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树 第7章 森

伤好了之后，爷爷和奶奶又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正常的拌拌嘴，正常的说说笑笑，正常的陪小栓子成长。

在学校里小栓子和小伙伴们一起开心的度过学习和课余时光，在家里小栓子是爷爷奶奶的小帮手，帮忙种瓜种豆，帮忙施肥，帮忙下地摘菜......当然很多时候小栓子贪玩，并不乐意去做那些农活，还有些时候是爷爷奶奶心疼他。

奶奶时常告诉小栓子用双手劳动出来的东西吃着用着才舒服，心里才舒坦。

村里的那排教室，小栓子呆了三年，没有幼儿园，小栓子就上了两个一年级，二年级结束哥哥姐姐告诉小栓子三年级需要学英语课程，这里没有英语教师，只能转学到镇小学接受教育。

二年级下学期的那个暑假小栓子有些不舍的离开了那个简陋且美好的学习环境，对于新的环境同样也期待和惶恐。

七月酷暑，小栓子的暑假也开始了，房后的樱桃树早已经结完一轮果实恢复平常了，好几米之外的桃树正结着丰硕的果实，有青有红。小栓子奶奶摘了一兜桃子，洗了几个，然后在自己的衣角擦了一擦递给小栓子，小栓子接过桃子，又在清水里仔细洗了一番才吃起来，爷爷奶奶拿着菜刀一小片一小片的切好含在嘴里慢慢咀嚼。

“奶奶，这桃子吃着没味道，还有点剌嘴，不好吃。”小栓子吃了两口就把桃子放在了桌上懒得再吃了。

“这个是没有街上卖的好吃，下次让你爷爷寻一棵油桃树嫁接一下试试看，不过咱们这可是纯天然的，街上卖的都是打过农药，没这健康。”

小栓子原本以为奶奶还要诓他说‘吃了会变聪明。’而后便也没多说什么，把奶奶给他的那几个都吃下了，虽说不上好吃，但也算不上难吃，倒也不会难以下咽。吃完奶奶拿出不知从哪里寻得的一棵核桃树苗。

“走，我们去栽树。”

“什么树呀？”

“核桃树。”

小栓子吃过核桃，当然他喜欢的是凑热闹，或者说‘帮忙’。

“奶奶，我来栽吧。”小栓子抢过奶奶手中的镐头就准备给小树苗选个地儿。

“奶奶，这里可以吧。”小栓子在桃树和樱桃树中间站定。“既然他们都有相同的一个字，就说明他们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在一起，这样这两个大树才能照顾到它，它才不会孤单。”

“好，依我孙儿，就种在那里吧！”

小栓子自己吭吭唧唧的挖好地方，又从奶奶手里拿过那棵树苗，给它培土，浇水。累的汗流浃背却一点不愿让奶奶帮忙。

“好了。”小栓子丢掉镐头，擦着脸上的汗水。

“这可没结束，你这几天还得定时给它浇水，要呵护好它，等它的枝叶真正支棱起来你才算完成。”奶奶拿起镐头，往回边走边说。“就像你小时候，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一样需要帮助，等你慢慢成长学会独立，它也一样。”

“嗯，没问题，它一定会长成一棵大树结很多果实的。”

没过几天幼苗在小栓子的精心照料下生机盎然，另一位朋友的到来更让小栓子开心。

这个孩子比小栓子小一岁，是三叔家的外孙，三叔很喜欢小栓子，便把他领到小栓子家来玩，说小栓子平日里也没有孩子一块玩，结个伴也能玩到一块去。

这孩子比小栓子见识广，见面就直接和小栓子打招呼。

“你好，我叫森。你叫小栓子是吧，我听外公讲过你。”

小栓子打了个招呼，便拉着森跑到自己常呆的那块石头上。

“森，你在市里上学的吧？我想听听市里是什么样子的？”

“市里有很多高楼大厦，有很多人，很多车，很多小朋友......”

“那你为什么到山里，市里多好，下雨上学不用趟着泥路走那么远，不会遇上危险的洪水......”小栓子疑惑的看着森。

“各有各的好吧，我喜欢城里，也喜欢山里。城里条件是优越一些，但是夏天热的厉害，冬天冻得紧，山里没有城里那么热，冬天也比城里舒服。那冰彻透骨的井水，一片绿色的山林，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一切很舒服的，而且山里的伯伯婶婶都特别好，两个地方是不一样的感觉。”

小栓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喜欢这个地方，但很讨厌上下学时下雨，那就穿不了干爽的鞋子，每次泥巴都会糊上厚厚的一层，就那两双鞋，好些天都干不了，所以下雨天小栓子的鞋子总没穿过舒服的鞋子。

“走，你带我找山里好玩的东西。”森不顾炎热的太阳，拉着小栓子在水井旁，稻田里，林子里寻找趣味。

两人玩的累了，森就带着小栓子去他外公家也就是小栓子的三叔家看电视，三叔家的电视是最早的黑白电视，屋外连着天线，小栓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电视节目，反正森放啥他就看啥，在没看过电视的小栓子来说很新奇很好看。

那段时日里小栓子迷上了看电视，森看出来小栓子的心思，每天玩累了就把小栓子带到他外公家看一两个小时电视，然后两人再出去玩，两人的三餐指不定在哪家吃，反正遇住了也不让离开，吃完了两人又开开心心的出去耍。

因为看电视的缘故，那些武侠片，神话片......深深的吸引着小栓子，之后的日子里两人在山野间练习‘飞檐走壁’，在竹林里练习‘武功’，在石块上练习‘打坐’......

森告诉小栓子城里的电视是彩色的，比这个好看，可是小栓子几年之后缠爷爷买了彩电再也没有那台黑白彩电看的有感觉了。

森陪小栓子玩了将近一个半月，成了很纯粹的朋友，也在后来小栓子小学毕业前的几个寒暑假里承载着美好的童年回忆。

临距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的日子，森说要回家完成作业，小栓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作业也是只字未动。森离开的后半个月里小栓子也并不感到孤独，在匆匆的补作业中飞快地度过。

小栓子问奶奶：“你说城里还是这里好？”

奶奶笑着说：“城里是志向，这里是成长，奶奶这辈子连镇子都没有出过，也不知道城里是什么样子，你想知道就得长了本事亲自去看看，到时候记得拍张照片让奶奶看看。”

“到时候我带奶奶去看。”

“只怕到时候奶奶到时候走不动路喽。”

“走不动我背您。”

奶奶摸了摸小栓子的头：“小栓子真孝顺。”

小栓子期待着下次见到森，问他城里的变化，他更想快些长大，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