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毒蝎祭神)
烈日将底比斯刑场的黑曜石地面烤得发烫,爱西丝站在观刑台的阴影里,鎏金面帘后的睫毛轻轻颤抖。她将怀中的塞芮斯抱得紧了些,幼子身上浅淡的**混着刑场飘来的血腥气,刺得她喉头发苦。
"王姐倒是来得早。"曼菲士赤着上半身,汗珠顺着胸膛滑入金线刺绣的腰封。他的目光扫过塞芮斯黑亮的发顶,突然伸手戳了戳幼弟的脸颊,"这会儿倒是比昨日安静些。"
爱西丝侧身避开他的指尖,孔雀石眼妆在阴影里泛着微光,"王弟今日加冕,何必用努比亚人的血脏了新袍?"
"脏?"曼菲士嗤笑着拔出腰间短剑,"这女人毒杀父王时,可是用戴着毒镯的干净手腕捧着美酒。"
塞芮斯突然放声啼哭,爱西丝后退半步撞上灼热的石柱。她想起昨日答依俐被拖出尼普禄多王寝宫时,断腕滴落的一串红花似的残血。
"时辰到——!"三十六名祭司同时吹响圣鹭骨笛,刑场外跟着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曼菲士踏上刑台时,黄金护甲折射的光斑刺得人睁不开眼。他扬起双臂的瞬间,欢呼声骤然化作敬畏的静默。
"我埃及的子民们!"他的声音穿透热浪,"今日我们用仇敌的血,向太阳神献上最纯净的祭品!"
答依俐被铁链捆在花岗岩祭台上,曾经妖娆的曲线布满鞭痕。当曼菲士提剑走向她时,她突然挣扎着仰起头,沙哑的努比亚语混着血沫喷溅,"你会遭报应的!阿蒙神会诅咒你这弑父的——"
青铜剑刃斩落的瞬间,爱西丝捂住了塞芮斯的眼睛。
曼菲士拎起红发女人的头颅时,一滴血正巧甩落在塞芮斯眉心,小王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看来塞芮斯喜欢这份祭品。"曼菲士将头颅掷向祭司捧着的金盘,朝着爱西丝扬声笑道,"姐姐当年教我画圣甲虫时说过,沾染神血的子嗣最得阿蒙宠爱......"
"殿下。"宰相伊姆霍德布突然出声,"该去行灌顶礼了。"
(中篇:红白双冠)
十二头纯白公牛拉着的黄金战车碾过血泊,曼菲士立于驶向卡纳克神庙的车辕之上,沿途民众虔诚地将蓝莲花抛向他的金靴下。
爱西丝跟着去了神庙,看着曼菲士跪在阿蒙神像前,露出与父王如出一辙的凌厉下颌线。当圣油淋上他黑曜石般的长发时,她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七岁的曼菲士发着高烧蜷在她怀里,滚烫的眼泪浸透她胸前的莲花刺绣,"王姐,父王为什么还要娶新王妃?"
"母亲……"塞芮斯软糯的呼唤惊醒她的恍惚,“王兄、是父王吗?”
“不,父王化作努特神的星星了。”爱西丝低头亲吻幼子发顶,“而你王兄,他将代替父王的辉光照耀埃及。”
曼菲士的加冕仪式仍在继续。当神官为他戴上象征上下埃及的红白双冠时,他突然转头看向爱西丝的方向。隔着蒸腾的热浪与飞舞的花瓣,她清晰看见少年王翕动的嘴唇,"看着我。"
"以尼罗河与沙漠之名!"卡布达大神官的权杖叩击黑曜石地面,十二名神官同时摇响圣玲。
曼菲士执起弯钩和连枷,胸前的黄金圣甲虫折射出耀眼的赤金色。"从今日起,埃及的疆界要延伸到太阳沉没之地!"
"法老曼菲士王,上下埃及之主!"众人热烈的欢呼声震动底比斯城。
爱西丝在跪拜的人群中抬头,正撞见新王眸中映出的自己——像极了当年母妃跪在父王脚下的剪影。
(下篇:夜下轻吻)
王妃寝宫中,亚莉小心摘下爱西丝额头上的青金石额环。
爱西丝挥手屏退侍女,就着月光查看塞芮斯眉心那点血渍,丝帕蘸着银碗里的羊奶轻轻擦拭第三遍时,珠帘被人挑开。
曼菲士王倚着门框低笑,酒渍顺着胸口蔓延到腰间,浸得腰封上的圣甲虫纹泛起暗红。
"祭司说塞芮斯今日见血不哭,是天生的战士。"他踉跄着靠近摇篮,沾着脂粉的手指伸向酣睡的幼弟。
爱西丝横臂拦住,"陛下该沐浴更衣了。"
曼菲士突然攥住她手腕,染上酒气的唇贴近她耳畔,"姐姐现在倒讲究起来了?昨日在父王的寝殿,你可是抱着我哭湿了整个前襟......"
“别说了曼菲士,你醉了。”爱西丝压抑着心中汹涌的爱意,可少年王注视着姐姐未施脂粉的唇,竟不由自主地吻了上来。
这是个像尼罗河雾霭般轻盈的吻,爱西丝睫毛微颤,轻轻回吻了弟弟。曼菲士将手探入爱西丝的衣襟流连,将爱西丝吻得面色潮红。直到塞芮斯抓挠摇篮的声响传来,他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是醉了。”少年骤然退开半步,金冠阴影掩住眼底波澜,“明日南征努比亚,埃及就拜托给王姐了。”
爱西丝痴痴望着王弟拂帘而去的背影,心中又燃起与曼菲士结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