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避到几时。”
贺玉书声音不大,也不带一丝感情,但叫苏愿棠无端的落下眼泪。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接连从眼眶内落下。
“东家……”
芽青想上前安慰她,却被身旁的黄鹂一把拉住。
黄鹂摇摇头:“别去,有主子在,放心吧。”
芽青有些迟疑的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瞧着。
“王叁,你们先离开。”贺玉书出声驱散人群,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愿棠站在那儿哭着,贺玉书也不说话,安静的在她身边陪着。
苏愿棠觉得自己哭了许久,眼睛都有些发涩疼痛。她睁开泪眼朦胧的眼,就看见贺玉书拿着一张洁净的手帕递过来。
她小声道谢,接过帕子擦拭干净脸颊。
“芽青她们最近很担心你。”贺玉书声音不再同刚才那般无情冰冷,染上了一丝无奈和怜惜:“好些了吗?”
苏愿棠红着眼,闷声点点头。
贺玉书叹息一声,拉着她的手回了卧房,叫彩儿拿来一张浸过冰冷井水的帕子,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将帕子敷在她眼上。
苏愿棠躺在床边,眼上盖着冰凉的帕子,眼睛稍微舒适了些。
“日后有什么别憋着,我说过,我会帮你的。”贺玉书在旁边说道:“你这样,我……我们都很担心你。”
贺玉书的声音如同玉器碰击,清越好听,在她耳畔小声说着。不知不觉中,苏愿棠睡了过去。
芽青忙完后就立即赶了回来,卧房里静悄悄的,她小心翼翼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彩儿身边。
“东家睡了?”她用气音小声问道。
彩儿点点头,指了指苏愿棠,又指了指贺玉书:“少爷哄睡的。”
芽青忍不住赞叹一声。
再醒来,窗外已经黄昏。
彩儿一直守在她身边,一看她醒了,便赶忙走上去伺候。
“贺玉书呢?”苏愿棠问道。
“少爷在书房。”彩儿回答:“临走前少爷嘱咐了,您醒了就直接去书房寻他吧。”
苏愿棠点点头,穿戴好衣物后,去了书房。
书房里静悄悄,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贺玉书放下书籍,抬眸看了过去,“你醒了。”
苏愿棠点点头,走到他身边:“叫我来有什么事?”
贺玉书拿出一沓纸,递给她:“这是我叫王叁仔细查的,应该有些你想看的。”
苏愿棠接过,听罢后仔细翻看。可这些纸张太多,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完的。
“谢谢你。”苏愿棠大致翻看几眼,抬头对贺玉书说道。
他轻笑一声,摇摇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这些是目前能找到都东西,剩下的,被藏的比较深,需要费些功夫。”他说道:“若你不急,便叫王叁慢慢查下去。”
“好打扰你吗?”苏愿棠问道。
贺玉书摇头:“不会,你安心。”
苏愿棠点点头,便继续翻看他刚刚给的那些东西。
纸张上都内记录的密密麻麻,只是随意抽取几张,上面记录的东西都叫人叹为观止。
“舅舅他们有活下来的吗?”翻看了几页,她问道。
贺玉书不敢跟她打包票,“我也不清楚,目前还没有查出人意一个有关你舅舅血脉亲人的线索。”
苏愿棠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哭意:“若有,不早就查出来了。”
“罢了,”她声音中带着疲惫:“辛苦王叁了。”
那些纸张,苏愿棠断断续续看了半月有余。过往那些往事,一点一点浮现在她眼前。
日子不能因为这些事停下,没给她太多悲春伤秋的世界,周秀秀带着生意上门。
“苏姐姐!”
周秀秀一进来就飞扑到苏愿棠怀里:“马上就是我的生辰宴了,我的宴席上的酒水都交给你啦!”
“已经五月了吗?”苏愿棠这次恍然回神:“你想要什么酒?”
周秀秀松开她,做到她身旁,开始掰着指头给她算。
“哎呀,我都想要!”周秀秀一脸苦恼的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着苏愿棠:“苏姐姐推荐几个?”
面对客人,苏愿棠敛去自己的情绪,仰着笑颜为她推荐。
可周秀秀万分纠结,在酒坊待了整整一下午。左挑右挑了许久,才拍板决定。
“就这个啦!”她拍板道:“到时辛苦苏姐姐啦!”
说罢,她干脆利落的掏出一锭黄金,豪气万千的拍在桌上:“这是定金!”
跟着芽青过来送茶水的黄鹂眼都看真了,一瞬不瞬的张着嘴顶着。
“用不了那么多。”苏愿棠被她这豪气冲天的动作逗笑,将黄金推了回去:“一锭银子就好。”
“那怎么行!”周秀秀把金子塞进她怀中:“若是钱不够怎么办。我的生辰宴,可不行丢人!”
眼瞧着苏愿棠要因为这一锭黄金要和她推拒一番,周秀秀脑袋都大了。她跳起身来,先跑了。
留下苏愿棠拿着昂贵的定金哭笑不得。
苏愿棠正准备离开,将黄金收起来时,衣袖被人拉住了。
“东家!”
黄鹂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抱拳跪下:“您聘用我吧,我很能干的!”
苏愿棠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芽青她俩好不容易将她拉起来,转眼趁她们不注意,她就又跪了回去。
“东家,收了我吧!”黄鹂抱着苏愿棠的腿干嚎:“我吃的不多,就一点点,而且还非常能干!”
看她耍无赖般紧紧抱着苏愿棠,芽青心中腾起一股子危机感。
她上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黄鹂的手扒开,并且顺手拆了她的台:“你瞎说!你明明最能吃了!”
黄鹂一听,跳脚起身,追着她打闹。
俩人把苏愿棠夹在中间,闹得不可开交。
她们俩最后一左一右的拉着苏愿棠的衣袖,都一脸警惕的提防着对方。
“好了,你们先松手。”苏愿棠无奈道。
“让她先!”芽青紧紧攥着她的衣袖,瞪了一眼黄鹂。
黄鹂也不甘示弱,挑衅般拉紧苏愿棠的衣袖叫嚣道:“凭什么!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