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烧铜雀 > 第11章 先礼后兵

烧铜雀 第11章 先礼后兵

作者:可乐容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3 23:14:16 来源:文学城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座大殿,亲眼目睹的大臣,本能捂住了自己半张脸,流露出感同身受的痛苦。

如今只是开胃小菜,再往后的场景怕是能止小儿夜啼。

平拂捂着李麟的眼睛,扭头交代道:“皇弟困了,谢贵嫔派人送他去偏殿睡会儿。”

李麟没瞧够,扒拉压在脸上的大手,对上皇姐似笑非笑的一瞥,安静的任由乳母带离。

叶中书双目血红,两颊高高肿起,含糊不清的质问道:“历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等公主做了命妇,以夫为天,摄政大权还不是要交到夫君手中?”

众人皆屏气慑息,双目低垂,不知过了多久,上首并未传来女子的哭泣或是怒吼。

他们忍不住用余光偷瞄,想看看平拂究竟作何反应。

一只清新淡雅的青釉盏,安稳立于掌心,她甚至上下掂了掂份量,滚烫的茶水沿着边缘不时探出点脑袋,最后乖顺的落回盏内,瞧得人胆战心惊。

平拂一手支着下颌,戏谑的打量着跳梁小丑,“说完了吗?”

她不过是将叶中书所用的一应器具,熏上了噬魂香,效果本该大打折扣,竟然言语激上几句,他就彻底失了理智。

平拂轻叹惋惜:“本想与诸位和平共处,商议大事,既然有人不领情,那也别怪本宫先礼后兵。”

茶盏擦着叶中书的官帽摔在地上,飞溅的瓷片划破下摆,在腿上割出细碎的伤口,他不慎被茶水泼到的半边身子,皮肉与里衣粘连成一片。

平拂摔杯为令,顷刻间殿外的士兵吹响军角,潜伏已久的四队兵马迅速出动,短短两息,围住整座显德殿。

上茶后不知所踪的明德,领着一队精兵突然现身,当场将叶中书按倒在地,高声宣告:“奴婢救驾来迟,已捉拿罪臣叶其华。”

此刻大殿上下,皆是听令于平拂一人的兵马,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这就是她的一言堂。

平拂起身,一步步掠过神色各异的大臣,路过王司空的席位时,特意侧头欣赏了一番他的变脸戏法。

细瞧王司空如同泡了墨水般,阴沉的脸色,平拂非常给面子的轻笑出声:“狡兔尚且有三窟,小路行不通,本宫还有另一条康庄大道可走。”

不会真以为没有王氏的支持,再让下属不断给她使绊子,她就得先开口示弱服软。

王司空何曾受过这种屈辱,气急败坏的想起身理论,被王仆射死死拉住,有气无力的威胁道:“你最好能困我们这群老骨头一辈子。”

这点兵马,放在平时谁都不会多看一眼,偏生今日独身进宫,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平拂撤去殿内多余人手,圆滑的回应:“王司空说笑了,等一切了结,诸位大人便可自行归家。”

她说得模棱两可,究竟是解决叶中书一个就够了,还是要处理掉所有阻碍她封王的,大臣。

叶中书脑袋贴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双木屐,在他的视线不远处站定。

一道凌厉的女声自他头顶上方传来:“中书记性不好,本宫来帮你回忆,公主的夫婿统称为驸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叶中书费力的开口,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瞧他一脸的不服气,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平拂果断抬起右腿,踩上他的肩膀,甚至还没用上几分力道,略微往下压了压,那张讨人嫌的嘴,除了痛苦的抽气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单手搭在腿上,半俯下身,好让叶中书临死前,能听清了再上路:“驸马,不过是本宫车驾旁,骑马随侍左右的附庸,本宫才是他的天,他的君主。”

话毕,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平拂膝盖猛地一沉,脚底传出令人牙酸的骨头折断声。

趁叶中书吃痛张嘴的瞬间,明德眼疾手快塞进一块破布,令其所有叫喊悉数咽回腹中。

平拂则从容不迫的收回右脚,当众为其定罪:“胡乱揣测,妄议公主,此为僭越。”

她围着叶中书慢悠悠的转了一圈,木屐每次发出的清脆响动,不仅吓得他浑身一抖,坐在席间的大臣同样心中一紧。

最终平拂停在他另一块完好的肩头,一边缓缓往下压,一边罗列罪名:“本宫是圣上长女,新帝胞姐,遗诏亲封的摄政王,你一个外人,竟然妄图篡改圣意,染指大景江山。”

“此为谋逆!”

话音刚落,满座皆惊,不少跟着叶中书附和过的官员瑟瑟发抖,生怕公主发起疯来,连他们一起清算。

平拂扫视一圈,方才比谁都叫得响亮的大臣,通通低着脑袋,不敢置一词,杀鸡儆猴的效果比预想中还要好。

她唤来主管司法的许廷尉,让他定罪:“叶中书以下犯上,不敬摄政王,有谋逆之心,依照我大景律法,该当何罪?”

数月前,许廷尉家中小女,嫁与叶中书第二子,他心中百转千回,暗自瞒下关于女眷的处置,只道:“叶中书属谋而未行,当绞,父子年满十六皆绞,三族男丁流放三千里。”

平拂了然,倒也乐意全他这份爱女之心:“叶家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本宫网开一面,允其家中女眷和离,带走嫁妆,自立女户。”

许廷尉原想从中周旋,保下亲家一命,立刻歇了心思,左右小女没诞下子嗣,接回府中不管是再嫁,还是养在膝下一辈子,都比没入奴籍吃苦强。

他真心实意的恭维道:“公主仁善。”

平拂踩上叶中书那身绯红官服一角,碾去鞋底沾染的尘土,既然把女人当做物件,那就别想着靠女眷向其背后的家族求情,保下他的性命。

三言两语被人定下生死,叶中书神志转醒后,悔恨不已,他怎么就把心中所想,不加掩饰的通通说出来了。

叶中书顾不得双肩碎裂的剧痛,颤抖的挪动双腿爬行,吐出口中破布,向背后的主子求救:“救救我…”

耐人寻味的眼神统一停留在上首某处,谁不知叶中书就是王司空身后的一条走狗,适才那些话,焉知是不是有主子授意。

王司空被扎得坐立难安,他若知晓向来油滑的叶中书,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怎么也不会选他打头阵。

王司空正欲端起三公的派头,朝平拂施压,让其免了叶中书的罪。

那头明德领着王氏的家仆和一队禁卫军,严严实实挡在兄弟二人席位前,“奴婢瞧他在宫门外一直嚷着要见司空,许是有什么急事,便捎带着进来了。”

王司空以为是平拂拖延的手段,正想上手挥开,直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心中泛起不详的预感,“不是让你跟着子望,跑来行宫做什么?”

“主子,大事不好了。”张管事哭丧着一张脸,焦急道:“小公子在闹市纵马,马儿受惊踩死了郑府的小世子。”

王司空踉跄起身,手中的鸠杖打滑数次,险些摔出去,旁的人家都好摆平,怎么偏偏是郑家。

郑氏为前朝皇室一脉,昔年投降归景后,获封异姓王,虽没实权,但地位超然,子孙后代皆受礼遇。

他心急如焚的追问:“不是交代过,不许他出府吗?”

张管事瞄见他身旁的王仆射,急切的语速转缓,吞吞吐吐道:“是二房的小郎君,早膳时炫耀抢到了墨韵阁的一方砚台,小公子就闹着要出门买墨,趁人不注意,驾着马偷跑了出去。”

王司空扬起手,狠狠往弟弟背上打,语气笃定:“你故意让那小子刺激子望出门,做局害他。”

王仆射还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开口却不像之前软弱:“若不是长兄拿皋卢试探被发现,我儿怎会还在病中,就要入宫帮忙打探消息,遭人软禁,生死不知。”

一提及此事,王司空就想起夜半放在他枕边的头颅,心中不免后怕,振振有词道:“为了王氏的将来,牺牲他一人又如何?”

“你分明为的是自己的私心!”王仆射抬起永远在长兄面前低垂着的脑袋,眼眶赤红,“王氏一路至今,已是进无可进,封无可封,你还不满足!”

隐秘的野心被人拆穿,王司空恼羞成怒,抬手还欲继续打,“稚子无辜,再怎么样也不能朝孩子下手。”

王仆射侧身躲开长兄的捶打,眸中难得闪着为人父的血性:“为何昔年长兄与我争夺族长之位,落入下风后,使出无数下作手段,暗害我的长子。”

王司空满脸心虚,莫名没了底气,破罐子破摔道:“他只是中毒去江南静养了十载,长兄不是把三弟的孩子,过继到你名下了?”

“只是中毒?”王仆射失望透顶,道出张管事没敢提及的真相:“子望也只是瘫在床上,抬不起胳膊,长兄不必太过忧心。”

“你怎么敢!”

膝下仅剩的独苗就这么废了,王司空崩溃的拿起鸠杖,就要往弟弟脸上招呼。

王仆射一把抓过,压在膝上,握住两端向下使劲,杖身不堪重负,中间裂开一道不甚平整的裂口。

他解脱似的把两块破木头扔在地上,代表二人彻底决裂,“阿弟膝下唯有一子一女,长女因您一意孤行,折在宫中,此生再不得见;长子无论如何,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得保他全须全尾回来。”

王仆射转身,绕开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军,朝主座的平拂拱手行礼:“拜见摄政王。”

因王氏兄弟二人早早被士兵围在一角,王仆射一出来就倒戈平拂,周围的大臣皆摸不着头脑。

个别心思阴暗的,怀疑他在里头是不是受了刑讯逼供的酷刑。

平拂见识了一出兄弟阎墙的戏码,欣然接受了他的示弱,接过话头:“仆射寻本宫何事?”

王仆射顺势提及还在狱中的王君酌,想求个准话,“家中小辈在宫中连住几日,臣难免想的紧。”

平拂也不同他打哑迷,恭贺道:“王太傅近日心系皇弟课业,难免忘了宫门下钥时辰,只好留宿宫中,明日归家后可得张罗着为他建府了。”

能单独开府的官职可不多,大臣啧啧称奇,一家三公卿的荣耀,也就落在王氏的门楣上。

王仆射确认长子无事,长舒一口气,至于王君酌因祸得福升官,他平静的代子道谢:“多谢圣上,摄政王垂爱。”

王司空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脸上的精气神荡然无存,短短一刻钟,沧桑的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引得方圆几尺内的大臣频频转头。

自知大势已去,兄弟不和的事决不能闹到明面上,他捏着鼻子认下了那道遗诏,“新帝年幼,的确该由长姐摄政,处理国事。”

见事已成定局,甘尚书立马跟着应和:“有平拂公主代掌朝政,是我大景百姓之福。”

王甘两家不和已久,平拂有意抬高甘尚书,压王氏一头,调笑道:“甘尚书知情识趣,难怪最得父皇喜爱。”

甘尚书本还担心他最后一个附和,会遭平拂记恨,顿时放下隐忧,自贬讨喜:“论真才实学,下官比不过在场诸位,只好在嘴皮子上多下点功夫了。”

平拂端起一盏新茶,故意促狭:“原是个油嘴滑舌之徒,还不以茶代酒,连饮三杯,给各位肱骨之臣赔罪。”

甘尚书倒也爽快,当真饮下三杯清茶,博得满堂彩,缓和殿中紧绷的气氛。

仿佛曾经的摩擦与不快,全在这几道叫好声中,尽数泯灭。

谢贵嫔搓着手臂,受不了他们的前后两幅面孔,趴在平拂耳边嘀咕:“他们变脸比翻书还快,你不觉得瘆得慌?”

平拂不仅没半点害怕,还率先为甘尚书拊掌喝彩,迅速融入其中。

她指着角落里无人求情,默默等死的叶中书,道明真相:“这世间就是如此荒诞,上一刻与你称兄道弟,下一瞬便能背后捅刀,一切皆是为了利益。”

谢贵嫔吓得汗毛直立,她们谢家没一个脑子好使的,哪玩得过这群老狐狸,不由庆幸,“还好有你震慑住他们。”

平拂真不知该笑她太过单纯,还是太过乐观,“他们不过是怕本宫血洗显德殿,所以在这一个个捧着咱们,等出了行宫,你我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怎么办?”谢贵嫔将平拂视作可以全然信任的依靠,拍着胸口保证:“我都听你的。”

二人目前绑在同一条船上,平拂也不隐瞒,嘱咐道:“你书信一封,让谢氏派个嫡系的子弟回建康,我自有用处。”

谢贵嫔怕父亲阅信后亲自动身前来,掰着指头盘算指定哪个小辈:“家中长侄刚及弱冠,从小嘴巴就不饶人,生起气来连院中养的鸡鸭都得挨两句骂,公主觉得他行吗?”

平拂举杯跟众人闲谈两句,趁换盏的空当,随口回道:“是谢氏嫡系就行。”

到底圣上刚故去不久,众人不敢太过放肆,陆续换上一副哀容,由卢太常与兼任祠部尚书的王仆射牵头,定下丧仪大致流程。

旁的部分都有旧历可循,不算费事,到了送葬这块,卢太常犯了难,按常理新帝应该一同前往,但五岁的孩童哪受的住整日的颠簸。

他不停搓着手心,委婉道:“霖山偏远,道路崎岖,老弱妇孺不宜随行。”

“幼童最易受惊吓,万一碰见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神魂,可如何是好?”裴御史立马出来帮腔,他决不允许新帝的安危,受到半点威胁。

送葬本就琐碎辛苦,平拂也不想带上累赘,拍板决定:“本宫身为长姐,代新帝前去。”

众人皆赞摄政王大义,唯有谢贵嫔拉着平拂的衣袖,面露忧色:“我替你去吧。”

平拂抬手附上她的手背,说了句俏皮话:“贵嫔怎么还拦着不让我见母后一面。”

确认平拂心中有数,谢贵嫔摘下颈间的长命锁,想要转赠给她,“我和麟儿等你平安归来。”

因年岁久远,长命锁上雕刻的如意云纹,边缘逐渐模糊,一看就是谢氏传下来的老物件 。

此物有价,但其中蕴含的情谊无价,平拂帮谢贵嫔重新戴上,长眉一挑,露出眼眸中的孤傲自信,“本宫的命,除了老天没人能收的走。”

谢贵嫔伸出一指挡在她唇间,埋怨似的嗔怪道:“你这孩子,嘴上没个忌讳。”

众人隔得远,只窥得她们二人其乐融融的场面,这对底下怀有异心的大臣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直至日暮时分,平拂松口放人,“天色已晚,乡间夜路难行,常有大虫出没,诸位不如早些归家。”

大臣脚下踩着行宫外的黄土地,心头涌起劫后余生的庆幸,个别胆子小的,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高呼:“快驾车。”

文中驸马的解释为私设。

实际驸马一词,最初指驸马都尉这一官职,掌副车之马。

汉明帝的妹妹馆陶公主嫁给了担任驸马都尉的韩光,这是历史上第一位名副其实的驸马爷。

随着时间的推移,驸马都尉逐渐成为公主丈夫的专称,不再是一个实际的官职,而是专门指公主的丈夫。

释义来源百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先礼后兵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