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星辰换旧尘 第23章 今井德也

“后来？悠一究竟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一路活到了现在？”

“中也先生，其实哥哥活得不像普通的孩子那般快乐……”

“哦呀，看来中也和小童聊得很开心嘛。”

正当今井童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太宰治有意端上了一盘新鲜水果，借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嗯，是的，太宰先生，您要来听听吗？”

“啊，既然是你们两个的谈话，我就不打扰了。”

太宰治朝两人轻一挥手，就上楼去了。看着他没有回头的背影，今井童端起那盘水果，很轻易地就发现了底部的□□。

看着那小巧的窃听器，今井童轻一启唇，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此时坐在她旁边的中原中也正专注地看着太宰治离开，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微表情，更不用说她将窃听器捏碎的举动了。

“中也先生，您知道我们的父亲是谁吗？”

“嗯？你们的父亲……应该是今井德也吧？”

得到中原中也脱口而出的回答，今井童掩面而笑，她对中原中也的答复给予了肯定。

“嗯，我们的父亲就是最强的格斗异能家，今井德也。”

“你们的父亲，怎么了吗？”

“那是母亲被荒神带走后的一天……”

【以下为今井童的回忆】

年幼的今井童很快就从母亲离开的痛苦中走了出来。这天，她在庭院里摆弄着沙石，却被屋里瓷器的破碎声惊醒了。

“悠一，你真的要违背我，违背整个今井家吗？”

“父亲，我不想弃家族于不顾，只是母亲已经因荒神而死，我不能让弟弟妹妹去冒险！”

“啪的一声”，今井德也的巴掌打在了今井悠一的脸上，他十分气愤地说：“逆子！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召唤荒神？”

“你能有什么崇高的志向？不过是追求家族地位罢了！”

难道在你眼里我这个父亲只会追求功利吗？

为何今井德也的内心会有如此想法呢？因为他曾对今井福许下了一个承诺，那就是彻底破坏荒神，让各大家族免于争斗。

只不过今井福还没来得及告诉今井德也不要伤害荒神就停止了心跳，从此下落不明。

与今井福生前的承诺和丧失爱妻的痛苦让今井德也迷失了方向，唯有杀掉荒神才能安抚他无处安放的躁动内心。

但亲儿子今井悠一竟公然违背自己，拒绝参与召唤荒神的行动，今井德也不禁恼火起来。

“悠一，你确定不加入召唤行动吗？”

“绝不！”

倔强的孩子，那我只能使用暴力了。

“也好，这可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话音刚落，今井德也就发动了异能，本是站在他身旁的今井悠一，被他的异能压制地难以动弹，他硬咬着牙对今井德也说道：“异能力，凜空禁制。”

“父亲，你的异能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得到荒神的力量呢？”

“逆子！你以为为父只是想着这么无聊的事吗？”

“异能力凜空禁制，只要先发制人，就可以全方位压制对手，但它只能在白天使用。”

“难道你想说为父因为异能限制而丧心病狂地追求力量吗？”

“不是吗？”

今井悠一轻咳一声，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他单手支地，捋上额前散落的碎发，接着说：“如果不是这限制，您会不惜牺牲母亲的生命凌召唤荒神吗？”

今井悠一并不打算告诉今井德也自己不参与召唤的原因，因为他早已做好打算，即便荒神被召唤出来，也不会伤他分毫。

因为他始终记得母亲今井福所说的话：要想召唤荒神，必须靠纯洁无瑕的灵魂，而母亲死前与荒神的对话，让他坚信着荒神是个孤独且友好的存在。正因如此，他才下定了不伤其分毫的决心。

可父亲今井德也和他所想却恰恰相反，他积极地做召唤荒神的准备，不过是决心杀掉他罢了。

回想起自己的家族因世世代代参与抢夺荒神的争端，一个个惨死，今井德也的心头涌上一股灼热，那是气愤的怒火。

父亲和祖父接二连三因家族混战而死，今井德也再也看不下去那血腥杀戮的日子了，于是他踏上寻找解决之法的道路。

他曾在全日本进行着修行旅行，直到途经山口县，遇到了此生最爱的人——中原福。

年轻貌美的中原福本是当地一位医生的女儿，理所应当的，她有着很多追求者。

对于每位追求者，中原福都会提问一个问题：战争是什么颜色？

有人说红色，有人说黑色，还有人说蓝色……

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无功而返了，今井德也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也来到了中原家附近。夜里，虽然没有想过可以追到美人，但他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眠。

最后终于睡着了，却做了一个关于这个问题的梦。第二天，抱着谜一般的自信，他回答了中原福的问题，并且如愿以偿地娶到了她。

但那问题的正确答案，除了他们，无人知晓，因此他们的爱情也成为了一段民间传颂的佳话。

中原福与一般女性不同的见解，两人情投意合，彼此信任，婚后不久便有了一个孩子。

而这时，深知今井德也烦恼，已经成为他夫人的今井福，提出了彻底消灭荒神的计划……

婚后一直过着幸福生活，让今井德也短暂地忘记了自己旅行的目的。直到有一日，他在亲人惨死的噩梦中惊醒，开始变得整日意志消沉，与人的沟通也逐渐减少了。

这些今井福都看在眼里，她是个理性与感性并存的独立女子，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见解，于是她直接向今井德也提出了困惑：“德也，最近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看你气色不是很好。”

“夫人，你可知荒神的传说？”

“略有耳闻，我想你应该是在为家族斗争而烦恼吧。”

“妈妈妈妈，陪我出去玩吧！”

说话间，两人的儿子今井悠一跑进了他们的房间，正黏人地向今井福撒着娇。

今井福提起和服的袖口，轻抚今井悠一的头顶，安抚着说：“悠一乖，妈妈在和爸爸谈很重要的事，你先去自己玩会，好吗？”

“没事，悠一想玩你就陪陪他吧。”

今井德也还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他希望今井福能多关心一下今井悠一。

不过今井悠一毕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从母亲的手下低头倒退出来，顺势鞠了一躬，对两个大人说：“爸爸妈妈继续忙吧，悠一自己去玩。”

说完，走路还摇摇晃晃的今井悠一就一步一摆地向庭院跑去了。

“悠一还真是温柔，和夫人一样呢。”

今井德也感慨道，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打破了二人的思绪，且直逼他们而来。

“好久不见，今井家的两位大人。”

只见一个手举鬼煞面具掩住半边面庞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踱步而入，完全没有强行进入他人宅邸应有的自觉，反而像是在自家走动。

来人是祈木家的独女，□□庆一郎的现任夫人，□□鸢子。

十二年前，因荒神之争曾有过一次家族圣战，而当时年仅八岁的□□鸢子与其父祈木严平息了那场圣战。也是在那场战争中，今井德也的父亲与祖父战死，十四岁的他从此踏上了修行之路。

以二人之力击败所有参加圣战的异能者，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更令人匪夷所思与畏惧的是，其中一人还是个年仅八岁的孩子。

因此面对□□鸢子的到来，今井德也和今井福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他们小心翼翼地对□□鸢子作出了问候。

“□□夫人光临寒舍，实属我夫妻二人的荣幸。”

“夫人安好，不知夫人亲临寒舍，是否是有要事相告？”

“哎呀，两位大人客气了，我不过一个柔弱女子，哪里经得起两位的敬称？”

虽是客套话，但□□鸢子字中带刺，实在令人难以看出她的谦恭之意，不过是加重了今井德也他们的紧张感罢了。

“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若夫人觉得繁琐，那我们不再客套便是。”

不同于一般的女性，即便对方实力强大步步紧逼，今井福也不会就此屈服，她不动声色地回击道。

“哎呀，看来今日今井先生府上很是热闹啊，那么我就不便打搅了。”正欲进门的森鸥外退出脚步。

“森先生不必在意，这位是我们的朋友，您进来吧。”

“是啊，先生请进。”

“那我就打扰了，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既然有客人在，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两位来日再叙，告辞。”

见今井德也两人毫不避讳地请外人加入他们的谈话，□□鸢子心生厌恶，她决意马上离开。

今井夫妇也不阻拦，很是大方地与其告别了。

而森鸥外并没有什么表示，但□□鸢子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诡谲的笑容，那脸上仿佛刻着这样几个字：慢走不送。

见状，□□鸢子用力摆起衣袖，大步走出了今井家。

结尾放个敬福夫人的小段子：

《寄福夫人》

人的一生会有无数瞬间

有些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有些是难以磨灭的回忆

而活过一世纪的福夫人

她脑海中大概皆是回忆

关于她放荡浪子之一生

看他如何在诗坛展风采

看他遭爱人与朋友背叛

看他如何受限经济紧张

看他娶妻生子圆满家庭

看他深陷悲凉丧子之痛

看他遭受神经衰弱折磨

看他在那归乡途中离世

看他离世五十年后成名

这位伟大母亲并不起眼

甚至难以查明她的生平

她不被人所关注所考究

但却用行动成就了浪子

五十年孤独可与谁同受

唯有浪子的点滴支撑着

当浪子被世人理解之时

她的一生也到了尽头处

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

喜欢热爱着浪子的诗歌

他的诗歌在后世风行着

他渐渐地为世人所熟知

但这位母亲也应被铭记

因浪子成名皆归功于她

以此向福夫人表达敬意

感谢你对浪子无私付出

感谢你让他带来一束光

诗坛那耀眼的启明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