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第12章 决赛

前两天小组赛结束得很快，最后出线的分别是四班，八班，十五班，A班和二十班。

十五班和八班能出线不出李昼眠和陈竹意料，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周磊所在的四班也出了线。不过也正合了他和陈竹的心思。

最后五个班出线，按照赛规有个轮空的，陈竹去抽了签，但运气不够好没抽到，反而让八班抽到了。

“我去老大，要是当时给我抽到了轮空，那我们班就白捡一个奖牌，至少也是前三，说不定你和我双剑合璧发发力，这冠军岂不是手到擒来。”陈竹嘿嘿笑道，李昼眠面色平静地瞥了他一眼，甩了甩手腕，“谁和你双剑合璧了？等会我们班打谁？”

陈竹投了个三分，篮球稳稳空心入网，他吹了个口哨，“四班，周磊他们班，老大，等会你上首发？”李昼眠嗯了一声，开口道：“让章决他们也上，这次不用带替补了，咱们争取上半场拉开三十分。”

“说话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周磊带着四班的人来到了场边，他看了一圈场外围满了的女生，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看你这小白脸。”

陈竹一火,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不看帅哥难不成看你这逼样吗，长得跟个土豆坚果一样，谁乐意看你呢。”

场外的女生一听这话，有人笑了一声，周磊脸一黑，冷哼一声。

李昼眠依旧穿着一身校服，面色冷淡地垂手站在场上。

哨响，发球。

李昼眠运着球前压，陈竹和章决等人散开来各自找上了对方的球员，辅助着李昼眠进攻。

周磊上前一步对上了李昼眠，虽然赛前他对李昼眠等人再不屑，但看了李昼眠打了几场比赛，他深知李昼眠的球技比他强上许多，再加上技术同样不差的陈竹，这一场比赛并不好打。

他眯了眯眼，想赢这一场比赛，得用一些伎俩。

李昼眠抬起眼皮看了周磊一眼，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感情，周磊看到他冷漠的样子愣了愣，稍不留神就被李昼眠一个假动作骗了过去。

“看球啊周磊！”队友的呼声让周磊从反应过来，但李昼眠已经长驱直入进入到罚球线内，其他队员想要协防但无奈被陈竹几人卡住，最后看着李昼眠一个利落的上篮进了球。

场外顿时发出阵阵欢呼，周磊脸一黑，恶狠狠地瞪着李昼眠，李昼眠对上他的眼神，不屑一顾地啧了一声，带着陈竹等人退回自己一方的半场 。

陈竹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老大今天怎么打这么猛，我还以为你得遛一遛周磊，怎么一晃神直接把他给过了，我们几个都没反应过来。”李昼眠扭了扭右手手腕，语气淡漠地说道：“今天我多出点力，看他不爽。”

陈竹闻言笑了笑，：“那老大我们今天拉他们多少？20分？”

李昼眠转头看了一圈球场，不出意外地看见沈青玉坐在场下的座椅上，他似乎在纠结自己的袍子会不会拖地。沈青玉提起袍子抬头看了李昼眠一眼，发现李昼眠在看着他之后冲李昼眠笑了笑，伸手比了个剪刀手。

“……”这孩子不知道在哪学的，李昼眠心里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冲过来的周磊等人，淡淡地落下一句话，“20分哪够，今天让他们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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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看球啊，老子他妈给你传了你能被人家抢断的。”周磊在场下怒气冲冲地朝队友吼道，他用余光瞟了一眼立在球场外的记分牌。

A班：四班，35：12。

才一个半场，四班就被拉开了23分，按照这个趋势，几乎可以放弃挣扎了。

周磊怨毒地看了另一边的李昼眠一眼，又和场外的裁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浮出一个想法。

这可怨不得我，谁让你招惹了天哥，又和我结了梁子。

另一边的场下，李昼眠从地上捞起一瓶没开过的水，瓶身上凝着的水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留下，顺着小臂滴落在地上，旁边围着的女生看着他漂亮的手眼里直冒星星。

“老大你要不要下一节休息休息，你这打的也太狠了，上半场都是你在得分，没给队里哥们儿一点发挥机会啊。”陈竹笑道，他属实没想到李昼眠说的发点力会这么猛，他都忘记李昼眠上半场得了多少分了，只记得他一个人就连过对方三个，甚至都不太需要陈竹等人过多的配合。

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吗，陈竹心里默默地想，以后谁再说他老大弱不禁风的他第一个不答应，在球场上他老大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李昼眠吐了一口气，稍微缓了缓，“再打一节吧，下一节你们进攻。争取拉开四十的分差。”

下半场双方交换半场，李昼眠这边来到防守方。

周磊不出意外看见李昼眠退到后半场，心里松了口气，上半场李昼眠打得太凶了，几乎一个人就压着他们全队打。

陈竹指挥着众人分散到各个位置。他第二节下去休息了一会，体力回了上来，现在又精神饱满地上场了。

陈竹考虑到队里有人体力稍微有点跟不上，把进攻节奏放的很慢，避免出岔子。尽管这样，比分依旧拉开了近三十分。一来一往下四班仅仅得了2分。

李昼眠划水了半节，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体力，朝陈竹勾了勾手，陈竹咧嘴一笑，把球传给了他。

李昼眠不急不慢地运着球，周磊等人警惕着他，上半场李昼眠给的压迫感太大了，让他们这边不得不分出两个人盯着李昼眠。

李昼眠看见他们一副生怕自己突然启动突破的样子冷笑一下，看见章决偷偷摸摸地走到了空位，李昼眠突然加速朝前冲了出去。

周磊一惊，“防住他！”

四班这边顿时分出两个人挡在了李昼眠面前，李昼眠朝左边变了个向，四班的人刚刚反应过来他便向右边突去，连续的两次变向让四班的人慌了神，内场的人连忙上来补防，却没想到李昼眠反而后退一步，将球传给了空位的章决。

周磊看到章决接了球，暗骂一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篮球从章决手中抛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

“好球啊老章。”陈竹欢呼一声，得意洋洋地看向了周磊像煤炭一般黑的脸。

陈竹有点疑惑地看着周磊黑着的脸，摸着下巴，似乎在琢磨什么。

他恍然大悟，用手指了指场外的记分牌，嘴角咧开笑了笑，缓缓伸出一个朝下的大拇指。

周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地盯着李昼眠。

陈竹懵了一下，明明是他在嘲讽，怎么仇恨全到老大身上了。

李昼眠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并无大碍。

这回是四班发球进攻，周磊带球直冲冲往李昼眠防守的方向冲进去。李昼眠皱了皱眉，张开手准备防守。

周磊很快到了李昼眠面前，他朝李昼眠冷笑了一下，突然发力向前一冲。

李昼眠伸手去断球，却未成想周磊压根就没想突破，而是一肘狠狠地撞到了他胸口上。

李昼眠闷哼一声，猝不及防间倒在了地上。

裁判吹出一声尖锐的哨声，陈竹连忙冲到李昼眠身边，“老大你没事吧？”李昼眠抬起右手看了看，小臂上擦破了一块皮，被地上的石子划开了道口子，现在渗着血。

“A班李昼眠防守犯规。”裁判站在场中间喊了一句。

陈竹一愣，转身朝后看去，看见了同样躺在地上的周磊。

“不是你踏马的明目张胆吹黑哨是吧，他妈的明明是周磊那傻逼带球撞人，你他妈不会吹就滚下去。”陈竹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辱骂裁判，警告一次。”主裁指了指陈竹，陈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昼眠拦住，“先打完，找个人替我。”

李昼眠神色冷淡地看了裁判和周磊一眼，裁判避开了李昼眠的眼神，李昼眠眼底一沉，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他和周磊同时下场，陈竹挑了个替补上来换李昼眠。

李昼眠坐在凳子上，轻轻地斯哈了一声，皱着眉拿纸巾把血擦了擦。

“诶我这有碘伏和棉巾，你先处理一下吧，要不要去校医室。”周围有个女生挤过人群，冲李昼眠递上了手中的酒精。李昼眠有些诧异，冲她笑了笑，接过了碘伏和棉巾。

女生脸一红，消失在人群里。

李昼眠朝周围上来关心他的队员和班上的同学摆了摆手，“没啥大事，不用担心。先看球。”

他找了个人稍微少的位置，皱着眉处理着伤口。

沈青玉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伸手在李昼眠手臂上抚摸了一下。

“摸啥摸，你个幽灵有感觉吗。”李昼眠满不在乎地说着，挑着眉看着沈青玉。沈青玉的目光移到李昼眠脸上，少年的脸上挂满了汗珠，晶莹顺着脸庞滴下，眉眼间满是朝气。

沈青玉笑了笑，“心疼你不给吗，大明星。”李昼眠愣了愣，“咋就大明星了。”

“每次你旁边都一堆女孩子围着，这还不是大明星，我看那周磊说的也没错，你啥时候招惹到别人女朋友了都不知道。”

李昼眠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你一幽灵嫉妒啥，哥这么帅周围有点迷妹是正常的，再说你一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呢，嫉妒我啥。”

沈青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不是嫉妒。”李昼眠懵了懵，又想不明白沈青玉是啥意思。

A班的人憋着一堆火打完了最后一节，最后的总比分定格在57：19，总分差足足拉开了38分。

按惯例结束比赛后双方队员得握手，但李昼眠带着A班的人站在周磊面前，一点握手的意思也没有。

周磊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口水，眼神躲闪地四处乱晃。

李昼眠淡淡地说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只是赢你们，我要的是绝对压制。”

说完，他转身带着陈竹和A班的人离开了球场。周磊也脸黑着带着四班的人灰溜溜地出了球场。

场外人潮汹涌，看这场球赛的不止有高一的女生，也有很多高二高三因为听闻李昼眠的容貌来观看的学姐。当然也不乏单纯来看球的男生。

他们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夕阳醉红的傍晚，少年张扬的意气像破风的利刃，在他们心中留下一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