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第11章 球赛

A中专门划开一个三天来办篮球赛，前两天上午上课，下午办篮球赛，最后一天是决赛，年级很大方了放了一天假给高一专门用来办篮球赛，大概是知道学生的心思都飞了，与其压着，不如放开来让他们好好去玩。

中午放学的时候，陈竹在班里给要参赛的男生加油鼓劲，什么一统A中篮球江山脚踢省队保送国家队的话都说出来了，李昼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表情冷淡的像是有人欠他八百万。

陈竹瞅见他这棺材脸，连忙跑过去赔笑道：“老大别气了，我相信你行的，你先上去杀杀他们的威风，把我们班的气势打出来。”李昼眠冷淡地看着他没说话，陈竹心里一跳，讪讪地摆了摆手，回过头去招呼其他人换好队服。

“不是说没什么厉害的人吗，怎么一脸不爽的样子。”沈青玉忽的出现在李昼眠旁边，看着班里往身上套队服的其他人，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李昼眠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一点，“谁叫他偷偷把我的名字改成首发的，”他又瞟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啧了一声，“上首发累，至少要打满两节，我不喜欢出汗。”旋即他又注意到沈青玉的目光在他和那些穿了队服的人上来回不停，李昼眠脸一黑，咬着牙说道：“我不会穿那件丑到爆炸的衣服的。”

队服是陈竹自己设计的，也不知道他脑子抽了什么风选了一款大红的T恤美名其曰热情似火，众人拾柴火焰高啥啥的，总之什么都扯上了一点。李昼眠从看到那件队服的第一眼起就决定这三天他打死都不会穿这件衣服。

“老大，你咋还不换衣服，马上就要上场了，等大家换好衣服我们就准备下去了。”李昼眠木着个脸对上了他，陈竹顶着李昼眠冰冷的眼神再问了一句：“老大，真的不穿吗？”

李昼眠依旧看着他。

陈竹放弃了，“好吧老大，那我们下去吧。”说罢，他招呼上其他人，出教室门下了楼。李昼眠不紧不慢跟在陈竹一行人身后，沈青玉依然跟在李昼眠身边，只是这次两人并肩走着，并未错开。

沈青玉向下望去，篮球场上不少人穿着不同颜色的队服拿着球投着篮，他感叹一声，“真是青春洋溢。”李昼眠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旋即又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们那时候像我这个年纪的人都还在宅子里死读书吧。”

“读得起书的人自然是还在应试，读不起书的多半流落街头或者在帮人做事，尽管父皇前几年已经下令对全国流浪幼童给予救助，但仍有不少少年横死街头。”沈青玉的语气有些沉重，李昼眠沉默了一会，半开玩笑地说道：“没事，我相信你不是历史书上讲的那样子，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沈青玉沉默了一会，半晌过后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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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中的校服是件白色的短袖，李昼眠穿着一身校服混在A班一堆红里面分外显眼，他表情冷淡，修身的校服长裤更突出他的长腿，周围围着的女生已经绕满两圈了。

陈竹坐在场下悠哉悠哉地喝着水，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啧啧两声，“章决啊，要不咱说老大长得帅呢，你看着人气，这女生的相机专逮着老大拍，这还没开打呢，我都不敢想等会老大进个球场外能喊的多大声。”他旁边一个男生显然也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怪不得刚开学我们班门外这么多女生来回经过呢，看现在这场景我还是低估老大容貌的吸引力了。”

李昼眠看着陈竹在底下和章决几人笑嘻嘻地聊天就气不打一处来，几个原定的首发都被陈竹拉到场下了，美其名曰让队里打的菜的几个上去多练练，反正对手也不是很强，再说有李昼眠在上面兜底也输不了多少分。

对面的人怕是不知道还没开打他们就已经被对方认定为菜鸟了。

李昼眠叹了口气，听着发球的哨声，用力地把球抛出。

陈竹的战略似乎没错，打了两节下来李昼眠就感觉到对手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他估摸着应该输不了，于是半场休息的时候叫人换了他。

陈竹谄媚地上来给李昼眠递了瓶水，“老大怎么样，打得爽不爽。”李昼眠接过水喝了一口，

“别给我假惺惺，对面打的一般，我都没怎么出汗。”陈竹也看得出来李昼眠没怎么出力，一直在配合队友打协防和传球进攻。

他稍微放了放心，又朝李昼眠露出个有些古怪的表情，“老大，看来你的魅力真不小啊，这球场围的两圈女生全是来看你的，就跟后宫选妃一样。”

李昼眠差点没一口水呛死，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然后他对上了沈青玉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僵硬地把头转回来，眼观鼻鼻观口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陈竹见逗不到李昼眠，便笑吟吟地拉上章决几人去看其他班的比赛了。

沈青玉轻轻地坐到李昼眠旁边，提醒了他一句：“你额头上有汗。”李昼眠满不在乎的撩起衣服擦了擦，冲他笑了一下。

或许是刚运动完的缘故，他露出的腰间流淌着些许晶莹发光的汗珠，盛着夕阳的余晖晃得人移不开眼，凌乱的额发被他撩到一旁，露出他夹杂着点点笑意的深黑眸子，像是夜空中闪亮的明星。

沈青玉怔了怔，一时间有些恍惚。

李昼眠还没笑完，场外就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学神！撩衣服A爆了啊啊啊啊啊！”

“快看快看快看他冲我笑了呜呜，他刚才绝对是在冲我笑，妈妈我出息了……你女儿马上就要得到一份别人羡慕不来的爱情了……”

“学神……”

“老公！”

“眠眠妈妈爱你……”

李昼眠惊疑不定地看着喊出妈妈爱你的那名女生，怎么还冒出母爱粉了？

沈青玉也被这场面震得有些愣神，他看向李昼眠，“当初周磊说你什么来着？”

“叫我不要到处沾花惹草……”李昼眠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陈竹一行人脸色古怪地回到A班的球场旁边，章决看着场外女生人数越来越多，呆呆地问到：“老大……我们好像被围得出不去了……”

李昼眠的脸抽动了一下，默默地低下了头。陈竹木着个脸，“老大要不我们把你交出去吧，不然比赛打完了也走不了。”

“……”

好在A班的替补实力也还可以，再加上场外干扰因素太大，对面班打到后半场越打越烂，总分差也越拉越打，几乎没有悬念了。

替补从场上下来，用一脸李昼眠已经不敢面对的微妙表情看着李昼眠，其中一人说道：“老大，你在场下干嘛了，我们在场上打着打着突然场下的人都大喊了起来，吓得我们差点把球丢了。”

陈竹怪笑了一下，掐着嗓子说道：“学神~好帅呀。”

李昼眠恼怒地站起来，按住陈竹的头，“给我闭嘴。”陈竹嘿嘿一笑，搂住了章决的脖子，“吃饭去。”李昼眠捞起放在场边座椅上的书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晃了晃，“给你们点了外卖，去校门口拿吧，别被老师发现了。”他冲着陈竹点点头，“你除外。”

“不要啊老大，哎你们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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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陈竹所说，C组确实没什么难缠的对手，第二天的小组赛陈竹带了两个首发水平的队员上去，轻轻松松地拉开了比分。李昼眠今天是不敢坐在场下了，他直接躲在教室自习，反正有陈竹带队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他可不想又被人围观。

沈青玉托着腮，坐在高岩的位置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李昼眠翻书，李昼眠写完了一篇英语阅读，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沈青玉越来越凝实的身体，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都快和真人一样了，还没有身体吗？”沈青玉随意地用手拨了拨高岩的书，发现书页仍然毫无动静，他摇摇头，“还没这么快。”

李昼眠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忽然扭头朝窗外看去，外面人声鼎沸，欢呼声夹杂着模糊的人名，像是一场盛大的聚会。

“决赛我会上场。”李昼眠偏头对沈青玉说道，却发现沈青玉安静地看着他，他看见沈青玉黝黑的眸子里有点点光亮，像是宝石像是明珠。

他看见那明亮里倒映着他的脸庞。

不知为何，李昼眠觉得周围忽然安静了一些，窗外的嘈杂隐没在幕后像是背景音，下午的烈阳透过玻璃落在沈青玉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光辉薄纱。

他逆着细碎的光，微微低了低头，“沈青玉，等你有了身体，你住哪。”

沈青玉仍旧望着他底下的头，语气带着些许笑意，“本太子要流落街头了，你愿意收留我吗？”

李昼眠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思考了一会，用微不可察地声音说道：“我爸妈经常出差，赵姨有时候会过来做顿饭打扫一下卫生。”他沉默了一会，“沈青玉，你和我住一起吧。”

沈青玉低了低头，盯着李昼眠有些发红的耳垂，唇角勾勒起一抹弧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