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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妻 第34章 东风恶

作者:团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2-20 19:11:54 来源:文学城

关边月站在宫门外,双手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她没想到,黛姐姐只是过来采一些紫草,竟会遇到皇帝。

一门之隔,仅一门之隔,黛姐姐妩媚笑容下的颤抖,她都看在眼里。

她忍住不让自己冲进去,毅然转身,朝着御花园奔去。

午膳时安禾公主提起过,崔贵妃正在御花园中观赏牡丹。

只有找贵妃,才能救黛姐姐!

一路奔至御花园,关边月却被远远拦在了亭子外边。

她望着亭中正同几位妃嫔说说笑笑的崔贵妃,当即便想闯过去。

可一张口,她却蓦地停住。

该如何说?

此事一旦闹起来传扬出来,黛姐姐该怎么办?

焦急之下她下意识摸上发髻,然而那支素银簪子在片刻之前已给了羽林卫的人。

只好乞求侍卫,“劳烦您替我传句话给崔贵妃罢!”

侍卫冷眼瞧她一眼,将佩刀往身前一挡。

关边月顿时急的快哭起来,她看眼亭中的崔贵妃,一咬牙,转身朝后跑去。

很快,背靠假山而建的亭子上方摔下一个人来。

惊得亭中妃嫔们纷纷起身。

关边月疼得整个人在地上翻滚,脚踝处传来锥心的痛,胳膊上脸上也是阵阵火辣辣的疼。

她脸上糊了一层厚厚的淤泥,看不清是何模样,但她身上的衣裳在翻滚间却反复在众人面前露出一截袖口,袖口上,绣着一直含苞待放的菡萏。

那是崔黛归的衣裳!

崔贵妃看清的瞬间心中一惊。

崔黛归曾将那日在张府寿宴上发生的事都讲过一遍,那袖口的菡萏,还是一个姓关的姑娘绣上去的。

她不由匆匆上前,准备扶起地上的人时,却听到耳旁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娴水阁、崔黛归、皇上!求娘娘救救崔黛归!”

这声音压得极低,又说得极快,崔贵妃瞳孔一缩,猛地朝那张脸看去。

“快!求您了!只有您能救她!”

崔贵妃猛然撒开手,她转头呵斥宫女:“愣着做什么?请太医!”

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见状,互相对视几眼,又纷纷追上崔贵妃,并不多问。

关边月立时心头一沉。

她不知崔贵妃听没听懂,应没应,但她不敢赌。

看着嫔妃们的背影,她咬紧牙,忍着脚踝上钻心的痛站了起来。

她要追上去,她要再说清楚一点!

刚站起来腿便一折,她瞬间摔倒在地,疼得面色发白。正要孤注一掷喊出来时,却见前方落在最后的长公主转身了。

长公主折返回来,小声问道:“你如何会穿了崔二姑娘的衣裳?”

关边月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她急急抓住长公主的手,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说:“求娘娘救救崔黛归!崔黛归和皇上在娴水阁!”

这短短的一句话,长公主骤然明白过来。

她飞速确认一遍,道:“我即刻就去!”

关边月闻言心中一松,终于跌坐地上,无声哭了起来。

手掌打开,已然是一片淋漓的鲜血。

长公主带人匆匆赶到娴水阁,站在墙外时,却犹豫了。

望着前方五十步外的宫门,她当真敢跨过去吗?

身后是康庄太平,身前是雷霆一怒。

而且,若是一切已然发生......

然而只一瞬,她便昂起头来,独身一人踏步朝前走去。

留给身后侍女的,只有一个端庄而挺拔的背影。

一步踏进,她提紧的心猛然落空。

宫门之内,娴水阁前,那一汪池水热气蒸腾,酒香四溢,而池水正中,却是一脸**醉意的嘉帝。

他正骑在另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身上,不住地耸动着。

旁边,还站着一个面皮光洁的阴柔男子,正埋头不断地亲吻嘉帝的脊背。

池中另一侧,崔黛归静静立着,她衣衫湿透,冷漠而空洞地瞧着眼前的一切。

整个人站成个没有血肉的石头桩子,彻底与周围一切融为了一体,成为地狱壁画上一只无声无息的鬼。

春风吹动发梢,宫门处传来细微声响,惊动了崔黛归。

她仿佛从无底的深渊中醒来,抬眸望去,直直望进长公主那双惊骇无比的眼。

长公主心中猛然一震。

崔黛归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如此平静而又暗含滔天血光的眼眸。

池水中嘉帝同样抬起了头,在看到长公主时面上露出迟钝的疑惑,而后恍然笑了下。

他对着长公主遥遥招手。

崔黛归便在这时动了起来。

她微不可察地笑了下,而后扬声喊道:“陛下忧思国民,在此饮酒抒怀,臣女多谢陛下赏酒,就此告退!”

说完后,她朝着岸边徐徐走去,一举一动都带起涟漪层层扩散,宛若一具行尸走肉开始生肌活血,重新长出骨血,重新换发生机。

但她的面色却平静极了,仿佛真是只饮了一杯皇帝赏赐的美酒。

只有那藏在袖中的手早已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走到长公主面前时,她一把紧紧攥住长公主的手,借着她的搀扶才能走出宫门。

一出来,崔黛归再也忍不住,躬起身子吐了起来。

直到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她才能扶着墙缓缓起身。

面对长公主忧虑的目光,崔黛归摇了摇头,“连累殿下了。”

她面色苍白至极,声音还有些发涩,但仍扯出个歉意的笑。

“殿下为何要帮我?”她问。

此时来此,一旦撞破老皇帝与自己的风流韵事,都会败了皇帝兴致。

聪明人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长公主想了想,却摇头苦笑,“并非我帮你,是关姑娘。”

“如若可以,我也不想听见此事、知晓此事。”

崔黛归一愣,“关边月?她现下在哪?”

“她无事。”长公主拍了拍她的背,只安慰道:“只是受了些伤,要多养些时日。”

*

承乾宫中。

崔贵妃叫了崔御鸾来,直教训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回上首,端了茶喝起来。

跪在地上的崔御鸾面色惭愧。

瞧见崔贵妃面色缓和些,她才道:“此事是侄女的错,但木已成舟......”

茶盏在桌上重重一磕,崔贵妃打断她,“那便等着明日陛下的册封圣旨罢!”

“总不能叫我崔氏的女儿无名无分,你说呢?”

崔御鸾豁然抬头,“这怎么行?!”

她压下心头郁气,缓了缓,才劝道:“她是姑母的侄女,同您差着辈又是庶出,如何能留在陛下身边?即便您怜惜她不让她去庙里做姑子,也尽可打发出去找个人家,怎能留在宫中同您争宠?”

“庶出又如何?侄女又如何?”崔贵妃再次打断她,“天子想要的女人,哪有得不到的?便是秦楼楚馆中的妓子,只要他想宠着,那便比你我都要尊贵!”

她看一眼地上明显不死心的崔御鸾,斥道:“收起你这些阴损的招来,须知今日你能害人,他日人便害你!崔黛归虽不如你同我这般亲厚,但到底是我崔氏的姑娘,再叫我瞧见你暗害于她,我饶不了你!”

崔御鸾藏在袖中的手攥紧,她深吸一口气,道:“姑母千万莫气,千错万错都是侄女的错,侄女如今明白了,往后必不做今日之事。”

“怎能不气?我不过那日闲话两句,陛下每逢文德皇后忌日都要去往娴水阁中祭奠一番,每年今日便是陛下最为伤怀之时,我是瞧着如今你久在宫中,怕你不知轻重冲撞到陛下,这才提醒你,谁知竟被用来做了这等勾当!”

“这次我且替你遮掩了,往后......”崔贵妃指着她道,“你现下当着我的面发誓,往后不许再做这样骨肉相残之事!”

崔御鸾当即抬起右手,“姑母的教导侄女谨记在心,侄女对天起誓,日后必定安分守己、友爱庶妹、再不行此错事,否则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崔贵妃这才笑着端了茶。

等崔御鸾走后,她身边陪伴多年的心腹徐姑姑重新替她沏了杯药茶端上来。

“您这步棋走得,奴婢瞧着心疼......”徐姑姑眼眶微红。

崔元仪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进得这深宫来,虽表面瞧着风光,到底是失去了平凡女子该有的平安喜乐。

崔贵妃皱着眉一口灌下这药茶,叹了口气,“药喝得再多,到底皇帝不配合,我一个人又怎么生得出儿子呢?我如今岁数也不小了,与其这般等下去,倒不如找个能生的来,只要从小养在身边,就都是我亲生的皇子。”

她抬手从蜜饯中捻起一颗丢进嘴中细细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去母留子也就是了。”

日暮西沉,西暖阁这边关边月的屋子里却是气氛凝重。

虽然她摔伤之事并未声张,到底是住在一块的,谢韫、郁斓冬、韩玉娆三人先后来探望过,顾嘉也上了门,瞧见崔黛归却是话不投机,没说两句便气鼓鼓走了。

她刚走,崔御鸾却来了。

她一进门瞧见崔黛归便是一愣,而后快速恢复笑容,同卧在床上的关边月温声问候两句后,便不动声色问道:“这好端端的,怎就摔伤了呢?”

“贪图御花园的景色,这才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还惊扰了各位娘娘,实在是惭愧。”

关边月笑着说道。

崔御鸾了然地笑了笑,打探道:“黛归就没跟你一块?也不看着你些。”

自从在崔贵妃那里听到皇帝要册封崔黛归,她便再也坐不住。

如今她只寄希望于,崔黛归并未成事。

“我有事儿忙呢。”崔黛归掀了掀眼皮,“听闻下午的课阿姐也没去?不知阿姐在忙什么呢?”

崔御鸾闻言心中一沉,看来该发生的多半都发生了。

“贵妃娘娘受了惊吓,我做侄女的去看望,不想却听到一桩事。”她仔细打量崔黛归一眼,“瞧你,看着多精明一个人,不想也会走岔了路。有野心固然不是什么坏事,怕只怕野心用错了地方,须知宫中争奇斗艳经久不衰,而女子花期不过短短几年,即便有这几年,又有几人能抓住?”

“贵妃的惊吓在今日,更在明日后日,若有人心存侥幸妄想取代了她,那便不是惊吓,而是......”

崔御鸾轻轻张嘴,用气声吐出两个字,“杀人。”

“哦?谁要杀我?”崔黛归笑问。

“我不过刚从贵妃宫中来,有感而发罢了。”崔御鸾温婉一笑,“似我等出身的女子,合该寻一如意郎君,做正头娘子才是,如此才不负人生百年,如歌岁月。”

崔黛归拊掌笑了两声,道:“多谢阿姐提醒。想来阿姐找好了如意郎君,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崔御鸾闻言一滞。

难道她铁了心要入后宫,争一争名分和权势?

她眼眸闪过一丝厉色,“哪里能自个找?婚约大事自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才不会做出丑事来。张家妹妹想必也是这样认为吧?”

张乐容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装什么装呢。

“正是呢。”崔黛归却点了头,“所谓丑事,便是谁做谁丑。阿姐觉得呢?”

此话意有所指,崔御鸾眼皮一颤,朝崔黛归看过去。

却见她只是浅浅笑着,一双杏眼清澈无比,似乎只是随意说说,并非在猜忌谁。

她心中稍安,转而道:“说来怎未见郡主过来?她虽脾性急了些,却好歹同关妹妹交情不同,怎不来探望呢?”

关边月笑笑,没说话。

等她走后,张乐容赶紧搬起凳子挪了过来,“你俩打什么哑谜呢,到底发生了何事?”

“别问,知道越多小命越难保。”

崔黛归说着,胃里头又是一阵的翻涌,下午的那股恶心重新冲了上来。

张乐容认真看一眼她,才道:“我不怕。这明刀暗箭,总要知道了才好防范,我们三人姐妹同心其利断金,正是该守望相助。”

关边月闻言不语。

半晌过后,她抬起头来注视崔黛归,“黛姐姐从前说过,人总得替自己争一争,别让耳光轻易就落到脸上来。与其被动挨打,我们便应当同张姐姐所说,同心齐力守望相助。”

崔黛归沉吟良久,终是将今日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只是在言及嘉帝在自己蛊惑下与其暗卫和太监荒唐纵乐时,略过了不提。

前世她死后在昭仪殿中就听到过传言,嘉帝渐渐不满足于女色,宠信了一个叫文登郎的宦官,整日声色犬马,已经完全不顾及名声了。

今日她的所为,不过是提前送了他一程。

“如今瞧来,或许并非崔御鸾在背后暗算。”

因着前世崔御鸾也同样将她送到老皇帝面前,今日此事发生时,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崔御鸾。

如今想来,或许并非如此。

前世自己已是六皇子妃,她送自己到皇帝面前,既讨好了皇帝,对自己更是拿捏住一桩□□的把柄,今生自己却是个未嫁女,若还送到皇帝面前,岂不既得罪了崔贵妃,又助自己上位么?

这样的事,她不会做。

“原本李绶同我最是不对付,此事倘若真是出自她手,也不稀奇。可惜贵妃看得紧,不然还能寻安禾公主问一问......”

“世情冷暖,更别说宫中,贵妃袖手无可厚非,”崔黛归感慨道:“但月妹妹待我诚挚,不惜以命相博,我实在......”

关边月便想起了心头那桩事,犹豫一下,还是说了。

“我想求两位姐姐帮忙,能否让我出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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