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千年诅咒)
现代埃及,卢克索西岸。
曼菲士陵墓第三甬道的磷火骤然熄灭,凯罗尔手中的毛刷停在黄金面具鼻尖。
她凑近观察铭文时,金色卷发扫过三千年未动的金箔,在头灯下泛起涟漪。"你们看!"她指着面具额头的荷鲁斯之眼,"这里有用金线修补的痕迹。"
布朗教授扶正老花镜:"这证明曼菲士王确实死于十八岁误饮毒酒。"
凯罗尔的湛蓝瞳孔盯着面具下颌的暗色沉积物,"我记得史料记载是第二王妃米达文下给第一王妃爱西丝的鸩酒,但曼菲士王在爱西丝王妃那小憩时……"
黄金面具瞳孔处的黑曜石突然渗出猩红液体,沿着法老少年英气的下颌线蜿蜒。
"放射性检测异常!"助手的盖革计数器爆出尖鸣。
无人发现的石棺底部,一块蒙尘的黏土板正缓慢裂开数道细纹,象形文字在探照灯下蠕动如蛇:【惊扰沉眠者必承诅咒之痛】
冷风突然灌入墓室。黏土板彻底碎裂的刹那,陪葬室的雪花石膏棺盖轰然掀开。
女性木乃伊的亚麻裹尸布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珍珠般新生的肌肤。女人睁开琥珀色瞳孔,发间青金石莲花额饰与壁画上的爱西丝王妃如出一辙。
她听着墓室传来的对话,指尖抚过三千年未腐的权杖。
"以赛特之血、奥西里斯之骨……" 复活的王妃指尖凝聚蓝焰,壁画圣甲虫纷纷振翅,"卑贱的盗墓者,当葬于圣蛇的毒牙。"
(中篇:温顺假面)
开罗富人区的夜风裹着茉莉香,爱西丝在真丝床幔间悠悠转醒。
她坐起身,指尖触到床头《古埃及通史》封面的黄金面具插画。
"小姐总算醒了。"赖安推门而入,“别紧张,是我妹妹发现你昏倒在河畔,便先将你带回来。”
爱西丝模仿奴隶瑟缩的模样,整个蜷缩至床角,"这是哪儿?"
"开罗。"赖安递上热可可,深黑的眼眸盈着温润的笑意,"我是赖安·利多,请问小姐的芳名?"
"爱西丝。"她盯着杯中晃动的棕色液体,看着自己年轻的面容在水面摇曳。
楼下突然传来凯罗尔的惊呼,"太好了,我买到曼菲士王展的VIP票了!"高跟鞋敲击大理石阶梯的声音渐近,"赖安哥哥,我捡回来的美人姐姐醒了吗?"
“别咋咋呼呼的,小心点。”赖安叮嘱活泼过头的妹妹,“爱西丝醒了。”
凯罗尔举着考古笔记僵在门口,"爱西丝?和那位神秘王妃同名呢!她可是先后嫁给尼普禄多王和曼菲士王父子,只是两任丈夫都活得不长……"
"凯罗尔!"赖安制止一说起历史就滔滔不绝的少女,"别拿历史吓唬客人。"
"是真的!"少女噘着嘴指笔记插图,"这位王妃后来郁郁寡欢,在塞芮斯王子十岁时离奇失踪,就再也没有记录了。"
爱西丝盯着插图中自己抚棺的画像,指甲刺破掌心渗出血珠——那夜她亲手为曼菲士换上圣甲虫金袍的画面,竟成后人茶余谈资。
(下篇:蛇吻审判)
利多家庆功宴会的香槟塔映着水晶吊灯,天使喷泉里缀满埃及蓝莲。
利多夫人笑着为爱西丝的黑缎礼服别上钻石胸针,"罗迪在拍卖会买的,说是适合黑发的美人。"
"母亲!"西装革履的罗迪晃着香槟杯,"别打趣我了,这可是大哥拜托我办的事。"
赖安轻咳一声,"爱西丝小姐对古埃及文化颇有研究?"
爱西丝指尖抚过利多夫人颈间的珍珠项链,蛇形戒指擦过动脉,"赖安先生可知古埃及最优雅的死法?"
赖安面色骤沉,心中不详的预感使他快速掏枪对准爱西丝,"放开我母亲!"
"晚了。"爱西丝轻吹蛇戒,两条眼镜蛇从冰桶蜿蜒而出。利多夫人和罗迪的惨叫与香槟杯齐碎,艳红的鲜血在波斯地毯绽开蓝莲花。
"爱西丝,你做了什么,你疯了!"凯罗尔通红着眼眶,不顾一切地举起椅子砸来,却被蛇戒蓝光定在半空。
爱西丝松开老妇人的尸体,掐住凯罗尔下颌冷笑,"该让你尝尝被历史吞噬的滋味。"
狂风骤起,宴会厅壁画浮现卡纳克神庙的轮廓。赖安的子弹穿过爱西丝虚化的身躯,却击不碎三千年时空的屏障。
“凯罗尔!”赖安目眦欲裂,朝着快要消失的妹妹伸出手。
“赖安哥哥,救我。”
当凯罗尔坠入尼罗河漩涡时,最后听见的是复生王妃的诅咒:"在奴隶鞭下腐烂吧,盗墓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