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把星辰换旧尘 第22章 原谅始于同病相怜

公寓里，今井童与中原中也的对话继续着。

听到今井童说自己与太宰治的感情很好，中原中也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个阴暗的自杀狂魔，搅乱了我的生活不说，还间接害死了你哥哥，你怎么会觉得我和他感情好？”

“悠一……哥哥吗？”

“你怎么知道？”

今井童有两个兄长，大哥今井悠一，二哥今井崇一，面对今井童肯定性地提到今井悠一，中原中也有些吃惊。

见中原中也不解，今井童解释道：“中也先生，其实太宰先生已经告诉我了，是他亲手杀死了崇一哥哥……你却说间接……”

“是啊，而悠一……是被他妹妹杀掉的……”

气氛处于了沉默之中，虽说两人的死似乎与自己无关，但看着今井悠一的亲妹妹就在自己的眼前，中原中也不觉感到了一股负罪感涌上心头。

“没关系的，太宰先生救了我，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我不会恨他的。”

今井童平静的脸上，展现出无比的真诚。只一瞬间，中原中也就被她异于年龄的成熟打动了。

但除此之外，对于今井童原谅太宰治的那番话，着实让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因为今井童的放下，会让她避免走向无休止复仇的命运，还是让太宰治少了一个未来的敌人。在听到今井童的话时，中原中也的心中是感到庆幸的。

“真的吗？你对他……没有恨意？”

“嗯，其实太宰先生和哥哥很像，所以我能理解他。”

“太宰……和悠一很像？”

从今井童的口中听到太宰治与今井悠一相似，中原中也的心中无疑是激动的。

因为那宣示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太宰治并非阴暗冰冷的，只是太过孤独罢了。

“是的，他们很像。”

“有……多像呢？”

今井童掩面而笑，她平静地答道：“他们有着同样孤独的生活。”

“悠一他过得很孤独吗？”

“嗯。”今井童用力地点了点头，悠一哥哥虽然是家中的长子，但他从未有过长子的待遇，”中也先生知道荒神吗？

提及荒神一词，中原中也怔住了，他故作镇定地回答道：“了解一点，不是很清楚，好像很多人都想得到它的力量。”

“是的，据说荒神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异端，他可以创造一切，同样也可以毁灭一切。”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接触这个异端？”

今井童顿了顿，她轻捋着垂在脸颊两旁的发丝，一抹伤感滑过，对中原中也解释道：

“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实现愿望的力量——终极异能。”

“终极异能？”

“各大家族抢夺召唤荒神的机会，目的多半是为了用他的力量壮大家族势力。”

“荒神有那么强大的能力吗？”

“从未有人见过，但他却成为了神明般的存在。悠一哥哥作为长子，一直肩负着召唤荒神的使命，所以……他没什么朋友……”今井童终是停下了打理头发的手，她陷入了沉默。

“或许悠一的朋友很少，不过我因成为他的朋友而感到荣幸。”

“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的眼中满是坚定，他的回答让今井童的目光中有了一闪而过的光芒。

“嗯，哥哥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感到很开心。”

“是……是吗？”

“正因如此，我才能体会到太宰先生和哥哥一样的心情，所以我不会恨他的。”

“小童，你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悠一的事吗？”

对于今井悠一的过去，中原中也始终无法释怀，他想更加深入地去了解今井悠一，那个他已经逝去的朋友……

中原中也想知道今井悠一的过去，这也正是今井童想要告诉他的。

今井童轻扯了下裙摆，双手交叉放到跪坐的大腿上，很是认真地对中原中也说道：“中也先生，不知你是否知道我们的母亲今井福是因何而死？”

“你们的母亲？”

虽然对今井童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诧异，中原中也还是如实回答了她。

“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

“其实这与荒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以说我们的母亲就是因荒神而死的。”

“什么？”

中原中也不觉瞳孔放大，他的额前也不可避免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沉浸在悲伤的今井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接着说：“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母亲用她的异能，召唤出了荒神……”

【以下为今井童的回忆。】

“异能力，血溢山河！”

今井福刚一发动异能，一团血色立刻包围了今井宅邸，随之而来的，便是她耗费生命力召唤的传说中的荒神。

只见血色之中，有着一个暗紫色的身形，看样子像是个初中生。不过能产生如此巨大的能量波动，说此人不是荒神，无疑是那个被供奉的神明——荒神。

“太棒了母亲！您成功了！”

那日，家中的三个孩子在一旁见证了一切，二子今井崇一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冲今井礼美大喊起来。

“这样我们就不用担负召唤荒神的使命了，母亲真是厉害。”

年幼的今井童只想到自己未来不必为召唤荒神而被剥夺自由，她似乎比二哥今井崇一更为开心。

“母亲辛苦了，我扶您到石阶上休息一下吧。”

相较之下，作为大哥的今井悠一要比弟弟妹妹稳重得多。

但这份温馨没有持续多久，荒神冲破了那道血色，并且直逼今井童而去。

“小童！”

还未得到一丝喘息，看到女儿的生命受到威胁，今井福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用仅剩的气力抓住了荒神。

见状，三个孩子同时大喊：

“母亲！”

只见那始终无法看清面貌的荒神原地打转，甩起了拼命紧抓着他的今井福。

“可恶，白天我不能使用异能！”

今井悠一不禁厌恶起自己只能在黑夜施展唤灵咒，现在的他除了按兵不动看住弟弟妹妹，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见兄长已是无能为力，妹妹年纪过小还未觉醒异能，今井崇一一跃而起，向荒神打出一记重拳。

“异能力，量子纪元！”

今井崇一的异能“量子纪元”，可以将自己触碰到的人分解，且一次只得分解一人，因此他也是家族中负责清理暗杀现场的重要人物。

但他的异能对荒神并不管用，这让在场的人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荒神不是人类般的存在。

“恶魔，这是恶魔！”

抓着荒神的今井福还是透支了最后的体力，手一脱力，她狠狠地摔在了家中的大理石石柱上。

三个孩子急忙冲向前去，想要扶起今井福。

可残酷的事实还是发生了，那浑身密布暗紫色光芒的荒神先于他们来到了今井福的面前，一只手直向拍了今井福拍了下去。

“咳咳！”

“母亲！”

“不要，孩子们，都别……别……别过来……”

虽然担心今井福的状况，但权衡之下，今井悠一还是决定听母亲的话，他拉住今井崇一和今井童的手，将他们硬生生地拽在了原地。

出人意料的是，荒神没有继续攻击今井福，而是附身蹲在今井福的身边。

今井福也没有对他进行反击，她用残存的力量伸手抚上了荒神的脸颊，“我想，你应该很寂寞吧？”

那荒神似乎是听懂了今井福的话，他开始咿咿呀呀地回应起今井福。

“嗯，我能感受到，你的灵魂是超越常人的灼烈而炽热的温度。”

听到今井福的话，荒神的眼角竟流下了晶莹透明的液体，那是人类的眼泪。

今井福轻抚着他的脸，接着说道：“我是今井福，原姓中原，要交个朋友吗？”

荒神冲今井福用力点了点头，他看上去很开心。

母亲，这位荒神，也是孤独的可怜人吗？

远远地看着今井福和荒神，今井悠一还是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他渐渐对眼前这个可怕的荒神削减了敌意。

今井福和荒神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谈及名字，荒神突然暴躁起来，他大力晃起今井福的手臂，仿佛是在向她求名。

“嗯……我的原名是中原福，不如你就随我姓吧，至于名字嘛……”

提到名字，今井福思考了一番，用手指在地上划过，写下了为荒神取的名字。

“这个怎么样？”

Chuya。

看到今井福为自己取的名字，荒神的口中吐出了这样两个音：saisai。（类似于谢谢的不标准发音）

“嗯，你喜欢就好。”

今井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体力不支倒地了。

今井悠一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他对两人交代了几句话，撒开拉着弟弟妹妹的手，大步朝今井福他们的方向跑去。

“等一下悠一。”

今井大喊今井悠一的名字，随后气息微弱地说道：

“悠，悠一……”今井福勉强支撑起身体，半趴在地上对今井悠一说，“告诉你们的父亲，只有拥有无暇之心的人才能召唤……召唤荒神……”

远处的今井童和今井崇一听话地站在原地，担忧刻在脸上，而他们却只能束手无策地呆立着，帮不上任何忙。

“好的母亲大人，我会转告父亲的。”

今井悠一最后还是没有再向前踏出一步，他懂事地回应了今井福。

“嗯，以后……弟弟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今井福支撑在地上的手臂垂了下来，她的呼吸也随之停止了。

今井悠一还没来得及上前，荒神便一把抱起今井福的身体，向远处飞去了。

“可恶，母亲大人！”

“哥哥哥哥，妈妈是被荒神杀死了吗？”

“该死的荒神，还我们的母亲！”

看着荒神在自己的面前带走了至亲，今井悠一跪地失声大喊，今井崇一则是紧抱着妹妹痛哭起来。

不过片刻，今井悠一便站起了身，他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渍，平静地说道：“夺取我母亲生命的荒神，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大哥你被别冲动！”

“哥哥不要做傻事……”

听到弟弟妹妹的劝阻，今井悠一丝毫没有动摇，他的眼中盛满了怒火，以及必杀荒神的决心。

“崇一小童，对手是荒神，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你们不必担心。”

今井崇一两兄妹对视，只得无奈地回道：“嗯，兄长一切小心。”

【回忆结束】

“虽然哥哥嘴上说着要击败荒神，但他似乎对荒神并没有恶意。”

“嗯？怎么说？”

“因为召唤荒神需要纯洁无暇的灵魂，哥哥不是没有找到过这样的人……”

“这么说悠一早就可以召唤荒神了？”

“是的，相比起仇恨，我觉得悠一哥哥对荒神更多的是理解。”

“理解……是吗……”

“中也先生，这只是哥哥开始追求荒神力量的开端，真正让他孤独的，是后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