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之女路漫漫 第139章 开始筹备柳家商铺

“那更好了！”柳倾雪叹道：“难怪有几天我胃口不好，连着好几天都吃得特别辣，再喝这种山果的果汁，感觉肺腑异常清爽呢，原来是给我的火气都消下去了。”

“这种果汁正好配咱们食肆的麻辣汤面。”柳倾雪说道：“等我这两天就做十个八个小石磨，送到县城去，让帮工们给客人现榨果汁喝。”

庄楚生道：“那每天都得收集不少山果，让往来送货的货车从村里捎到咱们那儿就行。”

“正是。”柳倾雪点头。

她想，如果象蚁山的山果果汁受欢迎，真的打开了销路，柳家大批量收购，村民一定很高兴，也能增加一项额外的收入。

“这果子很小，吃起来有些麻烦，做成果汁最好不过。”

柳倾雪已经想好怎么打造象蚁山山果的名牌了，她忽然又有了新的灵感，对庄楚生道：“你说咱们平日里因为忙碌，石火锅和汤面的配菜都是从县城直接进货的，其实茂县县城的货源，也是来自各个村，要是咱们能联系上各个村子供货的那些采山菜菌子，搞种植的村民，成本不是又会降低不少吗？”

庄楚生凝神片刻，回答道：“的确是从村民手里收货价格更低，但需要人手，派帮工们去收集的话，就会消耗一部分人力，帮工们的加工费，这些也都是成本。”

“算下来，其实相差不多。”庄楚生分析：“但你要是以后打算在村里也开一家商铺，这倒是个提前铺垫的机会，等跟村民们混熟了，他们自己就知道往咱们家送货了。”

“那好！”柳倾雪惊喜道：“等村民都自动来送货，就剩下这部分收集的人力，以后的成本只会越来越低。”

庄楚生笑道：“你不能光想着成本低，你还要知道一点，从村民自身的角度来考虑，你必须有稳定长远的收购计划才行。也就是说，你的商铺要长远做下去，不能干几天就不干了，到时候给你送货的村民送了两天，你又不收了，人家也很为难，再去回头找原来的收购商铺，就尴尬了。”

“就比如我婶婆家，春收的青菜和秋收的粮食都是给固定的收购商贩的，价格都是商贩统一的，对各家收购的价格一样，这样跟婶婆一样的农户也都很安心，不必年年重新找收购商贩。但每年也有新加入的农户，我看那些商贩给新加入农户的收购价格就比较低，大概得三四年以后吧，等新农户稳定之后，商贩才会把他们的价格提高到和老农户的价格一样。我想，这个规矩肯定也适用于收购山货的商铺贩子。”

柳倾雪一怔，她倒没细想到这一点。果然，这个东西不是随便你去收购村民的山货，村民就愿意卖给你的。想来那些商贩已经做了好多年，获取了当地村民的信任。至于她呢？她可是刚刚才想到要去收购村民的成果。

但也不是说柳倾雪是兴致来了才想开商铺，赵家的霸道垄断行为，是人见人恨，这都多少年了，只不过当地小商贩很少有实力能斗得过赵家的，农户一年到头辛苦耕种，看天吃饭，就更是不可能是赵家的对手。

柳倾雪现在有了第一桶金，她是打算解救附近所有村的“万民”于赵家的水火之中，抱着这种想法，柳倾雪当然想把柳家商铺做强做大，最好是长长久久的做下去，把赵家彻底比下去，或者让赵家不敢再用嚣张的态度对待民众。

想到这，柳倾雪对庄楚生郑重地说道：“我肯定是要做长远的！”

庄楚生刚才一直在看着柳倾雪的表情，他闻言微微一笑，问道：“你打算做多久呢？”

柳倾雪想了想：“……做到老，老了传给孩子，再继续做下去。”

庄楚生噗呲笑了出来，见柳倾雪看向他，他连忙示意道：“相信你了！但是……”

“什么？”柳倾雪问道。

庄楚生正色道：“你现在决心是可以的，但也要考虑到一点，你能不能做得起来。”

“有时候人想的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就怕你万一开头的时候做得不是那么好，盈润支撑不下去，可是要倒贴本钱的，你想想，到时候村民继续给你供货，你看看你库存里屯的一大堆积货，那时候你是收还是不收？收，你会赔得更多，因为有的货存在保存期，不收，你就违背了跟村民之间的收货关系，村民以后就不会给你送货了。”

柳倾雪想道，可不是嘛，不给送货倒是小事，只是连累村民们连原来的东家也不能送了，如果碰到赵家那种嘴脸的，恐怕不知道要把价格压到多低，才答应继续收人家的货，那她可就真把村民害惨了！

“所以说，商行都是有风险的，投钱需要谨慎一些。”庄楚生说道，他看柳倾雪苦着脸，又开始安慰。

“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压力太大，咱们可以一点点来，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庄楚生一一列举：“你已经积累了原始的一批客人，甚至发展了这批客人关联的更多的客人。”

“你指的是咱们的帮工和他们的家属？”

见庄楚生毫不吝啬赞许点头，柳倾雪却叹了口气，她知道她不说庄楚生也能从每天的例会中了解到，现在从县城往村里往送货返供应帮工日常需求的购物，虽然受到帮工们的一致好评，但毕竟柳家是不能立刻提供你想要的东西的，甚至不能当天送到，需要第二天才能取货。

放在有网购习惯的现代人身上，或许还能好点，但村民通常没有那么好的记性，也没有随时整理物品的习惯，等发现没有油盐酱醋的时候，就是家里一点都没有了，有时候锅里煮着菜没有调味料了，就只能让孩子去赵家商铺买。

“你也知道，听说赵家那个大少爷回来了，正在整顿赵家商铺，就怕他们整理好了以后，就能腾出时间来对付跟咱们家有关的村民，到时候村民们临时买急用的东西，肯定要有不少麻烦。”柳倾雪担忧地说。

“还有，你也知道，咱们给帮工送货，虽然批量购买县城的商铺商品能价格低一点，但总体来说，去处额外的帮工加工费，这点薄薄的利润根本没法看，咱们现在就是纯属服务性质的。”

这到没什么，柳倾雪这边，单一个食肆，每月纯利润就能达到几百两银子，补贴一点给帮工们带货的费用，毫不吃力，但就怕服务也服务不到位。

柳倾雪道：“等赵家等出手跟咱们发招，村民的生活肯定还是要受影响。”

庄楚生也缓缓点头，他能了解柳倾雪的感受，现在柳倾雪带着柳家自己飞升了，在县城柳家自家内宅的人可以说是过得不错，但柳家那些在村里的帮工就不太好办了，仅仅能靠着柳倾雪每日一车的货物过活。

这些帮工的家人，亲戚，赵家将来肯定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有其他村民，也要一直重复老日子，受赵家的气。

两人坐在石桌旁边沉默半晌，庄楚生道：“……村民的习惯会慢慢改变的，他们能适应过来头天订货第二天取货的生活。”

柳倾雪道：“那倒是，就是这需要不少时间。”

改个十年八年，再改个几代人，肯定就习惯了，但现在在柳家订货的村民当中，有些年纪很大的村民，甚至没法主动跟柳家订货，都是柳倾雪派着人去这村民家里查看，帮着订货的，这得费不少功夫。

“还是得把商铺开在村里，让村民出门就能买到东西。”柳倾雪咬了咬后牙槽，对庄楚生说道：“原来没有钱的时候，咱们也熬过来了，现在既然有钱了，我非得赵家干到底不可，跟他们硬碰硬，哪怕是试也要试一试。”

庄楚生道：“我肯定是陪你陪到底，但是涉及到供货的村民，咱们慎重点，慢慢来。”

庄楚生的意思是，先小规模在附近村打听一下那种送货的散户，他们一般不是固定给商贩们提供货品的，所以商贩有时候在他们这里收不到，也是正常。

“你是说，咱们悄悄掌握这部分村民的货源，然后等盈润稍微稳定一点的时候，再把那些大头的货源拉拢到咱们家？”柳倾雪问道。

庄楚生点头：“可以先把村里的商铺开起来，反正咱们给帮工们捎货已是人尽皆知，就用这个做幌子，暗中收购散户的商品，试着营业一段时间看看。”

柳倾雪心知村里的环境可不像县城那么开放，大集上百花齐放，想怎么卖就怎么卖，说到底村里还是因为有赵家这个霸凌之主，搞得人心惶惶，谁也不敢轻易惹他们。

她和庄楚生商量了一阵子，决定去附近村里转转，提前接触接触其他村子的村民，探探路。

两人收拾了一下，把马车准备好，叫来庄谷，让他继续驾车，两人沿着茂县周边，把十里八村的地图都踩了一遍。

这个过程耗费了不少时间，但收获也不少，至少柳倾雪和庄楚生通过实地考察，把附近村子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像是哪个村都有什么特产，商铺都有哪些，村里村民除了种地，都做什么其他营生。

两人一路看，一路聊，不知不觉肚子都饿了，柳倾雪提议先回村里吃饭，然后明天起早再继续看。

于是庄谷便驾车返程，路过象蚁村邻村的时候，还跟庄楚生和柳倾雪介绍，说他有个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就嫁到这个村了。

和象蚁村新村老村都不同的是，马背村没有河道，村里人用水都用井水。

“东家姑娘，生子哥，你们看，这村子井非常多，而且都是大井。”

“嗯，看到了。”庄楚生答应着：“看起来比咱们工棚的井大多了。”

柳倾雪随口道：“这么大的井，他们都是怎么打水啊？用大桶打水吗？”

庄谷笑道：“哪儿呀，也是和咱们一样的桶，水井再大，人的力气都一样，桶大了拎着也费劲。”

柳倾雪笑道：“既然都用一样的桶，何必打那么大的井，万一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庄谷道：“不会不会，哪里会掉下去，他们就是这种习惯，喜欢打大井吧，听说马背村的井可以一下子打三桶水……哎，你们看，那边有人要用大井打水了。”

三桶水，那可不得了！

柳倾雪心下稀奇，和庄楚生抬眼望过去，可不是，有个女子正袅袅往庄谷指着的那口大井走过去。

柳倾雪开完笑道：“咱们好好看看人家是怎么一下子打三桶水的！”庄楚生笑道：“你怎么看什么都稀奇，这有什么好看的。”一路上他早就发现了，柳倾雪除了办正事以外，好像对各村的风土人情特别喜欢，简直像是头一次出门的孩子，见什么问什么，有什么都要看个究竟，庄楚生本意就想让柳倾雪散心，也就没拦着，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逛这么久。

庄谷闻言停下马车，他们三人就这么在远处望着那位姑娘。

马车车帘子是全掀开的，庄谷在前面驾车的位置，庄楚生和柳倾雪都紧靠在他后面，一半身子在车厢里，一半身子露在外面。

庄谷道：“看，那井架绳子上挂着不止一个桶……哎，这人怎么一个绳子也不放……”

“哎，直接坐井边上了，要洗脚还是怎么的……哎，哎，哎呀！要跳井了！有人跳井了！”

庄谷等三人就这么看着那个姑娘往井里倒去，顿时大惊，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都跳下马车，奔着那口井冲过去。

等把人弄上来以后，他们才发现，这马背村正是刘婶所在的村子，这姑娘就是刘婶的女儿萍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