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岑嘴上说着不难为,但回去之后,楚松砚刚到林庚房间,和他谈了会儿工作,手机就开始嗡嗡响个不停。
林庚听见动静,停了话,探头朝他手机看了眼,“谁啊?”
“垃圾短信。”楚松砚收起手机,面不改色地说:“没事,你继续说。”
林庚也没怀疑,点了点头,刚准备继续,手机就又接着响。
“嗡嗡嗡——”
这次直接来了通电话。
“还是垃圾短信?”林庚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手机号又泄露出去了?”
之前有一阵,楚松砚的手机号不知道被人传了出去,隔三差五就有媒体私自来电,甚至还有些花钱买电话号的粉丝打进来,没个安生。
后来楚松砚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个手机号。
如今这个手机号算是只有比较亲近且常联系的人才知道。
楚松砚将手伸进口袋里,摁下关机键,挂断了电话,才接着说:“没有的事儿,别担心。”
林庚略显怀疑,但这么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也让他想起来自己原本准备强调的事,他从床头拿了个东西,递给楚松砚说:“拿着,以后就放在自己身边。”
楚松砚看了眼,发现是个电击器。
林庚语重心长地说:“我打听了一下,胡年住在这儿,顾予岑也住在这儿,这俩人准没好心,你别和他们掺合,如果顾予岑要是靠近你,跟你说些有的没的,别迟疑,直接电击,别给他机会靠近你,听见没?”
楚松砚彻底忍不住笑,伸手接过电击器,说:“你这是想让我上新闻,被人当恐怖分子。”
“什么啊。”林庚如临大敌,叮嘱道:“面对顾予岑这种反社会人格,你就得严防死守,对了,这几晚你和我一起住吧?我看着你,安全一点儿。”
楚松砚好笑地看着他,说:“林庚你当他是什么了?灭霸?”
“灭霸?”林庚提高音调:“他比灭霸还让人烦,阴魂不散,不如给他塞哪个犄角旮旯了,直接开始射击。”
“就说这次,他早不拍戏晚不拍戏,就非挑你《止淋》开拍的时候才进组,然后还和你定档同一个日子,他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
“他什么心思?”楚松砚问。
“他就是想跟你比!”林庚说:“这两年大家都说他不如你了,心里过不去呗。”
林庚恨得咬牙切齿。
楚松砚笑了笑,刚要开口,门口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清脆却迟缓,一道落下后,停顿三秒,才接着敲下一道。
楚松砚意识到什么,在林庚起身前,走过去去开门。
门只开了一条缝隙。
不出所料,外面站着顾予岑。
顾予岑身上穿着套休闲装,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盯着楚松砚,无声地说:“水呢?还要我自己来催吗?”
林庚还在房间里问:“哪位啊?是司机来送东西吗?”
林庚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酒店人员。”楚松砚提高声音说。
林庚停住脚步,“哦”了一声。
顾予岑在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松砚。
楚松砚低声说:“十分钟。”
“一分钟。”顾予岑淡淡地说。
“五分钟。”楚松砚讨价还价道。
顾予岑耸耸肩,用手抓住房门边缘,作势准备扬声叫:“林……..”
楚松砚抓住他的手腕,“两分钟。”
顾予岑又慢悠悠道:“现在出来,给你十秒钟跟他说一声。”
说完,他就盯着腕表上的秒针,开始倒数。
“十。”
“九。”
“林庚。”楚松砚阖了阖眼,说:“他说外面有辆车停错了位置,和司机的车有些像,我下去确认一下。”
“三。”
“二。”
“啊,你快去快回,要是碰见那谁,感觉不对劲就直接出击,听见……..”林庚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嘭”得一声关上。
因为顾予岑的倒数已经结束。
楚松砚靠着房门,盯着顾予岑,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接水。”
顾予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道:“你房间不是也有水,矿泉水就可以。”
“喝没了。”楚松砚说。
顾予岑勾勾唇角,说:“那你去接水吧,以防你再跑回房间,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在林庚的房门口等着。
司机说不准什么时候过来送东西。
一旦林庚开门。
那一切拙劣的遮掩都不攻自破。
楚松砚抿抿唇,终于退让了:“去我房间拿水吧。”
顾予岑哼笑了声,毫无意外,明显是早就知道楚松砚在骗自己。
楚松砚刷卡,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予岑跟在他身后,在楚松砚准备关上房门时,用手抵住门沿。
“不准备让我进去?”顾予岑拉开门,说。
楚松砚扫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向房间深处走。
顾予岑进来后,将门关上,又开了盏玄关处的灯,借着灯光,将房间内的一切尽数收入眼帘。
衣柜是空的。
行李箱规整地立在一旁。
整个空间内,唯一彰显出楚松砚已经住了一段时间的物件,就是在木桌上的烟灰缸,里面堆满燃了一半的烟蒂,都没抽到底。
楚松砚拿好矿泉水,走过来,递给顾予岑。
顾予岑收回视线,看着他,问:“这就算给我送完水了?”
“不然呢?”楚松砚问。
顾予岑侧身靠着墙,没伸手去接那瓶水,温吞道:“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送瓶矿泉水,好敷衍啊,哥。”
楚松砚早就料到他要临时变卦。
顾予岑话锋一转,将视线落到楚松砚鼓鼓的口袋上,问:“哥,你口袋里放的什么?不能是准备送给别人的什么好东西吧。”
说完,他直接伸手探进楚松砚的口袋里。
顾予岑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带着股清冽的沐浴露香,没了浓烈的香水味,只是淡淡的,以一种温和的姿态靠近楚松砚。
却依旧如往常一般,让楚松砚忽视不了。
酒店的沐浴露是同一个牌子。
楚松砚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顾予岑将手探进去后,却没了下一步动作,他缓缓转动眸子,盯着楚松砚的眼睛,倏地说了声:“趁早把回国的机票订了吧。”
楚松砚将他摸进自己口袋里的手推走,回了句:“你才应该早点儿走。”
顾予岑又抬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楚松砚一并躲过。
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收回去。
“我还有事没处理,弄完了我就走。”顾予岑平静地说:“就是提醒你一句,别紧张。”
他贴心地整理了下楚松砚翘起的衣领边缘。
完事,顾予岑拿过楚松砚手里的矿泉水,后退了步,“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别迟到,下次催你,我可不会再陪你演戏来哄着林庚这个傻子了,也别让我亲自来找你了,明天记得换成温水,如果是手磨咖啡就更好了。”
他语气轻缓地说着。
话音落地,顾予岑凑近,在楚松砚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下。
楚松砚尝试躲避,他却早就料到楚松砚的躲避轨道,用手将他的脸重新掰正,然后亲下去。
“晚安哥,早点睡。”
顾予岑打开门,出去前,还将房间里所有灯都打开。
灯光刺眼,楚松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缝里。
门再次关紧。
房间重归死寂。
楚松砚在原地站了半晌,直到门外传来司机同林庚的交谈声,他才大梦初醒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林庚听见动静,扭头看见他的脸,微微错愣,下意识问:“你不是去楼下看车了吗?”
“看完了,回来拿个东西。”楚松砚笑着说:“饿了吧,先去吃饭?”
林庚迟疑数秒,“咱俩不是还没说完……..”
“先吃饭吧。”楚松砚说:“我有点儿饿。”
林庚看司机一眼,问:“哥,咱们昨天说那个饭馆,现在还开门吗?”
司机看了眼时间,思索片刻,说:“应该是还开着门,但是开车过去要二十分钟,如果饿得厉害,可以就近找一家餐厅,我知道一家俄餐还不错,应该比较符合你们的口味。”
“那咱们去附近那家俄餐吧?”林庚看向楚松砚,问。
“都行。”楚松砚说:“随便吃一点就好。”
林庚看出什么,低声问:“你是不是又胃疼了?”
“没有。”楚松砚摇头否认,“别多想,进屋换套衣裳吧,外面在下雪,你穿这身会冷。”
“没事。”林庚摆明不在意,“前几天下雪我不也穿的这一套,我抗冻。”
“今天。”楚松砚稍加停顿:“特别冷。”
“好吧。”林庚也不是油盐不进,听他这么说,就重新回到房间去换衣服了。
楚松砚和司机在门口等候。
司机给家里人发信息报备。
楚松砚低头看着地面,像在发呆。
下一秒。
顾予岑的房间门再次被推开。
“回来换套衣服,现在过去。”
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从楚松砚对面走过去。
电话那边,胡年的声音格外清晰。
楚松砚的耳朵上像蒙了层隔膜,他听不见别的,只有一连串尖锐的的耳鸣声。
直到顾予岑带来的的声音彻底消失,一切才恢复正常。
林庚终于出来。
“走吧。”
楚松砚淡淡地应了声:“嗯,你俩走前面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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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