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傲云开着车,面无表情,心里却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她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江鹭白了——南非时不时发生骚乱,她实在有些担心男友的处境是否安全。
副驾的男人看了眼路上第三只突然蹿出来的狍子,又看了看沉默着开车的岑傲云,伸出一只手悄悄攀上了车窗上方的握把。
他虽然喜欢极限运动,但不意味着真的想死。
心情不佳的岑傲云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游先生,你放心,我开车技术没那么差。”
他嗯了一声,却没有松手的迹象。
这时,那只狍子两步快跑,然后站到了路中间。
岑傲云眼疾手快地刹了车,又鸣了两声笛赶它,那狍子是个傻的,不仅没离开,反而往车的方向走了过来。
它凑到副驾的车窗边,鼻子拱得玻璃上净是蒙蒙的水汽。
对小动物向来没兴趣的贺宥谦看着狍子湿润的黑鼻子和水灵灵的大眼睛,鬼使神差地降下了车窗。
“哎你别……”
岑傲云话没说完,刚才还可爱无害的狍子闻到了男人身上残留的饭香,眨眼之间把头探进来,咬住他的围巾不松口了。
岑傲云无奈:“……别开窗,它是来要食的。”
贺宥谦有些无措地推了推眼前的狍子头:“现在该怎么办?”
岑傲云叹口气,探身凑近了他。
随着岑傲云的突然靠近,贺宥谦几乎在一瞬间浑身一僵——人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是15厘米,贺宥谦已经很多年没跟哪个异性的距离这么近过了——可如今这个安全距离被人突破了。
一向警觉的贺宥谦此时此刻脑海里竟然只有一个念头:她用的是什么香?
不甜不腻,像是雪松,又像是冰泉。
他正心神微动,只见岑傲云伸手干脆利落地一巴掌,重重地抽向了狍子的鼻子。
狍子吃痛松口,立即退出了车窗。
岑傲云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狍子被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贺宥谦眼神莫测地瞟了她一眼,车上分明有吃的,但这女人不仅不给食物,甚至连这么可爱的动物都能直接下手打。
他方才……真是糊涂了。
接下来一路畅通无阻,岑傲云将他送到了目的地。
他下车后,岑傲云降下车窗喊道:“嘿,改天记得去牵走你的马——以后别再往山里跑了!”
贺宥谦点了点头,正要说些道谢的话,岑傲云的车已扬长而去。
失礼。
脾气不好,没有礼貌——就算她这次帮了自己的忙,自己冲她下的那些手也是问心无愧了。
大不了要马的时候,给那个热情的老爷子带些重礼。
贺宥谦看了眼车尾灯,转身进了门。
过了三天,贺宥谦带着助理再次来到岑爷爷的小院子时,岑傲云早就已经离开。
“您孙女走了?去哪儿了?”
贺宥谦眉心微蹙——她的工作分明还没恢复正常。
马厩旁,准备出门巡林的老爷子想了想:“说是去趟南非。”
贺宥谦眼神蓦地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