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愿棠被她俩夹在中间,像个宝物一样,被她俩争夺。
芽青双手用力,眼神微眯起来,警惕的瞧着她大声道:“这是我东家!”
“呸!”黄鹂啐了她一口:“不讲理,这还是我主子呢!”
“你松手!”
“你松手!”
俩人死死盯着对方,双手用力,都想把苏愿棠抢过去。站在中间的苏愿棠就不好受了,胳膊被她俩一左一右的往外扯着,扯的生疼。
芽青先瞧见了她痛苦的表情,下意识松开了手。黄鹂趁机一把抱住苏愿棠的胳膊炫耀:“嘿嘿,我主子!”
芽青白她一样,心疼的上前帮苏愿棠按揉肩膀:“东家,很疼吧?芽青给您揉揉。”
见她满脸内疚自责,苏愿棠哭笑不得摇摇头:“没事儿,你们俩才多大力气。”
看她沉默不语的垂着头给自己揉肩,苏愿棠生怕她真往心里去了,赶忙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没事儿的。”
一旁黄鹂满头雾水,虽胜犹败。
“瞅瞅,”刘尔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这就是心疼人的跟没脑子、直肠子的区别!”
黄鹂狠狠瞪他一眼:“你说谁呢!”
说罢,她也噔噔噔跑到苏愿棠身边嘘寒问暖,但总是不得要领,被芽青压上一头。
她俩打的有来有往,叫苏愿棠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叫住了她们,苏愿棠带着她们回到书房,她坐下,叫芽青她俩一并坐下:“你说说吧,为何想再酒坊里工作?”
书房里只有她们仨,黄鹂警惕的关上窗户、闭紧门户,坐回去后冲苏愿棠嘿嘿一笑:“因为酒坊大家好啊!”
她开始掰着手指头给苏愿棠细数:“不危险,薪资高,伙食好。最最重要的是——”
她神神秘秘的停声,机警的环顾四周,小声吐露出来:“离主子您俩近呀!”
“我那三脚猫功夫,建功立业是完不成了。”她仰头饮下苏愿棠倒地清茶,“但是保护夫人跟主子,到时混个脸熟,还是可以的!”
苏愿棠好奇极了,忍不住问道:“为何你们叫他主子?”
黄鹂一脸困惑:“因为,主子就是主子啊。”
她的茫然不似作假,苏愿棠自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叹息一声无奈作罢。
“东家,真的要叫她留在酒坊么?”芽青警惕的盯着黄鹂,不情不愿的说道:“您瞅她不聪明那样,还不如门口午食摊大娘家的阿黄呢。”
“你说谁不如狗呢!”黄鹂拍桌站起:“你细胳膊细腿,还不如咱院里的老牛呢!”
“你也不如!”
“你才不如!”
眼瞅俩人又要吵起来,苏愿棠捂着耳朵叫停:“再吵你俩就给我抱着对方抱两个时辰!”
这话比叫停管用,俩人瞬间闭嘴,只是眼神都还威胁怒瞪着对方。
“你主子同意你留下么?”苏愿棠揉了揉耳朵问道。
“同意同意!”黄鹂忙不迭地点头:“您只要点头,主子就没话说了,他都听您的!”
“什么叫都听我的。”苏愿棠耳尖被她那句话弄得泛起了些许红晕:“同不同意吗。”
黄鹂敦厚笑着:“王叁说了,主人那叫什么,南边那边说的。”她想了片刻,拍手说道:“耙耳朵!”
怕苏愿棠听不懂,她还贴心翻译道:“就是怕老婆的软耳根!”
“乱说什么。”苏愿棠脸颊飞红,匆忙叫芽青拿来聘用单子:“再胡说八道,就不给你签了!”
黄鹂默默闭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老实哦了一声,乖乖闭嘴签字。
“少爷,还要进去么?”门外,彩儿推着贺玉书,在门口听见动静,轻笑一声问道。
“走吧。”贺玉书嘴角勾起:“她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屋内,黄鹂签完字后就开始跟芽青互呛,两人吵得不得安宁,将他们的动静掩盖过去。
黄鹂虽然已经在酒坊里做了几天工,但苏愿棠还是又特意给她介绍了一遍。
木阳瞧着她们的身影,给芽青拉到身边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她指了指黄鹂。
“哦,”芽青回答道:“她以后也在咱们酒坊里工作了。”
木阳不由有些急,“她?凭什么!她只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
最近芽青整日忙着送酒拉酒,她又不敢同彩儿说话,酒坊里还多了许多新人。但那些人木阳都不在乎,她知道他们都是酿酒学徒,根本撼动不了她的位置。
直到黄鹂来。
黄鹂性子活泼,还听不懂好赖话,客人等不及讽她几句,她也能笑呵呵的安抚对方,许多主顾都赞扬过她。
这叫木阳心底里生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来。
但往日她都自我安慰到,黄鹂并没有签聘用单子,指不定何时就走了。先如今听到她真的签了,木阳又怕又气。
打发走了芽青,她愤恨的盯着黄鹂的身影,将手中的帕子用力拉扯。
“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了。”木阳低声呢喃道。
承了周秀秀的晚宴,酒坊更忙了。平日里送完货,就得赶忙去酒庄帮忙,酒坊里一连好些日子找不到苏愿棠的身影。
木阳原先是想抓住些苏愿棠的小辫子给侯府那边送去,结果人根本见不到!
又一次蹲守失败,木阳捶捶蹲木了的腿,丧着脸准备起身,结果还未站起来,就瞧见往这边走来的李府医跟贺玉书。
她连忙蹲了回去,扯了扯草垛,将自己遮掩的严实了一些。
李府医欣慰的说道:“最近我瞧着好许多了,你自己都柱着拐能走一圈了。”
“还是您医术精湛。”贺玉书恭维一声问道:“那我这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李府医抚着胡须,想了一番:“若是按照我的法子,今年年关你就能抱着媳妇儿满街撒欢。”
“这事儿心急可不行,”李府医瞧出他眼底的失落,打趣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你太过冒进,反倒对你恢复不利。”
贺玉书又说了几句,两人渐渐走远。
躲在草垛里的木阳不由瞪大双眼,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呀!
苏愿棠那些七七八八的小辫子,哪有书少爷能重新站起来得震撼人心!若是叫侯府那边知道,若是叫侯府那边知道!
木阳摇摇下唇,有些纠结。
虽然她时常瞧不上酒坊,但酒坊的日子确实比侯府好上太多。月例有丰厚,不会被大丫鬟又或是那些个妈妈无缘无故克扣了去。
但苏愿棠始终不看重她,这是木阳解不开的心结!
木阳自认为比芽青七面玲珑、能说会道,在侯府时,哪个大丫鬟、妈妈们不说她嘴甜会办事?
可分给了苏愿棠后,她便处处碰壁。
先是大娘子那边断了她回二少爷院里的念想,接着苏愿棠便不看重她,事事叫芽青鞍前马后。
再后来搬到酒坊,苏愿棠更是变本加厉,只对芽青好!她上次还听见了,苏愿棠承诺芽青日后作酒坊理事!
她明明干得一丝不比芽青少,可偏偏苏愿棠想是没长眼的,左右瞧不见!
那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丫头,苏愿棠都能带到身边重用,可她每日勤勤恳恳守在酒坊劳作,苏愿棠一丝一毫都瞧不见!
木阳越想越气,摇摆不定的心也慢慢坚定。
她瞧着四下无人,从草垛里钻出来,将身上的草屑整理干净后跑了。
酒坊,黄鹂见她来了,刚忙将手里的酒壶塞到她手上:“你怎么如厕去这么久,前面忙不过来了都。”
“我昨夜肚子受凉了,”木阳面色未变说道:“你能者多劳,多担量。”
黄鹂以为她在真心实意的夸赞自己,大度的摆摆手,叫她赶紧帮忙。
木阳瞧着她一蹦一跳离开的身影,轻哼一声。
看你能得意几时。
苏愿棠又是在城门落锁前一刻进城,到酒坊时,天已经黑透了。彩儿在门口接她们,见苏愿棠下来,便赶忙伸手去搀。
苏愿棠接过黄鹂递上来的水,跟芽青分着喝下,冲彩儿摆摆手:“没事,晚膳准备好了吗?我要饿死了。”
“好了好了,”彩儿应声道:“少爷知道您这几天忙坏了,做的都是您爱吃的,都在屋里放着呢!”
说罢,她扭头对芽青他们说道:“芽青、刘义,你们都晚膳在前院小厨房温着呢,快去吃吧。”
听见晚膳已经备好,苏愿棠等不及彩儿,拎起裙摆往后院跑去。
木阳站在酒坊门口的匾下,阴沉沉的看着他们。匾额投下来的阴影将她吞没,她与黑暗融为一体。
事关重大,这次木阳谨慎的多,生怕被人瞧见。
趁着彩儿跟黄鹂守夜,芽青累的昏睡过去,她借着月色将东西写下。写完晾干后她小心装好,放在枕下不放心,塞进了寝衣里。
翌日,下午不忙了,她跟黄鹂说了一声,便拎着竹筐出门了。
彩儿转到前院时,瞧不见她的身影,好奇的叫来黄鹂问了一声。
“木阳?哦,她说她的头油用完了,去后街口买些回来。”
“是吗?”
彩儿有些疑虑,回到书房将事情告诉贺玉书。
“要让王叁盯着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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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