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抽手,说自己必须要去。
她不愿意连累旁人,尤其是待她极好的陈苏叶。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已经决定好了,你是死士,我也能当死士。”她故意和陈苏叶杠上。
陈苏叶没想到佩兰会发脾气,一股愤懑涌上心头。
“你当不了死士,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去,我不会让你去的。”她不明白佩兰怎么非要同她杠上,非要去死牢当一块垫脚石。”
可对佩兰来说,曾经她以为姐姐在外面,于是她便去外面。
如今知道姐姐的亲人在死牢,她便会义无反顾的去死牢。
“陈苏叶!你别让我恨你。”她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会被陈苏叶左右。
她明白陈苏叶是好心,可如今情况好心没有半分用处。
“佩兰,你以为自己去了死牢会有人能帮你救姐姐?若是早有法子,先生早就将女儿就出来,而不是听你说才了解情况。”陈苏叶握着佩兰的手仔细说着道理。
佩兰当然明白,这会没时间让她回绝。
正因为如此她才要去,和师公学本事,去护着师公,救下云雀。
“我若是不去,姐姐会怪我的。”她拍了拍陈苏叶的手背,安慰她自己无事。
“你去了她才会怪你,里面的情况你不是没瞧见,暗无天日阴森森的,只得像老鼠一般苟活,像狼一般拼命,每个人都迫于无奈,削尖了脑袋往外走,偏偏你往里进。”陈苏叶说到狼字时打了个冷颤。
她不敢逃,也不想让佩兰去。
佩兰抽手,看向陈苏叶的眸子失望至极。
“我不但想救云雀,我还想救你。”她本以为陈苏叶懂她,实际上还是自以为是的长者,自顾自同她讲道理。
“我知道,可是佩兰,你的命也是命啊!”陈苏叶不好说搜救犬的事,只得说必须要同她商量。
佩兰虽是点头,实际上并不准备答应。
她想去的地方没人可以阻拦。
陈苏叶想留下佩兰,佩兰一溜烟似的跑了。
她只好另作打算,但是没等到她考虑对策,温白荷带着元安来了。
“你们蛇鼠一窝,撺掇春华偷盗财务转手给玉蔻,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幕后主使就是你们其中之一!”温白荷左手用帕子掩住嘴唇,右手指向陈苏叶的屋内,意思不言而喻。
陈苏叶听见吵嚷,这次没有避开而是直接走出来 。
她瞧见温白荷装模作样,连眼角的泪都恰到好处。
真是让她恶心极了。
“春华已死,自然是你说什么都行,玉蔻又被你们害死,这下死无对证。”她等着温白荷,眼底充满怨恨。
要不是自己还有些旧伤未愈,她恨不得立马上前撕了温白荷的嘴。
温白荷不以为意,自认为陈苏叶不敢动她,大着胆子上前哭闹。
她已经差人找了柳莹和洛轻铭,只等好戏开场。
想起玉蔻,陈苏叶双眼酸涩,喉咙梗的厉害。
正巧看见温白荷往前,她想都没想直接抬手卡住温白荷的脖颈。
这下温白荷泛红的不止眼眶,一双手胡乱拍打着陈苏叶,指甲抓出一道道血痕。
“你敢……犯上……”她用尽依然说不出完整的话。
陈苏叶这会突然畅快许多,此前的烦闷一扫而空。
她想到死牢杀死的兔子,温白荷现在对她来说就是那只兔子。
“是你自己跑到我这儿来,难不成是有人逼你?落进陷阱的兔子,被杀是常有的事。”她双眼猩红,一眨不眨的看着温白荷。
温白荷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接着被恍惚取代。
她喘不上气,这样下去非死了不可。
眼前一片泛白,她只瞧见有什么人扑过来,接着自己被人推了一把。
她逃开之后才看清楚情况。
是任骄阳趁着元安用簪子划伤陈苏叶时将自己推开。
任骄阳为什么帮自己?
她看见任骄阳压制住陈苏叶,瞬间了然于心。
虽然任骄阳救了她,但她并没打算放过任骄阳。
“你们欺负人,看我在紫阳孤苦无依可随意辱骂,想偷东西便偷东西。”她哭天抹泪,生怕外人不知道他们串通起来。
任骄阳将陈苏叶护在身后,往前走了几步对上温白荷的眸子。
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好在理智尚存才没伤害温白荷。
“我们要是真动手,你丢的可就不是东西,是你的命了。”她冷眼瞧着任骄阳。
之前时怕陈苏叶给温白荷留下把柄才护着温白荷,如今想来是温白荷早有防备。
陈肃叶依然没压下心头怒火,几次想上前都被任骄阳拦住。
“玉蔻!她杀了玉蔻!”陈苏叶急得声音沙哑,恨不得咬死温白荷。
任骄阳当然不会任由陈苏叶犯傻,捆住陈苏叶的双手才和温白荷对峙。
“你的本事和手段我见过,实在不高明,甚至令人发笑,你以为今日你赢了,实际上你走出这个门,你且看着谁在乎你,谁瞧得起你。”她嗤笑几声带着陈苏叶回去。
温白荷气的面色发绿,上前拦住任骄阳。
“你们不说清楚还想走?”她用眼神示意元安过来。
元安才迈几步,就被任骄阳的眼神吓退。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任骄阳低声警告温白荷滚开。
温白荷不为所动,甚至激怒任骄阳,有本事便杀了她。
任骄阳实在懒得费口舌,干脆抬手从了她。
手掌刚刚抬起,边听的一生住手,她立马收手。
那是柳莹的声音。
柳莹急行而来,吩咐云雀将陈苏叶安置,顺便带着任骄阳赔罪。
任骄阳云里雾里,直到看见柳莹身后的洛轻铭。
她这才明白今日的局是任骄阳故意为之。
几人不情不愿行礼,听洛轻铭说过平身才敢起来。
这会温白荷飞扑到洛轻铭怀里。
“陛下,他们以多欺少,您若是再不来,嫔妾怕是再也见不到您。”她虽然害怕,但语气掺杂些许倔强,好似真是她们欺负人。
任骄阳听完差点骂她不要脸。
洛轻铭面色大变,当即赏温白荷椅子坐,还说要彻查此事。
“嫔妾愚见,既然是妹妹丢的物件,那妹妹定是知晓丢了是很忙,痛快说出来也好方便差人找。”柳莹不卑不亢的进言,听着极为中肯。
洛轻铭挑不出错处,自然没有计较。
温白荷假装抽泣几声才开口回道:“不过是几对玉石耳坠子,还有红玉髓簪子,丢东西事小,可各宫勾结才是大事。”
她话音才落就听见柳莹轻笑。
“哪有勾结?先不说是真是假,哪怕是真又如何?不过是太监宫女手贱拿了些物件。”柳莹不会任由温白荷污蔑任骄阳和陈苏叶。
这手段她在内宅见得多了,想着温白荷定会祸水东引,说二人不对劲。
事实果然如此。
“怎么会是太监宫女手贱?明明是有人故意为之,且春华招供,物件就是送给陈贵嫔的。”温白荷还未说完,整个人趴在洛轻铭怀里抽噎,看上去十分委屈。
柳莹又是一声轻笑。
“送给陈贵嫔?你知道她是陈贵嫔,怎么不知道宫里里的物件比你的上太多,又怎么稀罕你的物件?”她唇角带笑,不急不还的说这话。
她看出温白荷的的意思,这次是故意叫人来出丑,那可要失望了。
温白荷面上臊得慌,不单单是被柳莹回呛,更是被柳莹羞辱。
“那也是从前,如今她犯了事,自是用不上极好的东西。”温白荷说着,求助的看向洛轻铭。
洛轻铭将人揽入怀中,苛责柳莹无事生非。
“没有嫔妾无事生非,怎么有您的拨乱反正拨云见月?”柳莹垂眸辩解,洛轻铭和她咬文嚼字,她奉陪到底。
此时再温白荷看来,洛轻铭败阵,看来是靠不住。
“许是拿去变卖,又或者是换些物件吃食,总不至于亏待自己。”她认为自己聪慧,再次救了自己。
柳莹懒懒撇了温白荷一眼,紧接着再众目睽睽之下将房门打开。
“这就是你说的换银子?”她指了指寥寥无几的炭灰质问。
温白荷的眼眶又红了,挽着洛轻铭胳膊的手臂逐渐收紧,看来十分紧张。
眼见自己要拜下阵,洛轻铭却看见温白荷脖颈处出的伤痕。
“谁干的?”他缓缓起身,眸子扫过场上每一个人。
他先前没瞧见,还以为是小磕碰,如今可不能姑息。
温白荷往陈苏叶的方向指。
洛轻铭速度极快,闪身到陈苏叶面前直接给了人一巴掌。
他打了三个众人才反应过来。
陈苏叶嘴角渗血,甚至听不清洛轻铭说了什么。
她耳边只有寥寥几字,恶毒以及放肆。
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了一世,只是对洛轻铭傻笑。
洛轻铭片刻失神,好在背对这几人,没人瞧见她眼底的惊诧。
好在清冷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
“是我。”任骄阳摇摇晃晃的起身认罪。
柳莹立马上前推着任骄阳住口。
“你定是病糊涂了,云雀,带人下去喝药。”她吩咐云雀来解围。
没等云雀起身,洛轻铭已经走到任骄阳身旁。
“是你啊!”他瞧着任骄阳,目光里带着探究。
今天任骄阳没吃气血有亏的药丸,面色看着比之前红润,像是起死回生。
他喜欢任骄阳朝气蓬勃的模样,但厌烦任骄阳打断自己的计划。
“你?你要如何动手?”他知道任骄阳是为了保护陈苏叶,但他想不通任骄阳为何保护陈苏叶。
其实任骄阳想保护的人是柳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