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巡逻任务不是取消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我试探地叫,
“.......哥?”
我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赶紧回去,脚下却生了跟,固执地等待回复。
但那头再也没回复我。
我发了狂,可怖地拽起自行车,骑上就往山上赶。
是哥吗,是哥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顾不得自行车因摔而烂的后尾,我要快点儿回去,我得快点儿,快点儿,再快点儿。
我另只手 拿着对讲机,冲那头神经质地喊叫,
“哥,哥,我来了,我来救你了,你等等我,哥你等等我啊!”
喊到最后我是知道喊,连什么话都说不清,重复着“等我救你”、“等我救你”。
“铿——”
我又倒了,又赶忙从人仰马翻里翻身起来,车子再也不能用了,我狠命把这团废铜烂铁踢到一边就往山上跑,边发出野兽临死一样的,撕心裂肺的吼叫。
“哥——啊——哥——哥,哥,哥!”
我终于看到远处的值班室,和团作半圈看热闹的队员们。
我冲他们喊叫。
“支援!去山上!都给我去山上支援!”
我跑到他们面前,他们听到后却谁也不动。
“我是队长!我让你们上山支援!!”
有个刺儿头站了出来。
“队长,太危险了,我们不去。”,他还觉得力度不够,紧接着小声嘟囔,“死俩人不比死一群人好?是那傻子自己冲上山想救人的,再说了——”
他还要续说,我一拳打到他脸上,再抬脸他流了鼻血,恍惚,倒在地上。
“他现在是伤员不用去了,谁还想请假!”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再说话。
“分头!两两一组。”
我疯狂地找,我在白里不要命地找。
后来对讲机里有了除“沙沙”声之外的声音。
但我没听清。
我跪在雪里把对讲机的听筒挨上耳朵。
“痛....滋——滋——”
我心里猛地一揪,赶忙把语气放到最缓。
“哥,哥,对不起...等我,我快找到你了,我快了,哥,我在找你的路上......”
我还要再说些安慰的话,却又听到那头,这次我完全听清楚了。
“痛痛...飞飞...”
我哽咽了下,再说不出任何话,心像在绞肉机里过了一遭,那里的疼痛盖过了身体上其他的疼。
不知道找了多久,我的意识有点恍惚,脚上的鞋全然冷透。
雪和我,好像要融为一体。
在我快神志不清之前,我听到一阵巨大的崩塌声。抬眼看去,头顶是巨大的白,它们落了下来,直冲我砸来,我用僵紫的手把对讲机举到耳边,哥那边也轰隆隆一片。
那瞬,一股悲壮的誓死而归占据了我。
我有点分不清真假了。
腿再也承受不住,随着意志,也倒了。
我躺在雪地里,直看着天,又好像看到了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