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芜被亲得迷迷糊糊,仰着头接受他的索取,待她找回一丝神智时,用手无力推着他的胸膛。
两只软绵绵没几分力气的小爪子推得司怀衍心头火更盛,索性将她两只不安分的手一齐抓住,顺势将她推到身后的玻璃柜上。
“你怎么想?”
戚芜被他推得有些懵,细声呜咽:“什么怎么想?”
灯光柔和,香气甜腻诱惑,明明没喝酒,却像是醉了一般,有些晕乎乎的,有些上头。戚芜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突然生了一股想要自我毁灭的宿命感。
戚芜踮起脚,吻向司怀衍的唇,没控制好力度,二人的鼻子撞在了一起,痛到眸中浮现出薄薄水光。
被禁锢住的手重新获得了自由,不由自主挂在了眼前人的脖颈处。
一吻结束,戚芜轻轻喘息着,将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声说:“你猜我怎么想。”
司怀衍呼吸沉沉,喉结滚动,心中最原始的疯狂和冲动逐渐苏醒,眼眸中欲念丛生。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戚芜的发顶,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怀中人的腰线,语气喑哑:“你别后悔。”
司怀衍将戚芜抱起,向卧室的大床走去。他和她的呼吸体温彼此交融,戚芜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中,而他是她唯一的那块浮木,她只能拼命的抓紧,再抓紧。
深蓝色的被子趁着戚芜肌肤如雪,乌发散落在四周,像是精心钩画的暗纹。司怀衍揉捏着她白嫩精致的耳垂,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露处的肌肤,急切而热烈。
衣衫半退时,他的动作僵住,手臂肌肉紧绷,神色是少有的懊恼:“这里没有东西。”
司怀衍没说是什么东西,戚芜却瞬间明白。她眼神乱晃,躲避着身上人的目光,害羞指着床头柜的方向:“你去找找……可能会有。”
司怀衍挑眉,撑起身体,将信将疑拉开床头的抽屉,果然内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小盒子。
他坐起身,随意抽出一盒,边拆边问:“谁准备的?”
戚芜缠着他,亲吻着他的颈侧,在他耳边呢喃:“周澜……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晚些我再告诉你。”
卧室里重归寂静时,天色暗沉似黑夜,酝酿了一整日的雨终于落下,淅淅沥沥,催人欲睡。戚芜累得几乎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念叨,“岁岁”,“岁岁平安”。
伴着这声音,她难得好眠。
……
戚芜再醒来时,床头灯光温暖昏黄,司怀衍靠在床头,右手拿着一本书正在翻看,左手把玩着戚芜的长发,一圈一圈缠绕在指尖,复又散开。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五官,眉目舒展,有餍足之意。
他似是察觉到戚芜醒来,将书放到一旁,将她揽在怀中,捏捏她的鼻子:“还疼吗?”
所有的血液,在瞬间涌上戚芜的脑袋,只感觉额头热到可以煎鸡蛋,耳垂红到要滴血。她在慌乱中伸出手,捂住司怀衍的嘴:“嘘,别说话。”
她的视线划过床头柜上打开的彩色小盒子,只感觉浑身发麻:“快收好……被周姨他们看到多尴尬。”
司怀衍拥着戚芜,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小表情,打趣道:“拿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害羞?”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收好桌面上的东西,“这是谁准备的?”
“上午去老太太房间燃香时,恰好看到周姨手中拿着这些东西,在和老太太神神秘秘说些什么,我就猜或许是给你准备的。”
“……”司怀衍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起来像是这么饥渴难耐吗?”
“那倒也不是,有先决条件的。”戚芜将催情香的事情和司怀衍简单复述,“周姨让我一定要给你点上,但我怕成分不明,没敢给你点,换了一种香……”她似是察觉到什么,耸了耸鼻子,“这味道,不是我今日燃的香啊……”
“我看线香燃尽了,便续上了香插旁的那盒香。”司怀衍猜到事情的原委,但依旧理直气壮,“我没闻过这味道,还以为是你新研发的。”
这下一切都清晰明了了,以往冷静自持的人,今日为什么突然像是被泰迪精附体。
这感觉有些奇怪,刚刚还高涨的情绪瞬间被浇了一杯冷水,不至于将火全部灭掉,却还是有些扫兴。
“原来是这样啊。”戚芜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司怀衍敲了她额头一下,气得后槽牙隐隐作痛:“收起你脑子中乱七八糟的危险想法。”
“难道不是吗?”
司怀衍低下头,带着惩罚的意思咬了下怀中人的嘴唇:“遇到对的人,这香才会有效果。”
戚芜心情好了些,笑嘻嘻道:“那看来要和周姨说一声,他们被骗了,那香似乎价格不低呢。”
窗外的雨早已停歇,有月亮露出了头,洒下清冷光芒。一片安静中,戚芜的肚子发出的响声格外明显,司怀衍看看时间,已然过了八点。
“饿了?”
戚芜点头:“有点,中午就没吃。”
“想吃什么?”
戚芜几乎没有犹豫:“芋圆!”
司怀衍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这似乎是甜品。”
许是身体有些不适,戚芜眼睛水汪汪,像是要哭了似的:“我想吃。”
“先吃点正餐,我让人去给你买。”司怀衍好声好气哄着。
“可是我们现在下楼吃东西,会被人发现吧?”戚芜有些担心,“我们在楼上厮混了半日,没下去吃饭,现在下去,一定会被问的。”
其实下午的时候,周澜派了人来过。都是过来人,发生了什么,一眼便知,只不过那时戚芜已然睡着,不知道罢了。
想起这事,司怀衍有一丝懊悔,他和戚芜的关系被祖母知道,后续不免麻烦。好在戚芜长居临城,他也不经常回栖梧山庄,而且还借着这次摆脱了后续所有的相亲,也算因祸得福。
不过这些他不准备告诉戚芜。
“你说得对,换件衣服,我们回家。”
戚芜震惊:“现在?”
“甜品应该现场吃最好。我们现在出发,一起吃个晚饭,再带你去吃甜品。”司怀衍顿了顿,意味深长,“或许你想留下,接受祖母和周澜的盘问?”
戚芜肃然起敬:“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你想得周到。”
……
深夜的路空旷似荒野,雨后空气清新,有风吹过时,有淡淡的香气。
司怀衍载着戚芜,车速很快,穿越城郊的人烟罕至,开往市中心的烟火人间。
到目的地时正是人流拥挤时,地方是戚芜选的,在最近的一个商场,司怀衍很少来人这么多的商场,颇有些不习惯。
他停下车子,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极为不自在:“我说的那家甜品,有法国米其林主厨,环境比这里也要好……”
戚芜轻轻拧了下他腰间的肉,打断了他的话:“我就要吃这家,便宜大碗,种类还多,已经很久没吃了。”
司怀衍皱紧眉头,只能妥协:“速战速决,打包带走,韩姨已经准备好了饭,回家后吃过饭再吃这些。”
密闭的车厢里响起戚芜的清脆的笑声。
“怀衍哥,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我爸?”
“……下车。”
戚芜笑嘻嘻拉开车门,蹦跳着下车,迈出车的脚刚一沾地,腿软腰酸无力支撑,瞬间歪倒在地上。她的膝盖磕在马路牙子上,隔着长裤,看不到摔成什么样,双手撑在地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戚芜轻咬着嘴唇,努力忍耐疼痛。
司怀衍绕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查看她手上的伤口:“下车都能摔成这样,戚芜,多大的人了,嗯?”
戚芜有些委屈:“……还不都是你的错?”
这倒让司怀衍无法反驳。他自知理亏,将她抱起,放到副驾的座位上,拿住她的小腿,准备挽起裤腿查看伤口:“甜品下次再吃,先带你去医院清理一下伤口。”
戚芜轻轻踢了下腿,躲开他的触碰:“来都来了,你去帮我买一份呗。”
“先去医院。”
“不买甜品就不去医院。”
司怀衍皱眉,声音严厉了几分:“戚芜!”
戚芜不乐意了,浑身难受,吃不上甜品,还要挨骂。她转过身子,不去看司怀衍,心中郁气横生,却不知该如何疏解。
她不擅长争吵,也不擅长使小性子。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没人会迁就她的小性子,没人会为她的情绪妥协。
气氛变得安静而古怪,两人间像是竖起了一道屏障,隔绝了外面的熙攘。
司怀衍看着面前的人,心头软成一片。他握住她手,亲吻了下她的手背:“好,我去买,你在这里乖乖等着,买到后就去医院,好吗?”
戚芜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几乎以为她听错了。心头的阴霾被他的温柔扫净,脸颊上的小酒窝在夜色中渐渐浮现,她轻轻点头,眼眸中的光亮如星河般灿烂:“好,我在这里等你。”
……
商场里的人比停车的路边还要多上不少,司怀衍忍着不适,根据戚芜的描述找到那家甜品店时,店家几近打烊,店中零星坐着几桌还没吃完的客人。
店里的服务生看到司怀衍走进来,心中暗暗祈祷这人不会点太多东西:“先生,要点什么?”
司怀衍看着菜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头痛不已,只记得戚芜说想吃芋圆,却忘记了是那一款。他沉思片刻,终于开口,语气像是在谈一笔千万的生意:“这上面的每一样,都来一份。”
店员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为他结账买单。
二十分钟后,司怀衍拎着大包小包的甜品,离开甜品店。
甜品店在商场的二层,乘扶梯最为方便。司怀衍站上扶梯时,对面的观光直梯缓缓上升,他一抬眼,又看到了熟人。
司鸿名,和另一个有些眼熟的人,戚芜曾经的那个同事,姜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