的emoji。

黎海生弹出一条信息，雪梨：你......也没交？

叶桓灵：彼此彼此

雪梨：怪不得你老往厕所跑，我都以为你肾出现了问题，吓得我汇报给阿姨

叶桓灵：你这人。。。那是我妈不是你妈

雪梨：明天中午来我房间

叶桓灵在屏幕前，脸色阴暗，打字回道：去你房间干嘛，BT？

雪梨：肉偿我50[玫瑰]【挑眉笑脸表情包】

叶桓灵：你皮痒是不是

雪梨：开玩笑的，休息呗，你每天都睡椅子上不难受吗？我已经通报给你妈妈了

没等叶桓灵发出信息，黎海生传来一张截图，上面是黎海生和李柳枝的对话。

……

雪梨：by the way 明天中午我掌厨，你不用去吃食堂了

后面还加了一句：球球了，来吃！没人欣赏我的厨艺。

白云苍狗，中午放学雨丝犹如霜雪纷纷扰扰。母命难违，黎海生半拖半拽将叶桓灵请到房间，他从冰箱拿出水果招待。

唯一一把椅子在冰箱旁边，叶桓灵坐在那，黎海生开冰箱撞了他的头，他瞪向黎海生，将椅子往旁边挪。

“不好意思，我摸摸。”黎海生讪笑。

“滚，”叶桓灵隔着厚实手套，依旧感受到那个冻得黑不溜秋的果子的冰冷，“谁好人家，冬天把水果放冰箱。”

“那是冻梨，放一会软了好吃。”黎海生分门别类取出食材，又撞到叶桓灵肩膀。

“你是不是故意的，”叶桓灵直指黎海生。

“对不起，我摸摸就不疼了。”

“一边去，”叶桓灵头发短，黎海生觉得好玩，摸起来手感一定很不错，“生火的地方都没有，你是想变戏法还是变戏法。”

黎海生：“前面那栋教职工宿舍有公共厨房，蹭一下，懂了吗？”

冻梨渐渐变软，果盘里积了水。

叶桓灵抱着书包在黎海生房间四处张望。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足二十平的房间给黎海生住出一百平的感觉。门左手边有一扇绿框坏掉的窗户，窗户下架起几个画架，还有运动用的器械，紧接着是两张尾对尾的单人床，靠墙，往后是洗手间。

叶桓灵坐书桌进门靠墙右放，对门，有种班主任坐办公桌抬头既见人进门，谁好人家书桌和办公室一样摆。身后是书架，当然还有冰箱，隔开后面挂满黑白灰衣服的架子，保护**。

除了刚刚黎海生打开冰箱撞了叶桓灵两次之外没什么诡异的问题。墙上挂一排排柜子，空处的架子无一例外全是美术工具与书籍，墙上斑驳处、裂缝贴上画纸。

叶桓灵感受到手机振动。

雪梨：懒得过去了，自己过来

叶桓灵将书包挂在椅子上，跨步下楼，雨从未减弱，小心翼翼淌水。

公共厨房年久失修，昏暗无比，唯有窗户旁的灶台明亮，黎海生早已摆好碗筷，在灶台旁坐着等待。一盘鸡胸肉，一碟杂烩。

相默无言，叶桓灵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扒拉饭：“贵公子，你家的米很特别，干硬干硬的，吃了是不是会特别硬气。”

黎海生用筷子挑起一小口，嘴里嚼嚼：“昨天晚上煮的饭，可能刚刚热的时候水加少了。”

“你让我来吃饭，让我吃剩饭，几个意思。”叶桓灵呆愣几秒。

黎海生往叶桓灵的碗里夹菜，解释：“不是剩饭，中午时间不够，昨天晚上就做好省时间，没吃过的绝对干净，我考虑不周，下不为例，原谅我一次。”

叶桓灵鼓起勇气夹菜，尝试一口，鸡胸肉不柴，杂烩不焦不糊，总而言之，能吃，他不挑。

黎海生：“今天有点急，凑合凑合。”

食不言，叶桓灵嗯声都无，扒拉饭。

饭后二人双双回到房间，叶桓灵改不了吃完饭就一阵困意，坐在黎海生床上靠着墙，迷迷糊糊。

睡前，叶桓灵看着除黎海生的床外的空床发问：“我睡哪？”

黎海生指指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床铺：“我的床随便滚。”

“那你呢？”

黎海生坐在书桌前，拿出资料书：“我刚刚转来，还有好多功课没补上，我也没有午睡习惯。”

这么一说叶桓灵就放心躺下，他不喜欢和别人躺在一起。抬头看见黎海生拿自己的《新课程》来抄笔记，“我好像没同意你用吧。”

“啊？”黎海生看了一眼封面，“哦……掉地上了，我捡起来忘记刚回去了。”

“哦……”叶桓灵闭上眼睛，谁信。

雨季天暗，黎海生也只敢开最小的台灯，关爱同学从他做起！

没等起床的铃声响起，叶桓灵清醒过来，原因是脚伸出被窝冷醒的，叶桓灵缩被窝待了一会暖暖麻木的脚。

黎海生察觉叶桓灵的动作：“你醒了，铃还没响，要不要去小超市买点东西吃，等会高三起床了，就挤了。”

叶桓灵冻麻的脚未恢复知觉：“不去，你想去就去，问我干嘛。”

黎海生本想伙同他一块的，既然拒绝了，他关了台灯在桌面留下钥匙，跑出门。

穿好鞋的叶桓灵冷水扑面后关上门。

叶桓灵上到教室，有人比他还早，李彩霞正在打扫自己的位置。

轻轻放下书包，拿出课本温习，叶桓灵尽量不发出动静。李彩霞清扫干净后才发觉叶桓灵，和叶桓灵匆匆对视一眼，低下头。

叶桓灵低下眸子，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起床铃响彻校园，音乐一首接一首。

黎海生在第一首歌结束前回到教室，手里拿着两瓶热牛奶，将一瓶牛奶放到叶桓灵帽子里。

叶桓灵感觉帽子一沉，用手摸到一瓶牛奶。

“中午的饭菜抱歉，小超市热牛奶时间有点久回来晚了，抱歉。”黎海生咧着嘴，嬉皮笑脸，让叶桓灵趁热喝掉。

“我又没放在心上，”叶桓灵喝完的空罐子丢进垃圾袋，“轮到你去丢垃圾了。记得。”

实验不知道从哪所学校学的，每天都发一张五十分钟的小测，每个科目轮一遍，每天八节课的留堂作业苦不堪言，加上一张试卷难上加难。

Miss蒙拎着小测试卷进来，调整小蜜蜂：“good afternoon boys and girls。”

“昨天交上来的小测，我不是很满意，要讲的地方很多，听写改成默写，不要作弊，明天早上交。”

“小测英语作文低于十六分的同学重写，工工整整抄到听写本交上来，我都写有名单，不要耍花招。”

叶桓灵听完Miss蒙的话顿感不妙，试卷拿到手，十五分，一分难倒英雄汉。

叶桓灵瞟了一眼黎海生的作文，满分!他想上告天庭。

Miss蒙习惯在好词好句下画横线，病句画波浪线，叶桓灵只有波浪线，黎海生全是横线。

黎海生抢过叶桓灵的作文端详：“写的——天马行空，非常好，加油继续努力。”

叶桓灵抢回自己的试卷，思考着怎么重新修改才能不被Miss蒙打回。

高三同学冲向食堂的声音缠绕在冥思苦想的叶桓灵耳边，班上的人稀稀拉拉都走了，他才慢慢停笔。

叶桓灵单肩跨着包，缓慢下楼，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还有三分钟五点半，还够时间。

高三的同学时间抓得紧，洗澡吃饭时间就一个小时，对面博学楼一到这个时间如同空城，高一高二的也走了，出校门的路一片死寂。

“最近谈男人了？让你打扫给卫生那么艰难，叫你办点事越来越磨蹭了——”

一个嘶哑的男声划破寂静，喋喋不休的出口辱骂对方，对方一字未发。

叶桓灵在楼梯上静静听着，放慢脚步，生怕惊动那个男生。

“哑巴啦，说话啊，”嘶哑的声音带着恼怒，“我掐死你，等我找到你的猫，信不信我把你的猫交给学校的人毒死......”

那个男生情绪暴起，哗哗啦啦的，像是书包作业都倒出来。

叶桓灵在上面听着，故意咳了一声，用手重重敲到扶手上，对着空气大吼：“我先走了，你等会下来找我。”

楼下女生貌似推了一把男生，男生大吼：“md，给你阳光你就灿烂，没掐死你算好。”

叶桓灵大步流星下楼，楼下的空空的台阶，人去楼空，急忙来到走廊往下看，有一个女生离开了敏学楼，矗立在致远楼前的喷泉旁。

下到二楼的走廊，叶桓灵再望去，那个女生离开了喷泉，近了他才慢慢发觉那个女生像李彩霞，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看见她往垃圾角去了，他马不停蹄跟上。

一个女生不喜欢英语谈不上奇怪，但是每个女生都很羡慕Miss蒙天天不重样，变季大换样的衣裳，对作业没必要残忍到那个地步，退一万步来说一个女生不爱干净的话就没有必要提前到校清扫她的位子，叶桓灵断然这一切有蹊跷。

来到垃圾角不见李彩霞的身影，叶桓灵灵光乍现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想。

进到垃圾箱后的空间，一个女生正蹲着纸箱前，天色未暗，光线透过铁棚上留有的塑料板，这些天雨未来，肮脏的一隅干净不少。

“还真是你。”

李彩霞惊恐万分，猛地一转头发现不速之客，她遮住幼猫：“你——”

看清楚来人之后，她的声音变得犹犹豫豫：“你今天值日？”

她觉得叶桓灵是好人，一直和许辛说叶同学有多么细心，不可能是那个人的党羽。

“不是，”叶桓灵从黑暗中走到光亮处，“你在这里养猫？”

了解来龙去脉的李彩霞对叶桓灵放心戒备，他好说歹说也无法将那个男生的信息从李彩霞的嘴里了解半分。

“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帮他说话，活菩萨啊你。”李彩霞多方顾及，叶桓灵挠挠头现在都法治社会了，找到那个顽劣的人非报复一顿不可。

“他认识学校外面的人，帮我会引火烧身的，”李彩霞解释说，“而且小猫被他找到肯定会被他弄死的，你知道吗学校里面的一些猫不是被药死的，是被人打死的，他们非要挑逗猫反过来被抓伤了，家长就过来闹了，就是他们。”

叶桓灵长吁短叹，那种不知天高地厚、无视法律的人，反抗一次他就消停了，他说：“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把猫带回家去。”

他说着说着就想起，不是所有家长都喜欢孩子往家里带野猫，这可能也是她的苦衷。

“那接下来，你就任凭他欺负了？”叶桓灵改口，神若冰霜。

李彩霞将幼猫换一个方位，藏得更里面，更深，以防再有人像叶桓灵一样听到猫叫而撞见。

叶桓灵上前协助李彩霞，惊觉里面多了一只母猫，幼猫正贪婪吮吸着母猫。

“没事，他应该还不知道小猫在这，”李彩霞用旁边几袋废纸掩盖在纸箱前。

叶桓灵摸爬滚打过来，遇见不平，他的心就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