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第15章 第 15 章

“属下相信您是。只不过太子殿下为何派我来，您又亲自来。”

“东宫是不是让你来帮一个人？”

“是。”

“那得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仇杀。”

“仇杀？”

“凶手雇佣南渡春杀手组织的杀手崔听雨屠了叶府满门。”

“崔听雨！看来得去大理寺走一趟。”

崔听雨在大理寺大狱，他咬死不交代雇主是谁，晕了又晕，被另一个狱卒喂过点粥后，闭上眼睛。萧玦扮成狱卒打开牢房，看见崔听雨低头，一个巴掌打上去，崔听雨抬头。

“崔听雨，说是谁派你屠杀叶氏全府？”

崔听雨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对方，可能萧玦穿着狱卒衣服把他认成某位官差“我都说了多少遍，我的雇主只让我杀了他全家，没交代其他，我也没过问。”

“只要你说出幕后凶手，我保你不死。”

崔听雨屑笑后又大笑“崔某是个杀手，杀了那么多人，该是尝命的时候，崔某活够了！”接着崔听雨吐血而亡后，死于牢中。萧玦晃着他的身体“不，你不能死，你还没说出是谁杀了叶家，你还有很多事……”

柏雾查看一番崔听雨口中血迹告诉萧玦“被人下了毒，殿下我们必须得走了。”

萧玦没说完就被柏雾拽走，一路上太子不说话，柏雾也不敢吱声。

“崔听雨自首像是有人设计好的！”

“殿下。”

“就冲他甘愿赴死这点，一定是想守住更大的秘密。真正的凶手想就此打住找了个替罪羊。我不甘心，不甘心。”

二人越走越快，太子边走边说着案件，柏雾跟在他侧边想试图把萧玦从沉浸的世界中拉出来“殿下！殿下！”

萧玦突然停下“柏雾先退下，让我一个人安静待一会。”

“可是殿下。”

“现在我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柏雾有些担心太子殿下，他这样的状态很难和理智沾边“是。”柏雾却不得不作揖行礼退下。

苏翀赶到崔听雨已经毙命，此案没有拖下去的必要，结果以凶手畏罪自杀，不得不结。

魏知安去魏府为魏今安送一套衣服，前几日她帮他去店里做的，出自桃花府李裁缝的手艺，料子和做工都是最好的。

今日魏醒过来看儿子魏今安

“在大理寺当差可否习惯？”

“多谢父亲关心，儿子能适应。”

“能不适应吗？这可是你亲自求的差事。”

魏今安低眉顺目，一声不出活像一个受气包。

“看你这样子，真让为父着急。”

“父亲指的是什么？”

“今安，你母亲都和我说了，你让一女子寄长公主名下成为养女赐名魏知安，你可知魏知安是你弟弟的名字。你怎么可以？”

“母亲赐名，孩儿只是听从她意。”

“今安，你是否喜爱那女子？喜欢大可娶了做偏房，何必那么麻烦你母亲。”

“父亲又何必追问，她是最好女子岂能只做妾室，跟何况是儿子配不上她的清风高洁。”

“罢了，为父也管不了你，你的事自己做主。”魏今安点头“你弟弟可有消息？”他又摇摇头“没。”

“找了这么多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上天待我魏家真是不公。”

“孩儿现在在大理寺当差，自是能接触到当年卷宗，可查了，并未得到有用的信息，也许弟弟可能忘记我们开始了新生活，也说不定。”

“胡闹，他要是还在怎会不愿回来，我们一家都那么爱他。”

“父亲！”

“好啦，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你要学会放下。”

魏醒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能服众，当初魏今安小时候和弟弟上街走散后，母亲责怪他，父亲让他勤加用功练武，将来可以保护家人找回弟弟。他一直不敢懈怠。

偶然机会得到弟弟的消息，一人单枪匹马来到崇山，弟弟没找到，倒是不想回家了，那个时候他还小十四岁。那是他与云无尘第一次见面的崇山，是云无尘收的第一个小徒。

魏今安没有感情回答“好！”魏醒上了马车，魏今安在魏父马车前进之前开口“恭送父亲。”

今晚的月色像盐，一把一把撒在魏今安的心上，灼得他的心像一块火山石，扔出去便飘在水面上。

“魏少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魏知安从他的后背歪头朝着他笑，玉手轻拍他的肩膀“都没发现我。”

魏今安转身看着她笑，光是笑着就很幸福。

“呐，这是给你的，桃花府的做工想来你穿一定会合身。”魏知安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

“给我的！”

魏今安受宠若惊，手抚摸着面料，滑滑的触感很舒服，眼中满是欣喜“谢谢。”

“嗨，你还跟我客气，我这小命都是你救的，给你做身衣服岂不是我赚了。”

“是我要感谢你。”

“我？”

“对，感谢你出面在我面前。”

魏知安轻松手一摊说着“嗨，我没那么重要？”

“很重要！”

风轻吹动魏知安的发丝，二人四目相对。元夕不知魏今安为何要救她，她从来没问过，也从来不怀疑他有何企图。

魏今安心中有很多想说的话，他都克制住，因为不想再失去。

“你快回屋试试看，衣服怎么样？”

“好！”魏知安微笑点头“那我先回去，乘香居还有活没干完呢。”

“嗯！好，我送送你。”

魏知安双手把他推向魏府大门“不用真不用，魏少卿日理万机，我就不劳烦了。”挥手说拜拜。

魏知安回家路上，感觉身后有稀稀疏疏声音，便不敢向后看，萧玦先开口“魏知安！”

“啊！是你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萧玦走向她紧身拥抱，摩挲她的后背。魏知安知道叶府的事对他打击很大，没敢动只是轻声说“没事，没事啦！”手啪啪他的后背，他抱的更紧生怕一松手人就消失掉，此刻她任由他的抱，失去在乎的人很痛的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魏知安从不会拒绝朋友间的拥抱，也不会吝啬给朋友的安慰。

“你对他有意吗？”

“说什么呢？没头没尾的？”

从萧玦视角中看见魏知安与另一个男子站在一起，举止亲密，嫉妒快要发疯。

“你与魏今安？”

“我们是朋友。”

“那你可不可以不和他玩？”

“呵！萧玦，我与谁在一起玩耍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权利让我不和他玩？”

萧玦情绪有些失控手扶在她的肩膀上，还是温柔得看着对方，轻声“你能不能看看我，看看我行不行？”

“我正看着你呢！没事发什么疯，若是吃了酒该回你的太子府歇息着，何必在我这里发癫！”

“哦，好。我会回去的。”萧玦转身想走，哎，又转身回来“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还挺礼貌，你说？”

“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我？为什么？”

“太子殿下你还是不知道答案得好。”

“什么答案？”

“预言！”

“什么预言？”

“你我之间，你终会杀了我。”

萧玦放开魏知安，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会舍得杀你？”

魏知安知道这么解释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想瞒着他，母亲南荣柔告诫过她小心虞国太子萧玦，最好离他远些。国师陈通带她看过预言，她的未来，一片漆黑，即是凶。魏知安虽然在崇山长大，回到商洲国都时她依旧是公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命运齿轮在不停转动，齿轮中的人又该如何逃脱。

嫁到虞国的命运、以及假死被救的命运和现在与太子萧玦一起面对面的命运这些又该如何解释。

魏知安嬉笑，眼中人并没有放松“我又不是你，我又如何知道？又或许是我会杀了你也说不定！”

萧玦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杀就杀呗。”

“哈！这么大方，现在说得轻巧，到时候你舍得你的一切吗？萧玦不妨告诉你，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和我在一起更不知道你的未来在哪里，我不愿耽误别人。”

“可你为什么愿意耽误慎王？”

“这又关他什么事？”

“他是个局外人，我自然会善待他，也会离开他。”

萧玦歪了歪嘴角“那又如何？”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想和你有误会，更不想和你有牵扯，我只有我自己。”

“魏知安，可是人应该如何在世界上活着，如果你知道可以教教我吗？”

魏知安听了对方的话，心中五味杂陈眼中泪水像小珍珠似的一颗颗滴下“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萧玦一手抚上魏知安脖颈，摩挲耳后，碰了碰耳坠“我还该拿你怎么办！”抱了上去。魏知安没有说话，泪水落在萧玦衣服上，她慢慢闭上眼。

“我该回去了。”

莫钦在门口等着魏知安，街道上有些静，月光照在她单薄小小身上，魏知安望着前方，突然一声呼喊“姐姐。”魏知安整理一下自己，怕被莫钦看出来自己哭过“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把安安的衣服给他送了去，自是回来的晚些。”

莫钦向她身后望了望“哎，那个谁呢？”

“他呀，他走了。”

“走啦！没打声招呼？”

“莫钦咱回去休息，别管他了。”

“嗯。”莫钦挎着魏知安胳膊二人走近乘香居，莫钦把门关上。

萧玦在远处看到魏知安已安全回到乘香居，便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