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周末过去,甘文开始了无所事事的新的一天,他和袁枚对坐在办公桌的两侧,电脑已经搬开了,桌上摆了一瓶酒和两碟下酒菜,工作时间内开始正大光明的摸鱼……咳,这绝对不是甘文不敬业,而是毕馆长今天居然没来,所以也没有新的工作交待给他,宋慈被奚梵高送去上学了,甘文自然没有必要去盯着,结果,就被袁枚拉上了办公……咳咳,酒桌,可惜他那个闻不了酒味的臭毛病还没有治好,只能郁闷的啃了几口下酒菜,听袁枚在那里跟他讲古。
论毕馆长与朱侯随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这个话题很有劲爆度,所以甘文强忍着阵阵酒味儿,听得还挺认真。
“馆长和朱王爷呢,打小儿就是发小……这么说也不对,朱王爷比馆长年长些,应该说馆长小时候受过朱王爷不少照顾,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度非常要好……”
袁枚抿一口酒,噈溜溜的就开始揭毕馆长的老底。
“朱王爷?”甘文打断他,“这外号谁起的啊?”感觉和毕馆长一样,有种莫名的装逼风,还是装得很失败的那种,嗯,他相信馆长和朱侯随是发小了。
袁枚嘿嘿一笑,道:“高、富、帅、贵,他都占齐了,这要搁在以前,别说尊一声王爷,就是叫一声大王也不过分。”
甘文想想朱侯随那一身的气派,好吧,朱王爷就朱王爷,总比马王爷好听些。
“那后来呢?朱王爷和馆长怎么因为打架斗殴进了局子?”
从奚梵高那里打听出毕馆长居然是因为和朱侯随打架斗殴的名义被逮走的,甘文都懵了,他完全无法想象毕馆长跟人打架的样子。
形象呢?
袁枚摸摸鼻子,又抿一口酒,拈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道:“他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号人,长大了,信念不合,自然而然就分道扬镳了。”
“信念?”甘文好奇了。
“哈,一个高调张扬,一个低调装逼,这肯定走不到一起嘛。”袁枚道。
甘文哦了一声,不用说,低调装逼的肯定是毕馆长了,高调张扬……嗯,朱侯随那身气派还真有几分意思。
“但这也犯不上打架啊。”
信念不合,各走各的就是,又没有冲突,至于吗?
“哪儿,两个战五渣打起来也是菜鸡互啄,没打,就是嘴皮子上厉害了一下,结果,被奚警官当真了,拉进局子里接受口头教育。”袁枚说着就哈哈笑了起来。
甘文:“……”
下午的时候,毕馆长终于来了,秦士勇和陶歌也前后脚的进了展览馆,难得人来得这么齐,甘文还小小的惊诧了一下,但也没有多想,正要跟过去问今天的工作安排,没想到毕馆长一招手,把人全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看看!”
用遥控器把挂在墙上的巨屏电视打开,转到了本地新闻频道,正好在播一则刚出炉的新闻。
古董行的老字号明珠阁十天后将要在S市举办一场古董慈善拍卖晚会,晚会场地由世嘉拍卖行提供。
新闻画面的最后,还一闪而过朱侯随的身影。
甘文看着这则新闻有点迷糊,不太明白毕馆长郑重其事的把大家都叫上来看这则新闻的用意是什么,和朱侯随又有什么关系?
袁枚凑过来悄悄在他耳边道:“小甘,刚才忘了告诉你,朱王爷就是明珠阁的BOSS,还有,明珠阁持有世嘉拍卖行最大的股份。”
甘文立刻警醒,卧槽,立场相对,果然是敌人,难怪毕馆长跟他不对付。等等,明珠阁……四九城里的那个明珠阁?他是外行都听说过,这古董行里要是分个三六九等,明珠阁就是金字塔尖上的那一颗最大的明珠,跟毕馆长的毕氏高仿古董展览馆一比……甘助理的鼻尖开始冒虚汗。
袁枚说朱侯随是高调张扬,毕馆长是低调装逼,还是真是给馆长脸上贴金啊,这哪里是低调装逼,这是低得不能再低了啊。
擦擦冷汗,甘文又小心翼翼的瞅一眼毕馆长,他的下一个工作任务,该不会是把朱侯随的古董慈善拍卖晚会给搞砸吧?呃……什么仇什么怨,不至于,呵呵,不至于的。
关掉新闻,毕馆长转过半个身体,脸色不佳道:“刚才朱侯随打电话给我,说世嘉拍卖行已经决定将孩儿枕无条件捐给明珠阁的慈善拍卖晚会进行拍卖,所得善款全部捐给儿童福利机构。”
甘文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世嘉拍卖行这是釜底抽薪啊,本来因为那个高仿章,世嘉拍卖行虽然借着警察封存证物的由头,勉强把损失掉的声誉给挽回了一些,但这件事毕竟还是没有得到澄清,依然有人将信将疑,这对世嘉拍卖行很不利,现在他玩了这么一手,就等于是由明珠阁出面替孩儿枕保真,间接洗清了世嘉拍卖行名誉上的污点,还让世嘉拍卖行成功的将孩儿枕这个烫手山芋脱手掉,顺带着又借着慈善之名又给自己抹了层光环。
“馆长,奚警官还没结案呢,孩儿枕不可能被送出去参加慈善拍卖晚会。”
想来想去,甘文还是想到了一个关键点,世嘉拍卖行说捐就捐呢,他得有东西捐才行。
毕馆长抬了抬眼皮,淡淡道:“这次明珠阁要拍卖的古董价值不菲,来参加晚会的,不但有国内各大榜上富豪,还有国际友人,安保压力很大,朱侯随找了市长,要求S市提供一部分安保服务,奚警官做为警界精英,将被临时抽调负责晚会安保,他手上的案子,从今天起就移交给别的警官调查。嗯,据内部消息,高仿章的事情,世嘉拍卖行私底下花钱找个了替罪羊顶了,接手的警官已经在做结案的准备。”
甘文瞪大了眼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袁枚说得没错,这位朱王爷还真是高调张扬啊,就为了个孩儿枕的真假,搞出这么大的声势,真是……太张扬了,他要是毕馆长,他也得撸袖子揍人。
“馆长……这一阵,咱们就这么输了?”
甘文小声咕囔着,面对朱侯随的张扬高调,他感受到了亚力山大,这要怎么对抗?思来想去,好像只有私底下给朱侯随套麻袋揍一顿才能解气了,不然,别说毕馆长不甘心,就是他也替贺然憋屈啊,好容易终于盼到一点期望,结果又搞砸了。
“输?”毕馆长瞥了他一眼,直看得甘文不敢抬头,才淡然道,“不就是盖个戳的事,这一次,我亲自盖。”
啊?
甘文一脸茫然,馆长这意思,是还想给孩儿枕粘个高仿章砸朱侯随的场子?
这这这……同样的手段再用一次,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