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文物修复师 第7章 快递

荀玉一贫如洗，当然没有体重秤。为了排除肉眼和心理上对这只巨鼠的偏视，荀玉谨慎地拿着绳子绕着它量了又量。

相关证据表明，变异巨鼠一号于实验第四天腰围增长三厘米。已排除其它相关因素，它纯属是胖的。

于是，荀玉在当天断掉了它的面包渣。

被滋养了三天的巨鼠想不到人类竟能如此残忍，它幽怨地“吱吱”声在下水道里飘了一整天，荀玉对此不理不睬，巨鼠一号鼠生无望。

转变发生在第十五天。

荀玉醒来第一眼就发现了这只变异巨鼠的不同。

它小了整整一圈，不再试图用身体撞击什么东西，而是安静待在荀玉给它围起得角落里。尽管它依旧壮硕如小山，除了体型外表也没有明显变化，可给人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如果让荀玉形容，她会说这只巨鼠变得正常了。

是的，变得正常了。荀玉没见过未来星际的巨鼠在变异前是什么样子，如果让别人来看这个结论未免太过荒谬。荀玉没自信到自己的观点一定是正确的，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将这十几天的记录与巨鼠前后对比的照片发给仲丘，在其中标明了自己的猜测，询问他以前是否有过这样的案例。

这只巨鼠在发现自己产生变化后对荀玉更加殷勤，荀玉本不想理会，奈何隔天就上演了一场众鼠堵门的大戏，简直鼠音绕梁，不绝于耳。她不得不联系布鲁斯，让他帮忙找一些图纸，并表示自己很急。

【W158P*#766513】：“？”

【W217S##00000】：“我的家马上就沦陷了。要快！”

【W158P*#766513】：“……”

图纸寄到废星还要几天。等荀玉到中转站取图纸时，布鲁斯告诉她她还有另一个星际快递。

荀玉接过快递，上面写着：寄件地址——星际第一行政区A级区划行政中心办公楼，寄件人——誓死效忠晋议员的快快乐乐秘书小姐；收件地址：星际第一行政区134号废星中转站，收件人：废星小穷鬼？（啊抱歉，是晋议员这么说的，和我没关系。）

“……”

快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里面装着一只新型光脑，两排高级营养液和其它一些营养品。

光脑下方放着一张纸条：小穷鬼（划掉）小朋友，因为没有你的详细通讯地址，所以快递暂时绑定了你的身份编码，不过不用担心，从行政中心发出的快递不会出现泄密事件（虽然这种行为对于联邦信息透明制度来说有些鸡肋）。光脑绑定身份编码就可以用了哦，这可是找晋议员报销的！提前祝你开学快乐。——誓死效忠晋议员的快快乐乐秘书小姐。

晋议员？

荀玉想起仲老似乎就喊那个青年“小晋”。

她颇为头疼地打开了和仲老的通讯，慢吞吞地编辑消息。

【W217S##00000】：“仲老，晋议员的快递我收到了，如果你们见面的话记得替我向他说声谢谢，有机会我会报答他的。鞠躬JPG。”

布鲁斯奇怪地瞥了她一眼，疑惑她看到快递怎么还不如拿到图纸的时候开心。

荀玉不欲多作解释，抱着能挡住她半个身体的箱子离开了。

回到下水道内，荀玉仔细研究了一番来自行政中心的快递。

小小的机械体通体冰凉，外壳上刻着的图案偶尔闪过银白色光芒。绑定荀玉的身份码后光脑便被彻底激活，屏幕上弹出来一个对话框，上面显示着光脑主人的各种权限。上网，购物，全息模拟通话等功能应有尽有，比荀玉手上的只能查看娱乐新闻的光脑好上太多。

尽管荀玉想要坚持在权贵面前宁死不屈的气概，但她从未宣之于口。独居废星近三月尚未来得及有第二个人解她内心的想法，于是荀玉含泪收下已经认主的光脑。

背叛组织是为了组织更好地发展，她不是屈服于权贵，而是让步于世俗。

箱子中的营养液似乎是特制的，“医食两用营养液”、“……使用对象为未成年人”、“特别治疗于营养不良人群……”、“……普遍净化能量”等字眼非常具有针对性。

荀玉：“……”

看得出寄快递的人花了一番功夫，荀玉默默将这位快快乐乐秘书小姐划入了好人名单，把人情记在了她头上。

另一边，快快乐乐秘书小姐刚陪着她的晋议员开完会，她落后于晋砚清一步，以至于晋砚清不得不侧身和她说话。

晋砚清今日穿了一身天蓝色传统刺绣的议员制服，其实这一身放在一众蓝色制服里并不扎眼，但无奈岑笙笙每天和晋砚清形影不离，她能清楚地看见晋砚清一丝不苟的衣着下白皙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此刻他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银丝框眼镜，这种古老的没有任何附加能力的眼镜很少会有人戴了。

晋议员正回过头温柔地看着她交代着什么，凸起的喉结因他的滔滔不绝而上下滚动。

青龙戏珠，口吐莲花，好好亲的样子……岑笙笙又快乐了。

“各个地区的实地考察一定要跟上，要紧的考察人员先派出去，后面再补调令，可操作空间由你把握。你回去根据今天的会议内容整理出一份文档先发给我，有其他变动到时再通知你……岑秘书长？岑秘书？”

“啊？嗯，明白！保证光荣完成任务！”岑笙笙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开始复述晋砚清说的内容，以此表明自己绝对有在认真工作。

晋砚清：“……”

岑笙笙记忆能力与生俱来，联邦众多经过专门训练的精神系异能者最多与她平分秋色，在纯粹的记忆力领域强过她的人少之又少。她能在短时间内将联邦庞大的资料库在脑中整合为特有的存储体系，记忆时长达半年之久。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会精神崩溃。

她像是天生就适合秘书工作。

晋砚清淡淡地嗯了声，表示自己相信她。岑笙笙心思简单，能力出众，在工作上与他磨合地相当不错。当然，如果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种被谁透过衣服扫视肉身的感觉就更好了。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向前方走去。

岑笙笙：“？”

晋议员怎么又不高兴了？

……

荀玉废寝忘食地画着源纹，在她一次又一次血崩的代价下，变异巨鼠一号和它的家人们成功“瘦身”一圈，并有继续变小的趋势。

仲老和秘书小姐寄给她的营养液很快都见了底。荀玉瘫在床上，每日必查自己的积分余额。

两万积分！她只剩两万积分了！

她目光呆滞，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有什么超额消费。普通图纸会大大增加源纹失败概率，所以C级图纸300积分一张；有了C级图纸她就不能随意用来堵鼻血了，全星网最便宜的纸巾8积分一卷，她已经用完整整一箱了；在有大量样本的情况下观察实验必须要进一步精确，低配实验室体重秤9000积分一个，买一送一，不过送得不是称而是机械灯；非特殊情况不喝但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每天都喝的C级营养液50积分一瓶，满200积分可以打九五折还能剩下一笔钱……

她甚至赚了一个机械灯，一个笔记本，十五支写字笔，两卷纸巾，还有整整1000积分！

实践证明，她是省钱小能手，而星际社会的钱不是钱。

除了给变异巨鼠绘画觥的源纹，荀玉还将捡到的全部文物碎片修复出来，并尝试用多余的精力绘画源纹。

不知上次那股浩瀚的精神力是不是巧合，总之荀玉再也没有从剩下的文物碎片中感受到那种力量。这些文物碎片无一不黯淡无光，外溢的源力少之又少。

仲老似乎很忙，荀玉发出去的消息一概没回。反倒那个快快乐乐秘书小姐又给她寄了一次快递，她检测到寄出去的光脑被激活后加上了荀玉的通讯账号，两个人一来二去竟聊了起来。

【快快乐乐秘书小姐】：“小穷鬼，这么多天了你还没告诉我你见到晋议员是什么感受。”

【W217S##00000】：“秘书小姐，您知道仲老吗？”

【快快乐乐秘书小姐】：“仲老？仲丘老先生？他是星际第一研究学院的院长、文物研究院特派星际一区的首席，是咱们星际一区的文物研究发展水平的代表人物，在整个联邦内享有研究院特权。不过……依我观察，他可能并没有弄明白研究员特权到底是什么。”

【W217S##00000】：“……好的，谢谢您，忠于晋议员的快快乐乐秘书小姐。”

【快快乐乐秘书小姐】：“所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W217S##00000】：“秘书小姐，现在联邦时间十二点十三分，我还是未成年，必须要休息了，晚安。”

【快快乐乐秘书小姐】：“……我再也不给你寄东西了！”

光脑突然出现了动画特效，大大的中指直戳荀玉脑门。

【快快乐乐秘书小姐】给您发来鄙视的表情包，并祝您永远贫穷。

荀玉：“……”

这位秘书小姐很符合她的人设，对她口中的晋议员推崇至极，每次荀玉都不免遭到她的询问。

荀玉解释再三，说他们甚至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讲过话。

秘书小姐嘤嘤哭泣，对晋议员有自己的小秘密这件事伤心欲绝。

荀玉对此只想表示：不理解，但是能不能放过我。

时间飞逝，眨眼就来到了各学院开学的日子。

星际第一学院专门开设了为期两天的专业指导课程，因此时间比其他四个学院更早。

就在荀玉还在呼呼睡大觉时，一架小型飞船缓缓降落在下水道出口处。

身穿星一院教师制服的卫凌丰下了飞船，和一群变异巨鼠目目相对。

卫凌丰：“？？”

他们学院的学生又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